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盖章
林清落不知道的事:在顾秋凉的计划本里，写满了好几页愿望清单。实现一项，划掉一项，并且在旁边写下一些感想。
那是一个简洁的蓝皮a6本，没有任何插画和纹饰，落笔刻写下的每个文字都跟林清落有关，始于林清落说喜欢他的那天，往后，永无止境。
临近十一假期，他想和她一起去游玩。
他本不抱太大希望，提心吊胆地向她提议去西梧市过十一假期。林清落却惊奇地凑近他，询问真假，还冒出一堆天真的问题。
“真的吗？你带我去吗？”
“西梧市是出了名的旅游城，可好玩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怎么去？”
“我没出过远门，你会不会嫌弃我是累赘？”
“等我学会了怎么不迷路再跟你去玩吧？”
……
顾秋凉哭笑不得。看到她期盼的眼光，他感到欣喜。但她却在短短几秒钟，换了态度。
居然要等她……不会迷路！
不应该是放在陌生环境，才能长经验吗？
林清落怕麻烦到顾秋凉。在此之前，她还没想过出远门，也没主动了解买票，住宿，地图等攻略。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帮不了顾秋凉，只会让好好的外出游玩适得其反。
“那你想不想十一去？”顾秋凉异常严肃地问林清落，“你只需要跟紧我就行。”
顾秋凉知道她的顾虑，但他不在意那些，关键是她喜不喜欢。只要她想，他会替她安排好的。
林清落犹疑了一会，抿唇，迟迟拿不定主意。
“那还是以后再安排吧。”顾秋凉极其淡定地合上书本，打算离开图书馆。
林清落莫名紧张起来，拽住要起身的顾秋凉，抓救命稻草般，凑近他耳边说：“去！马上安排。”
林清落的眼眸闪过光芒，一副憧憬无比的模样。
顾秋凉眼底泛过细碎的笑意，指尖轻拂过她的鼻尖：“好！”
由于十一国庆节的前一天没课，他们提早到九月三十日出发。
晨起的雾从参差不齐的高楼附近冉冉地升腾而上，融入日出的怀抱里。淡白的天光渐渐浸透了浅蓝的天幕。光际下，“和谐号”列车披着朝霞，蓄势待发。
林清落晕车，加上早起赶路，一直打哈欠，不时流泪。于是，她一搭上动车，就闭眼休息了。列车很稳，林清落隐约听到周围乘客的讨论声和销售员的叫卖声，自己睡着睡着也会“钓鱼”，整个头突然往前叩，好几次被吓醒，一脸不悦。但还是不管不顾，继续往后靠椅背睡下。
顾秋凉发现后，就抚着她的侧脸，使她的头搭在自己肩膀上。
林清落察觉到动静，抬眸看了一眼。顾秋凉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用微风般轻缓的语气说:“睡吧。”
林清落轻扬嘴角，向他那边挪了挪，找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手勾上他的臂弯，头搭着他的肩继续睡，笑意难掩。
几个小时后，他们拖着行李来到民宿。
远看，这栋民宿楼并无二致，普通而简单。外表没有过多华丽装饰。进入民宿，前沿院落墙角爬满了绿藤，点缀着零星彩色花卉。院落旁边随意摆放了几张桌凳，给人一种闲散悠然的生活韵味。
院落是古朴田园风，房间是现代北欧风，简洁与时尚齐谐，古意共新潮一色。
顾秋凉订了一个两室大床房，安排林清落住在有观景窗的主卧。主卧刷了碧落色墙漆，呈现优雅而明朗的氛围，观景窗外是虹灯绕清流。九天桥下的倒影，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待到晚间，霓虹灯亮，盛景尽收眼底。
林清落颇为满意，跑过去给了顾秋凉一个拥抱作为奖励。
林清落还是困，放置好日常用品后，疲倦地打着哈欠。她向顾秋凉通知了一声，就躺床睡了。
林清落只瞌睡了一会，却做了一个噩梦。惊醒后，困意还不散，顿感头痛。她慢悠悠地走出来，想散散心。
午后的阳光，柔和地透过拉开的半边窗纱闯入室内，刺痛了林清落的双眼。
此时，顾秋凉正背光坐在沙发上，大腿自然敞开，靠着沙发椅背玩手机，像是在回复消息。虚空的尘埃围着他的碎发、脸庞舞动，散发着青春而阳光的气息。
林清落赤脚来到他旁边，懒懒地坐下，用手背揉搓了几下困乏的双眼，随即侧身凑近他，双手攀附上他的后颈，投怀送抱。
顾秋凉自觉地倒扣手机，侧过身接应她，轻拍她的背。他猜测林清落可能不太适应新环境。
林清落抱他更紧，小脑袋还往他身上磨蹭几下。
“我可以抱着你再睡会吗？”林清落的语气里带有撒娇，也透着慵懒。她的眼皮沉重得掀不开。
顾秋凉身上，独有一种踏实气息。他不需要做什么，就能让她感受到安谧。
