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寒假

寒假终于来了，这次的寒假对陈曦来说不是普通的假期，是他第一个真正意义的假期，寒假也意味着要迎接新年，要过年的。

        放假没有几天，王相莫就开始在张祈家里守着，恐怕这个人抛弃自己，也有可能是要蹭饭？王相莫的妈妈为了补偿临近期末没有陪着他的遗憾，天天在家里研究菜谱，当然，研究的一塌糊涂。

        “你这样，阿姨真的不会生气？”吃完饭张祈抱着懒觉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家？”

        “干嘛？陈曦在你家待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怨言，你干嘛说我不说他？”王相莫塞满面包的嘴口齿不清的回答。

        “老王，我就很想知道，你成天从哪吃的这些莫名其妙的飞醋？抽你啊，”张祈拿起懒觉的猫爪就要往他手脖子抓过去。

        往想莫直接把手伸过来，“懒觉都这么老了，你还为难人家啊？来吧来吧，我把手伸过来它都没有力气抓我。”

        张祈把藏在下面的手指甲抓了他一下，“我告诉你啊，老王，你说我老都行，不能说我家的大功臣老，不然我挠死你。”

        懒觉是爸爸妈妈的媒婆，不能被说老，而且自从张祈出生就习惯了懒觉的存在，虽然被抓过几次，但是懒觉在他心里的地位，绝对是在王相莫之上的。

        “行行行，我错了，懒觉姐姐对不起哈，老张，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去爷爷家？什么时候下雪？什么时候可以玩雪？”王相莫对雪还是很专情的。

        “快了，年前肯定会过去一趟，爷爷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过年前我们去给他送礼，一起过几天，就这几天了吧，往常也是这个时候，”“好，那我就在这里浅住几天吧，geigei，你不会拒绝吧，行不行呢？”

        行啊，哪敢不行啊？geigei这个魔性的称呼，张祈已经发誓这辈子都习惯不了。

        陈曦的寒假暂时还没有安排，去找了几家寒假工，但是太小了，哪有商家敢用他，突然有这么多空闲时间的陈曦，有些不知所措，干什么呢？小祈哥哥打算干什么呢？

        “去找陈曦吧，我们一起玩，”王相莫提议，“反正我们两也挺无聊的。”

        “不是吧，老王，你的心思我看不出来吗？我说了，你给我离小香香远点，”张祈有些无奈。

        王相莫这人真的挺欠的，上一次去爷爷家的那次是夏天，为了和小香香一起出去抓鱼，自己带着爷爷制作的鱼钩子，穿着雨衣就敢下沟，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屁孩，抱着更小的女孩一起去没有大人看管的鱼塘，等家里大人找到时，小香香头上顶片荷叶，坐在凉阴地，一脸焦急的望向鱼塘，鱼塘里面的王相莫全身都是泥，稀泥，糊一脸的那种，衣服已经都脱了，害怕小香香看见，拿着一片荷叶在水里挡着，等待大人的救援。

        也正是因为这事，王相莫一时成为爷爷老家的名人，你说他的名字可能不会知道，但是如果说他的泥孩子事迹和下象棋气坏老头的事迹，那绝对好使，虽然都是不太好的名声，但好在王相莫想得开，也算是名人了嘛，这次高低也要回去看看那些亲人们。

        “陈曦，寒假有什么打算啊？”张祈和王相莫这次摸到了陈曦家，虽然又在巷子里转了二十来分钟，“我不知道呢，”陈曦回答，王相莫听到这就来劲了，“那我来安排吧，后天和我们一起去老张爷爷家，超级好玩，有很多好玩的呢，我还认识了很多亲戚，”张祈回答，“你在哪里没有很多亲戚？”

        爷爷的家距离张祈家还是比较远的，开车有八个多小时才到，早上出发的，等到了已经下午了，爷爷家没有人，一只小黄狗在门口看家，汪汪汪的叫着。

        “老张，你保护我，”王相莫没有见过这么凶的狗，结合以前在这里被狗撵过半个庄子，王相莫不敢轻举妄动，“老王八哥哥，小黄很可爱啊，为什么这么害怕它？”小香香走过去摸摸狗头，很快安静下来。

