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都是安排

下了一天两夜的雪终于停了，早上张祈醒来，陈曦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搭在自己的腰间，陈曦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伤了？

        说来是愧疚的，他一直对陈曦的爱视而不见，更确切的说是假装看不见，每天早起时做好的早饭、午饭、晚饭，每个月的兼职工资存在一个密码是自己生日的卡里，自己十八岁时，陈曦在出租屋外等着自己一夜，张祈都知道，还有好多好多，这些还都是他知道的，那不知道的又有多少呢？陈曦如果不说，陈曦也不会说，这么想想好想挺让陈曦受伤的。

        陈曦背上的伤疤还是触目惊心，无论看了多少遍，张祈都觉得心疼，这么小的孩子，那时候得有多疼啊，睡着的人嘴角抽了一下。

        “小祈哥哥，你干嘛一直看着我？”陈曦没有睁眼，勾着嘴角说。

        “我，你好看，”张祈用同样的话回复。

        陈曦坐了起来，把张祈肩膀滑落的被角掖上，“被子盖好，小心着凉。”

        张祈没好气的回答：“你还好意思说？昨晚谁把我晾在外的？”啧，一着急就说话不过脑子，怎么在陈曦一个小孩面前也会脸红了？

        “好，对不起，我下次注意好不好？你，有没有不舒服？”陈曦试探的把手伸过来。

        “嗳，干嘛啊，白天了，八点多了，你清醒点，”张祈赶紧起来把衣服穿上，虽然有些不适，但是自己是哥哥，不能在小孩子面前丢人。

        “真的没事吗？小祈哥哥，你不用勉强的，”陈曦也套上衣服，过去扶着张祈，被一把甩开。

        “我，好着呢，”张祈起身，踉跄了一下，就去了卫生间，走到卫生间把门锁上，对着镜子揉着脸。

        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还行，就是黑眼圈有些重，回想昨晚，张祈还是很不好意思，就这样？发生了？太疯狂了！

        “小祈哥哥，你没事吧？”陈曦在外面敲着门，“早饭做好了，你要是收拾好了，出来吃饭了，”里面没有回应，“小祈哥哥？”

        “我好着呢，”过一会门才被打开，做了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在见到陈曦的那一刻立马分崩瓦解——张祈的脸，又红了。

        这次面试的家教是一个高二的女生，以为是从高二开始补课，没想到是在提前为高三打基础，听说女孩是去看老公们的演唱会了，就在家里的三个哥哥两个嫂子，围在一起商量着她的学业。

        “小觉的物理还好，就是数学不行，”戴着大粗金链子的大哥，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是搞水产正经生意的，陈曦真的会以为他是□□大哥。

        “数学不好不能怪我们小觉，她的数学老师不行，乱收费开补习班，我们小觉是给他点颜色看看的，”画着浓妆很漂亮的大嫂表示不赞同。

        “各位家长，林觉的基本情况我都知道了，那请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来，我们聊一聊，”陈曦被这一大家子人说话有些吵到。

        “这个啊，小觉今天请假去看什么老公的演唱会了，门票可难买了，我们就让她去了，一两天不耽误吧？”一直比较安静的二嫂说话了。

        “您是老师吗？”陈曦有些好奇，如果是老师为什么不请老师做家教？家里这么有钱，同等价位可以请一位老师了。

        “我是小觉的班主任，小丫头不喜欢学校里的老师讲课，所以，还麻烦你费心了，”说完很温柔的笑了笑。

        陈曦对这个未谋面的女生很好奇，这样宠自己的哥哥嫂嫂，得是什么样的性格？

        一直到大一暑假，这个“庐山中”的林觉才出现。

        那天给张祈做好早饭，陈曦就出发了，按照社会大哥给的地址，陈曦找到一栋公主房，两层，不是很高，但是看得出很用心的装修过。

        陈曦刚走到门口，就走一只小猫咪轻轻走过来，头上别着一个粉色蝴蝶结。

        陈曦想躲开给它让路，小猫咪也不客气的坐在他前面看着他，这样看着有些眼熟，很像懒觉！

        “嗳，小米，回来啊，鞋子还没有穿好呢，”二楼的绿色窗户被打开，里面的小姑娘探出头。

        “嗳？陈什么老师对吗？快快快，老师，帮我抓住小米，不要让它溜了！”

        陈曦别过身子，小猫咪走了出去，抬头看着楼上。

        楼上的人气鼓鼓的把窗户关上，但是好像又担心窗户不结实，轻轻的关上，

        这位恐怕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林觉了，第一面就得罪了，以后可能不会太好相处。

        屋子里的一切摆设只能用“融化了”来形容，全是粉粉嫩嫩的，要么就是什么马克龙配色，不过看着很和谐，看得出装修的人审美是在线的。

        “你就是我的家教老师？”坐在钢琴边的女孩打量着他，“我哥没骗我啊，是很帅，不过你高中数学过得去吗？”

