第3章 香坊菜馆
李响和李贤终于被放了出来。
但李响没想到王恒会被送去劳动教养。
他以为只要抛出王恒偷材料的事，就能逼迫王恒和解。
这么一来，李响心里不得劲了。
毕竟是他向刘国递的点。
暗中使劲将王恒送去劳动教养的是刘国，因为公司能借此机会将这个刺头开除。
李响的举报，为公司挽回了巨大损失。
为了表彰他，公司决定奖励他一千元。
当然，这个表彰奖励也是暗中进行的，不能被外人知道。
李响得到了这一千元的奖励，转手给了王恒家里。
名义上是李响给王恒的补偿。
但实际上，李响是心里过意不去。
李响为人仗义。
在他看来，暗中递点毕竟是不仗义的事。
同时，他也向公司提出了不再拿他父亲的工资，免得别人再攀比抱怨。
不久，一个喜讯传来。
童欣考上了龙江政法大学。
李晌和童欣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
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情窦初开，相互爱慕，只是没有捅破中间的那层窗户纸而已。
童欣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就想着立即告诉李晌，她要让她最心爱的人和她一起分享快乐！
隔了几天，又一个喜讯传来。
李贤被本省的警察学院录取了！
李贤当初去医院暴打王恒，警察直接将他送到了街道办保卫科，并没有在局子里留下案底。
不然，光政审这一关，李贤也过不了。
李响在为童欣和李贤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命运很是伤感。
不然，他也该走进理想的大学了。
但人的命天来定，李响只能将苦水吞下去，笑对人生。
大学开学的时间到了。
李响先送的贤，李贤是坐汽车走的。
童欣要坐火车去龙江政法大学，李响亲自赶到火车站送她。
成绩最好的李响，却成了一个建筑工人。
世事弄人，看到变得有些沧桑的李响，童欣很是难过，更放心不下他。
临上车之前，童欣将李响拉到一边。
“李响，你现在干了建筑行业，如果你遇到啥难处，就去找我表姐。”
说着，童欣将一个纸条塞到了李响手中。
直到童欣上了火车，火车启动看不到影了。
李响才将纸条打开。
纸条上写着：市建设银行拨款科，孙蕾。后边还写着具体的地址和电话。
看来这个孙蕾就是童欣的表姐了。
光阴荏苒，时间飞速，很快就到了冬天。
一九八三年的冬天特别寒冷，一场大雪飘然而至，李响拉着一地排车大白菜顶风冒雪，脚下厚厚的积雪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经过艰难跋涉，李响喘着粗气终于来到了香坊菜馆。
自从不再拿父亲的工资，李响每月工资改成了九块钱。
很快家里就捉襟见肘了。
好在住在同一个胡同的邻居小翠帮忙介绍，让他定期给香坊菜馆送菜，这算是帮李响多了一份收入。
将一整车大白菜搬到后院，李响这才松了口气，摘下狗皮帽子，满头都是大汗。
菜馆的陈老板就是小翠老叔，他将两块七毛钱递给李响。
李响叫了声陈叔，道了声谢，将钱攥在手里，心里很是踏实。
一地排车白菜两块七毛钱，这在一九八三年，价格很是厚实。
李响扭头到处瞅了瞅，没有看到小翠，便问她干啥去了？
陈叔说她在楼上忙呢，李响笑了笑便转身朝外走。
可还没等李响走出门，就听到搂上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一个人从楼上跑了下来。
李响扭头一看，发现跑下来的这个人正是小翠。
“咋了？小翠。”陈老板急忙问道。
“叔，楼上的人耍流氓。”小翠脸憋得通红，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眼泪在眼眶打转。
李响快步走了过来，忙道：“小翠，你没事吧？”
小翠看到他，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哽咽着喊了声响哥。
就在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个脑袋开了瓢流着血。
而这个脑袋被开了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地有名的刀枪炮子二东。
二东伸手指着小翠破口大骂：“小臭妮子，不是抬举，给我打。”
其余的三个人朝小翠扑了过来，李响急忙挡在了小翠身前，顷刻之间，他就挨了好几拳。
陈老板忙走上前来，道：“二东兄弟，这到底是咋的了？千万不能动手啊，小翠是我的侄女。”
啪，二东抬手就给了陈老板一个耳光。
“你侄女咋的了？她把我头打破了，你没看到吗？草，滚一边去。”
二东这一耳光打的很狠，直接将陈老板给打了个趔趄。
陈老板捂着半边脸，胆颤心惊地扭头问道：“翠啊，你把他头打破的？”
“我正在倒酒，他耍流氓，用手摸我的脸，我就用酒瓶子把他的头打破了。”小翠既害怕又气愤。
“哎呀，翠啊，咱是开饭店的，和气生财。你怎么还把人家的头给打破了？”