        “小莫哥哥，这么小的狗狗不咬人的，”陈曦也跟着过去，小香香看他过来更开心了。

        “我什么时候害怕了？我就是谨慎了，怕你们被欺负，”王相莫放开张祈的衣角，埋怨自己：没出息，小香香可能更加喜欢陈曦了。

        不多会爷爷拿着小扫帚回来了，穿着中山装，最外面还套着一个外衣用来挡脏，是个有些坡脚的老人，很瘦，但是看着很精神，头发虽然都白了，但是走路很有劲头，看到门口的一行人，赶紧跑过来。

        “爸，您慢点跑，我们刚到，”妈妈赶紧迎过去，爸爸也过去把他手里的工具拿下来，“爸，怎么大冬天的还出去干活？”

        递过扫帚，爷爷笑呵呵的回答，冬天正好多动动，人也不容易冷，在家里也是无聊，我就去了南屋羊圈打扫打扫，今年又生了几只小羊羔，”说完又走过去想要抱住小香香，手刚伸出去，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不干净，又把手放下，“进屋吧，外面太冷了，”小香香扑过来，抱住爷爷，“爷爷我好想你啊，”“爷爷手脏，衣服脏，等爷爷换衣服在抱你。”

        屋子里还在烧着炉子，很暖和，“你们赶紧靠着火炉暖暖身子吧，”爷爷又往里加了些煤块。

        “老王也来啦，还有一个这么好看的娃娃，谁家的啊？”爷爷把陈曦又往火炉边推推，“天太冷了，我去看看炉子能不能在开大点，你们先烤着，”说完就要转身，“爸，不是都说了吗？用空调啊，还安全些，你怎么不用啊？”爸爸起身追过去。

        “害，空调费电，还没有我这个火炉用的安心呢，我都用了快一辈子了，习惯了，”爷爷还是坚持不用，爸爸也不好说什么了，“爸，我跟你一起去吧。”

        两人刚走出门，王相莫就带着张祈和陈曦追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小香香，“爷爷，爷爷，”王相莫最先说话，“爷爷，我们可以去看看你的小羊羔吗？”“看啊，你们注意不要被老羊顶了就行，”“爷爷，下次要给我几只可爱的小羊羔哦，”小香香终于追过来了。

        小羊们都在屋子里，羊圈挺干净的，没有上次的“巧克力豆”了，小时候差点被忽悠的吃了“巧克力豆”的王相莫对这东西有阴影了，“我去，还真的很干净，这小羊肉串还挺会叫啊，”王相莫抱过小香香怀里的小羊，小香香抱不住了，小羊羔一直在叫，老羊被拴着，看着这里也“咩咩咩”的叫着。

        “小祈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有的小羊脖子上有两个小串串啊？”陈曦抱着一个小羊羔，摸着它脖子上长出来的小串串，怀里的羊羔很乖的舔着他的手，和王相莫怀里叫的撕心裂肺的小羊肉串形成鲜明的对比。

        “陈曦，你的小羊羔怎么都不叫啊？”王相莫敌不过老羊小羊一起叫，一松手都给放了，小羊羔跑过去喝奶。

        “帅哥哥，小羊羔好喜欢你啊，”小香香也很羡慕，“老王八哥哥，我们出去和小黄玩吧，”说完就拉着王相莫出去，留下陈曦和张祈。

        “你很喜欢小羊羔吗？”张祈也蹲过去，摸着小羊长出来点点的角，“嗯，小羊很可爱，我以前跟着爷爷奶奶在老家的时候，奶奶喂我的就是羊奶，和这些小羊羔吃的一样，”“怪不得呢，你和小羊羔一样可爱啊，”张祈也回想到很小的时候跟着爷爷放羊的日子，时间过得好快啊。

        不到多久，妈妈就找过来了，天已经黑了，王相莫和小香香已经回家了，“回家吃饭了，小崽子们，”妈妈打着手灯找过来。

        农村夜晚很安静，没有货车的喇叭声，没有汽车的声音，漆黑一片，吃过饭后路上就没有多少人了，整个村子都静了下来。

        “老张，你睡了吗？”王相莫扒拉着床上的张祈，“老王，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没睡！”王相莫说完又用手拍拍床上的人的胳膊，“小莫哥哥，你拍的是我的胳膊，”陈曦对凶狠狠的王相莫弱弱的说。