有他在，即便深处风口浪尖，也能寻觅到安稳舒适。这种感觉犹如一叶扁舟，虽在漂泊流离，却是在最平静的湖面。
顾秋凉被她的话惊到，原本拍她的手停滞在半空。
“林清落，你就不怕我把持不住？”顾秋凉的声线低沉，拖腔带调地提醒林清落。
林清落睡眼惺忪，摇了摇头，懒洋洋地回答：“不怕。”
林清落知道他恪守不渝。要是连顾秋凉都对她图谋不轨，那世界上也没谁可以相信了。
顾秋凉眼里闪过邪魅：你还真是恃宠而骄，光明正大地挑战一个男生的忍耐性。
想到这，顾秋凉心底燃起一小股邪火，想给她一个教训，他把她推开一点距离。
林清落漫不经心地抬头看顾秋凉，以为他有话要说。
顾秋凉眼眸低垂，闯入眼帘的是她的u型锁骨，骨感极具风韵，显得肩颈线条更加明利。
情不自禁，他低头吻上她的左侧锁骨。顾秋凉有些紧张，喉结向下滑动，闭目塞听。
林清落下意识后缩，锁骨更深。顾秋凉不让她躲，像是着魔一般，用手推她靠近自己，揽她更紧，轻咬她的锁骨，抿唇，吮吸。
怕她疼，顾秋凉没有用力。她的体香弥漫鼻端，带有樱花的清雅香甜，使他着迷。
林清落一开始被困意缠绕，饶是恍惚呆滞。锁骨痛感上来时，不禁咬牙皱眉，同时双手抓紧他衣服的后领，绷直周身神经，一动不敢动。
林清落大脑宕机，头皮一阵发麻。顾秋凉灼热的呼吸喷涌而出，从她的肌肤贯穿而入，烧乱她的心。
她只记得顾秋凉平日温柔的一面，却忘了他也是有占有欲的。
这着实是在打脸林清落。果然，男朋友不能随便撩，错而不自知。
没一会，顾秋凉停下了动作，似笑非笑地抬眸看向她。
林清落还是拧眉，却带着疑惑又呆萌的神情瞪了他一下。
顾秋凉看见她锁骨处略带湿润，紫红一片，勾唇浅笑，指腹在其上轻轻地来回抚摸。
林清落的左侧锁骨隐约疼痛发烫，经他指腹摩擦，又有些瘙痒，不自觉又缩紧了一下。她一直屏声敛气，脸不知何时早已绯红起来，看向他的眸光酥软又迷蒙，放在他背后的手却僵了。
“我先盖个章宣示主权。以后再收拾你。”
林清落还沉浸在被他咬的痛觉中，呼吸交杂着慌乱，一脸愕然。
“痛吗？”顾秋凉关心道。邪念一过，理智回归，他开始意识到，她或许会生气。
林清落眨了眨眼，感觉呼吸不过来，他的话让她顿感后背有一股强烈的电流串上脑门，一言难尽。她怎么都没想到当初替别人暗自评论的芳心纵火犯最后是在引诱自己，一种引火烧身的懊悔感。
但顾秋凉还是极有耐心地等她回复，不忘揉捏她的锁骨。
“不想理你。”林清落拍开他的手，起身走开。
顾秋凉赶到她面前，拦住去路，凑近她的脸试探。
“不开心了吗？”
林清落转向右边走，不予搭理。顾秋凉则厚脸皮地继续拦在她前面。
“那我可以给你咬回来。”说完，顾秋凉轻挑眉梢，指了指自己的锁骨。
“……”
顾秋凉穿的是衬衣，锁骨并没有外露。这不是说了个寂寞吗？
顾秋凉看见林清落嘴角微颤且表情有些犹豫，不怀好意地浅笑。于是，他单手解开上面的纽扣，掀开衣领，把他的锁骨展现出来，微微低身，食指点了点，试试她会不会反击。
毕竟往常的林清落并不会跟别人计较太多，更别提报复。
林清落不自觉地空咽，心底感叹：顾秋凉简直是在玩火！
她不心动是假的。
顾秋凉的锁骨勾勒明显，深浅恰到好处。黑色衬衣显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光滑。林清落想到他二话不说就咬自己，莫名恨得牙痒痒。
于是林清落果断踩上他的双脚，搭肩站稳后，就咬上他锁骨下面多软肉的地方。明显不同于顾秋凉刚才对她的轻柔，她完全是用牙下狠劲。
其实，163的林清落不需要踩顾秋凉也能咬得到，就是胜负欲侵袭，想让他多受点苦。
顾秋凉痛得闷哼一声，不禁拧眉抓拳。
顾秋凉没推开她，怕她站不稳，反而单手揽过她的肩，任由她宣泄，甚至意味深长地轻声笑了，肩膀随之发颤。
顾秋凉居然还笑得出来。林清落从他脚上下来，恼火地推开他。
毕竟男女力量悬殊，她也推不开多远距离。
“你笑什么？”
“我家的小猫生气会咬人。”顾秋凉摸了摸她的头，满眼宠溺。
“我不是。”林清落不喜欢他把自己形容成猫。
“好好好。不是猫，消气了吗？”他语速极缓，意味深长地顺从道。
“……”
“还没有？都咬出血了。”顾秋凉虽然看不到，但凭感觉也能猜到伤口不浅。他低身凑近，恬不知耻地把自己的伤口露给她看。
林清落抬眼看了看他锁骨下面的牙印。
确实有些出血，周围还有些发青。她觉得自己也克制了，但终究对咬下去的力道没分寸，顿时有些愧疚。林清落的视线瞬时移开，毫不在乎。
她才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反正是他先咬的。不要心软，绝不！
“互不相欠。”林清落依然拗脾气，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