        “你可以考考我，”陈曦把书包放下，掏出草稿纸。

        “我去，老师，这么快就进正题了啊？”林觉叹息，“好吧，那请问已知椭圆的右交点，过焦点的直线交椭圆于ab两点，哦，ab的中点坐标已知，怎么求这个椭圆方程？”

        陈曦掏出笔在草稿纸上写着，“这是以前的高考题，我做过的例题，没记错的话，这是高三才会学的吧，你这个时候问？”

        “我都说了，我不是不会，就是非常不喜欢这个数学老师，又不能给举报了，我家大神还在他的补习班呢，”林觉看起来很郁闷。

        “大神？有什么比自己开心重要？”陈曦观察着她，这个女生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眼角下有一个不是很大泪痣，鼻子也很高，看着是很漂亮，总是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老师？你也喜欢加菲猫？”林觉走过去把书桌上的加菲猫手办拿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特别喜欢，你觉不觉得这个小家伙很喜庆？看着很舒服？”

        陈曦接过来，是，这个加菲猫也很熟悉，他以前也见到过加菲猫，不过很少见到，不是自己去刻意找，就不会看到，记忆最深的一次就是在天桥那里看到小香香拴在头发上的加菲猫氢气球。

        想到这，陈曦有种可怕的猜想，眼角的痣？

        趁着林娟儿去其他房间给自己介绍手办、老公们的空，陈曦看着她的脚后跟，有红色的胎记！

        所以她是小香香？陈曦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真的是？会不会是巧合？脚后跟有胎记的人可能也不止一个人，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呢，是啊，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呢，怎么可能那个找了将近九年的小女孩会在这个大城市突然出现？唇裂也好了，这个人看着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圆圆的脸，现在也是鹅蛋脸，长头发，个子也高高的，穿着吊带裙。

        “老师？怎么了？你在想什么事吗？我叫了你好几声，”林觉从卧室出来，“你看，这些都是我的老公哥哥们，”说完一个一个摆出来。

        陈曦没有计较她想要拖延时间的做法，就那样也坐在旁边，听着她说自己的哥哥们。

        听到她叫哥哥，陈曦莫名的悲凉，哥哥，你可知道你真正的亲哥哥，这些年几乎事没了命的在找你？

        不过陈曦潜意识里也是不想去相信，林觉就是张安，挺张祈说过，张安的后背有一块黑色的胎记，那就验证一下。

        “林觉，衣服下次不要穿的这么暴露，虽然是在家里，但是我是男老师，你还是注意一些，”陈曦把头往一边转了转。

        “老师？您是穿越过来的吧？我这就穿着暴露了？”林觉很无语，“这就是当今名牌大学生的觉悟？穿衣自由，老师，你怕是没有女朋友吧？”最后一句话被拖的很长。

        “呵，对，老师没有女朋友，”陈曦笑了笑，想起了张祈，这个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想到都会让他开心的男人，“老师没有女朋友，不代表没有男朋友。”

        “哇靠！老师厉害了！男朋友？！”林觉显得很兴奋。

        “你要是接受不了，或者不喜欢，我可以和你家人说清楚，”虽然这是陈曦第一次告诉别人自己的对象是男朋友，也做好了准备，但是看到林觉的反应，他有些不自在。

        “不是的，老师，您误会了，我是新时代的少女，这算什么啊，我还有gay蜜呢，放心，相爱的两个人，性别不是问题，对吧，”林觉表示非常理解，手里哥哥们的照片也放下了。

        第一天家教虽然没有教什么，但是相处不错，算是很好的开始了，陈曦也发现，来林觉这个女孩是真的很聪明，也古灵精怪的，这点倒是和张安有些像，还是要验证一下，陈曦不打算告诉张祈，毕竟，还没有得到验证，他不想看到张祈失望的神情了。

        回家已经八点多了，张祈还在加班，估计是不能回来了，陈曦走到厨房，看到一张小纸条：小曦，记得喝粥吃饭。

        打开锅盖，里面是熬煮的牛肉汤，还是温温的，陈曦打开电源键加热。

        这种感觉太好了，陈曦甚至对林觉就是张安的猜想赶到不安，如果她就是张安，那她就会回来，会和张祈相认，张祈的爱就要分给两个人，这是他不能忍受的，就像大一见到张祈的同班女同学告白那天一样的难以忍受。

        张祈是他的，陈曦的，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是，自己的人，自己的东西，就没有分享的理由，尤其是爱，尤其是张祈，这种想法是不健康的，陈曦知道，但是他已经无法控制的这么想，要不要这样做，陈曦也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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