陈老板心中叫苦不迭，事已至此，再埋怨也没用了，他急忙给二东赔不是。
二东在当地是横着走的主，今天被一个臭丫头给开了瓢，他这面子往哪里搁？
他一脚就将陈老板给踹翻在地，冲上来就打小翠。
李响奋不顾身地护着小翠，二东气不打一处来，和他的三个兄弟对着李响拳打脚踢。
“你们不要打他。”小翠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
李响担心小翠吃苦，急忙挺身相护。
李响被打翻在地，同时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李响的脑海里又出现了自己用板砖砸王恒的那副画面。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小翠也被打翻在地。突然之间，他浑身充满了力拔山兮的力量。
自己被打翻在地不要紧，但看到小翠被打翻在地，李响彻底急了，他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响怒目圆睁，冲二东他们厉声吼道：“大老爷们动手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
二东冷笑一声：“好，今天就打残你。”
他们几个朝李响又是拳打脚踢。
李响开始反击了。他拼着又挨了几拳几脚，对准二东的面门奋力一拳。
这一拳直接打的二东惨叫一声，噔噔后退几步，仰面跌倒在地。
二东被干懵圈了，躺在地上直迷糊，一时半会没爬起来。
其他的几个人看到二东被干翻在地，咆哮着朝李响扑来。
既然已经开打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李响豁出去了。
他这一豁出去，面对对方打来的拳脚浑然不惧，不躲不闪，迎头而上。
对着这个一个哈尔滨直拳，对着那个一个佳木斯大拐，对着另一个一个牡丹江羊头。
瞬息之间，就把这三个家伙也给干翻在地。
这个时候，二东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面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李响。
这个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哥几个都是能征善战的主，怎么却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铲了？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怎么在社会上混？
“砍他。”二东一声大喊，其他几个从地上爬起来，纷纷从后腰拽出了小刺刺。
李响转身就跑，他不是往外跑，而是跑进了后厨。
二东他们以为李响是害怕了慌不择路，才跑进了后厨。他们没有多想，紧跟着追进了后厨。
李响跑进后厨，从案板上操起了两把刀，转身就奔着二东他们冲了过去。
二东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子跑到后厨是来拿刀的。
几个厨师吓得纷纷躲避，其中一个厨师还钻进了灶台底下。
刀光血影，一场恶战在后厨狭小的空间展开了。
李响是个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的人。
开始的时候，他不想动手。
毕竟小翠将二东的脑袋给开了瓢。
只要保护好小翠，自己挨顿揍不算啥。
可二东他们没完没了，欺人太甚。
把李响体内隐藏的血性给激发了出来。
体内的血性一旦被激发出来，那就一发不可收拾。
李响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么生性。
李响怒目喷火，毫不惧色，挥舞着双刀猛砍猛剁。
二东的胳膊首先被李响砍了一刀，紧接着脑袋也挨了一刀，血流满面。
李响的胳膊被二东扎了一刀，腿上被另一个人给捅了一刀。但李响一步也不后退，发疯般猛打猛冲。
狭路相逢勇者胜，二东他们四个被李响给砍的鬼哭狼嚎，个个头上身上都中了刀。
二东他们只是想收拾李响，但李响却是要他们的命。虽然他们人多，也不顶用。
一贯欺负别人的二东他们，被李响不要命的打法给震住了，他们再也支撑不下去，掉头就跑。
李响就像暴怒的雄狮，提着双刀追了出去。
这血腥的一幕将围观的人都吓傻了，陈老板吓得脸色苍白，不知道该咋办了。
看着浑身是血的李响追赶浑身是血的二东他们，小翠虽然很是害怕，但她担心李响，拼命追出门来拉住了李响。
“响哥，不要追他们了。”
李响一愣，停了下来。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扑了过来，对着李响的肚子就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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