        “哈哈哈，老王你是不是到这后双商都不在线？我没忍住，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祈本来想要先不理他，看他还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先惹到的是陈曦。

        “我去，老张，你不能歧视我啊，我哪里精得过你啊，我有点害怕，”王相莫从地上爬起来，一骨碌爬到陈曦旁边，抱着陈曦不撒手。

        “老王，你不要这么没出息好不好？小曦都没有害怕呢，”张祈打掉王相莫过界的手，“老张，这就不能怪我了，我的记忆太好了，那封尘的鬼故事又浮出水面了，”王相莫说着又往陈曦那里挤挤，另一边的张祈已经被挤到床边了，“老王，你给我回去睡，”“不回去，死也，呸呸呸，怎么都不会回去的！休想！休想！”张祈无奈。

        “小莫哥哥，什么鬼故事啊？”陈曦有些好奇，王相莫这人平时咋咋呼呼的，这样胆小的一面，还是他第一次看到。

        王相莫这个人也是又菜又爱玩，听到陈曦这么好奇，就把眼睛从被窝里伸出来，压低声音，“小曦，你真的想要知道吗？”“嗯，想，”张祈拍拍陈曦的手，“小曦，你不害怕吗？”陈曦回答，“小祈哥哥，我不怕的。”

        王相莫听到这就来劲了，“那我就说了哦，你知道吗？我以前有个好朋友告诉我，她上小学的时候，在一个非常阴暗的夜晚，和室友去卫生间，刚走到卫生间门口，灯突然灭了，室友不小心摔了一跤，当时没有灯，什么都看不见，我朋友也没有在意，等在卫生间解决完后，她的那个室友迟迟不出来，我朋友就担心的进去问问她怎么了，要不要帮忙啊，”王相莫停顿一下，突然提高声音，“你猜怎么着？”

        这个氛围渲染的非常好，张祈身子突然一颤，抱住陈曦的腰，高声对王相莫喊着，“卧槽！老王，你要死啊！”陈曦先前没有被王相莫吓到，被张祈这一嗓子吼的，在加上他，伸过来紧紧握着的手，被吓的一激灵，不过还好，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因为陈曦很清楚的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小祈哥哥。

        王相莫的目的达到了，贱兮兮的对陈曦说；“你看这就是你的小祈哥哥，胆小，骂人还不承认，把我自己抛弃在客房，自己害怕和你一起睡，”“老王，你再胡扯？”张祈伸手过来又打了他几巴掌，王相莫也没有躲，真的没有地方可以躲了，“你看看，恼羞成怒了，因为我说到点子上了，”陈曦轻拍张祈伸过来的胳膊，“小祈哥哥才没有呢。”

        “嗯？小曦，你不能这么偏心的，那我就把这个故事说完，你看看小祈哥哥会不会抱着你一夜不撒手，”王相莫很笃定，也的确该笃定，因为当时这个故事刚说完的几天，张祈大白天都不敢一个人上卫生间，拽着罪魁祸首王相莫，就这样生无可恋的被抓去半个多月，张祈才完全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

        “不是说到，我那个朋友进去问她要不要帮忙吗，结果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从外面门口传出来，当时正好晚上十二点，她的室友就一直重复一句话：‘给我一张纸，’我朋友给了，结果室友又说：‘再给我一张纸，’我朋友又给了，那个室友还重复着这句话，我朋友有些着急，就打开了她室友的卫生间隔板，这时突然灯亮了，她才看清楚，里面的人头不在了，一直要纸在擦血，她跑出来的时候，绊到门口的头，也把头摔掉了，”王相莫哆哆嗦嗦把故事说完，立刻把头伸进被子里，默念着“正道的光”。

        张祈也紧紧抱着陈曦，没有人说话才是恐怖的，两边的人都紧紧的抱着自己，陈曦有些喘不过气。

        “其实，我觉得没有……”陈曦话还没有说完，王相莫的手就伸过来捂住，这时说话仿佛更恐怖，陈曦便安静下来，任由两位哥哥抱着自己，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是很黑，但是外面月亮好像出来了，有些亮光，从没有拉上的窗帘照进来，点点亮光，就像哥哥一样，天花板一片漆黑，就这样盯着天花板，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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