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圣地行

~太古神话中，盘古死后身体发肤也化为昼夜星辰，山川河岳，花草树木…。~
  “姐姐真的知道她是谁？”从霜儿的表情看来，她似乎信了几分。
  诗妹浅笑道“不如这般，姐姐若说对了，霜儿就得让我俩跟你去圣地。”
  “一言为定”霜儿道
  这会换诗妹咬起霜儿的耳朵，诗妹说的声音极轻，轻到刚好叫竖着耳朵的蓝生听不清。
  蓝生觉得又被奚落了，可整个晚上萦回在他脑海的还是那个他想不透，摸不准的问题：她是谁，难道会是她？
  “管她是谁，反正迟早会知道。”蓝生吐了一口气。
  “但，她真的会是她？”
  蓝生一人独自睡在自己的房里，几乎彻夜难眠，诗妹与霜儿在隔壁，三更已过，却仍不时传来两人的嬉闹声。
  诗妹有过几个闺中密友，紫微、南宫雪云、菊儿，可却没有一人可与霜儿相比。她俩不止是情同姊妹，诗妹在她面前显得如此快意自在，甚至有点放纵…。
  五更不到，远近鸡鸣不已，蓝生叫醒睡在柜台前的小二，结了帐，三人二骑改往东南行。
  两日后，悄然地来到一座山林前。
  霜儿引着两人东拐西绕，好容易《闯》进了一处密林，此处虽无峨巍山峰高矗，竹木却异常茂盛，且绝无虫鸣鸟叫之声，当是人迹罕至之境。
  “霜儿，你可来过此处？”诗妹满脸疑惑地问
  “没。”霜儿肃目道，她当然知道诗妹问此话的意思，于是补了一句“我族圣地所在便如我出生之地般，因此即便蒙着眼，也寻得着。”
  蓝生似懂非懂，这令他想起南宫世家养的信鸽，经训练后总能找到出生的地方，可像霜儿这般，不需训练全凭《直觉》便能寻到的，却是闻所未闻。
  又走了几里山  路，三人已来到一处飘满飞雾的山崖前。
  霜儿示意蓝生与诗妹停在原地，如履薄冰般缓步前行，一步步直逼崖边。
  蓝生神经紧绷，半颗心跳在外边，这险峭的山崖能见度不过三、五步，稍有不慎或失足，必是万劫不复。
  没一会，蓝生已完全见不着霜儿，况且她一身素雪，在雾中更是难辨。
  再一会，连诗妹也完全见不着她，幸好还能感应到她的存在。
  蓝生突然心头一颤，倘若霜儿有何不测，他与诗妹要如何下得了山？
  幸好此刻听到了霜儿的轻呼，要他俩向前迎上。
  蓝生紧握着诗妹的手，两人徐徐前行，走了二十余步，便见飞雾飘渺处，长发、衣袂飘飘的霜儿，宛如天外飞仙，立于一块岩石上，回首向二人淡淡浅笑。
  待两人碎步移至岩边，霜儿收起笑容，严肃道“姐姐，前面便是传说中的青丘圣地，此去凶险万分、生死难卜，霜儿不忍让哥哥姐姐为霜儿涉险，这会下山还来得及。”
  光瞧这险恶的山势，蓝生便知霜儿所言不虚，可三年来，可曾有令蓝生与诗妹怯步之地？
  即便是那阴森可怖的白莲地下总坛，诗妹明知有比形和影更可怕的敌人布好杀局环伺着，也毫不犹疑地直奔虎穴。
  见两人毫无退意，霜儿道“无论成败，哥哥、姐姐的恩情霜儿永世不忘。”
  说罢，霜儿伸出左手，突地，两条白色的丝带从她手腕窜飞而出，牢牢地卷缠上前方之物，蓝生与诗妹皆见不着霜儿所缠何物，感觉像是树干。
  霜儿拉了拉，觉得缠牢、缠紧了，然后又伸出右手，道了声“哥哥、姐姐接着。”
  同时，两条丝带分别飞向蓝生与诗妹，两人一一用手拉住，依霜儿之意紧缠在手中。
  蓝生觉得这丝带甚是柔软细致，摸在手中甚至比貂尾更叫人舒心，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竟会是杀人的利器。
  “生哥哥，别一直摸，会痒呢！”霜儿回头诡笑道
  蓝生吃了一惊，又急又窘，手一松，丝带险些脱手。
  见霜儿与诗妹笑不可遏，蓝生知道又被霜儿戏弄了。
  接着，霜儿朝前飞身一跃，转眼间便没入重雾中，消失在两人眼前。蓝生只觉手中丝带被拉得好长，好长，可却仍绷得牢紧，完全可以感觉到霜儿的行止。
  此刻，丝带那端紧紧地拉了两下，蓝生与诗妹相望一眼，点头示意，然后同时施展轻功，顺随丝带紧收之力，一跃便穿过浓雾，来到霜儿身旁。
  雾全没了，蓝生只觉脚下滑润，低头一看，才惊觉三人所立之处竟是一株粗硕的树干。
  猛抬头，更令人咋舌的是，这树竟高耸入云，看不到梢头。
  蓝生与诗妹在神农山见过整片数千年的原始山林，可那儿的林木却远不如此处这般高耸伟岸。
  霜儿见两人张口结舌，娓娓道“这青丘圣地实为蚩尤葬身之地，参天巨木，乃其毫发所化生。”
  原来如此，诗妹记得神话里，南方之神蚩尤与九天玄女一战，死于青丘，只没想到便在此圣地。
  而太古神话中，盘古死后身体发肤也化为昼夜星辰，山川河岳，花草树木…。
  【注：北欧神话也有此说。】
  接着，双霜儿轻轻一跃，便上了三丈高的另一棵树干，居高临下向两人深深地一笑。
  她的笑美得像一曲幽柔流畅的旋律，诗妹这更惊艳于她卓约的风姿，玉树临风般地姣美，印象中那个天真、顽皮、的霜儿真的完全脱了胎换了骨。
  才尾随霜儿与诗妹在树干上疾行了几步，蓝生突见两人乍然放慢脚步，回头示警，蓝生全神贯注侧耳倾听，只觉四下风声乍起，笼罩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氛，这气氛凛凛逼人，紧紧的缠绕，直叫人毛发竖立，几欲窒息。
  须臾，令人心头乍惊，三个黑影鬼魅般无声无息地飘落在树干上，两前一后，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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