“可是，真的痛。你不给我处理一下伤口吗？”顾秋凉用右手小指勾了勾她的小指，示弱道。
林清落皱了皱眉，斜睨他白皙修长的手，冷淡地回答：“你不有手吗？”
“看不到。”顾秋凉铁了心要找借口。
“浴室有镜子。”林清落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好吧。”顾秋凉语气失落。
他走出沙发区域的地毯，穿上拖鞋，自己去找民宿里的备用药箱。找到后，在她面前故作姿态地长吁短叹，慢悠悠地走向浴室。
林清落故意不看他，低头回想刚才都干了些什么。有那么一瞬，她分不清是报复还是着迷。竟然真的咬了顾秋凉，他还不生气，全程忍了过去。找虐！
顾秋凉总有办法引起林清落的恻隐之心，他知道她于心不忍。
顾秋凉走进浴室，对镜看向自己，低声吁叹，泛红的牙印显得太刺眼，难免心颤。他以为林清落不会上当，事实上真的舍得下狠手。
他默然地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也只能坦然接受。
顾秋凉通过虚掩的门缝，探头瞅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林清落，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她的侧身，无法判断她是不是气消了。
他收回视线，无奈地打开药箱，自己涂药……
突然，门被推开了。林清落撅着小嘴，瞟了他一眼，抢过他手中的棉签，重新蘸取消毒液。
顾秋凉得意地勾唇一笑，在她要踮脚前低身凑近，方便她处理伤口。
林清落柔和地滚动棉签，让消毒液覆盖顾秋凉的伤口周圈。她一脸认真，不时眼皮微动，睫毛跟着轻颤，像蝴蝶扑扇的小翅膀。
顾秋凉默不作声地盯着她，抿唇露出笑靥，坦荡中带有一丝调皮。
林清落逐渐被他的目光烫到，有些不自在。
“把你的目光移开。”林清落沉默许久，才发话一句，话语无情。
“看我女朋友不犯法吧？”顾秋凉一本正经地揶揄。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
林清落处理完他的伤口，随手把医用棉签扔到角落里的垃圾桶。
“现在知道也不迟。”顾秋凉懒懒地说。他完全不反驳林清落的嘲讽，反而乐在其中。
林清落一脸嫌弃地瞅他，无奈摇头，转身要走。
“等会，给你也擦一下。不能让女朋友照顾我却没好处。”
顾秋凉左手拉回她，右手抽出一根棉签直接蘸取药水，往她锁骨处涂抹，一连串动作迅疾又熟练。
林清落只感到锁骨一阵清凉舒适，像是夏季的薄荷，火燎的热风里参杂着阵阵清爽，让人怡神醒脑。
林清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侧头眨了几下眼，乖顺地让他擦药。
林清落的心跳明显加快，热流从被他握的手传到她的心间，冷意从地板透过她光着的双脚涌上头顶，锁骨处的清凉也汇融进全身。冷热交替，触觉被无限放大，让她敏感又悸动。
此时她的内心惊涛骇浪，眼波如雾夜的星光，朦胧也深邃。眼前的顾秋凉让她心动难耐。
但顾秋凉平静如水，不紧不慢地给她擦药。
“好了。”顾秋凉的声音舒缓中带有空灵悠远的感觉。林清落闻声回应平淡的一声“哦。”
他往下打量她，才注意到她没穿拖鞋，小脚丫瑟缩在地板，脚趾头都快要嵌入地板里，引得他一阵苦恼。
一进民宿，她就赤脚横行，不管他叮嘱多少遍，依然我行我素。
他将她打横抱起，“怎么不穿鞋？地板凉。”顾秋凉声线低沉，有些不悦。
“我自己会走。”林清落被他突然抱起，顿感惊慌。她不相信他的臂力能抱起自己，两个人一起摔了怎么办？她赶紧圈紧顾秋凉的后颈。
然而，终究是她小瞧了他。
顾秋凉察觉到了她的忸怩不安，正经嘱咐：“你要觉得不好意思，下次就别光脚走。”
顾秋凉把她抱到沙发上才轻缓放手，等她坐稳后一把抓起她的小脚踝挪到沙发上，不准她脚触地。然后回她卧室拿拖鞋，蹲下身，抓起她的脚踝，给她穿上拖鞋。
“听到了没？”顾秋凉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命令道。
“嗯。”林清落识趣地应允。
顾秋凉想起她起初找他的缘由，询问道，“刚才不是说要睡觉？”
林清落回想自己提的要求，浑身轻微抽搐，挺直背脊，连着摇头，说：“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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