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子曾经曰过

　　
“师父，这厨艺二十八法我们都记住了，是不是该开始授课了？”
李青柠的厨神道场经过开业第一天全天免费试菜之后，正式对外收徒，首期只收了二十人，被她编成了一个班，秦月不负众望，成了学长，不仅是因为她入门早，更是天赋惊人，早早地就将李青柠盗用前世看到的那些知识背了个滚瓜烂熟，所以在对方还在和二管家商议后续第二批学员入门的时候，就缠着对方要动手实践了。
“这样厨神，这些事交给我吧，您就安心教授厨艺即可。”姜石主动接过了这些繁琐的事，反正姜家的希望在府城，所以县城之内，即便是邹忌那边也暗戳戳的送了两三人过来，他也是来者不拒，反倒是觉得李青柠定的学费有点低了。
每人每月一百钱，这还不够这些人吃饭用的，更何况，学厨艺可不光是人来了就完了，还需要配备厨具、衣服，甚至于还要打造专门的铁锅。
这些在姜石看来，投入太大了，要想回本，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但是李青柠却有自己的考虑，这第一批学员只是个引子，他们将来学到的本事关乎着自己的声誉，必须挑天赋最好的人进来，所以她在收徒弟的时候，针对部分贫寒家的子弟，就是每月一百钱，也算是给了她们一个福利了。
至于那些家境殷实，但是天赋不算好的，第二批学员安排中，就不是这个价了，她直接开到每月五百钱。
“四十名学员，这一个月至少有四贯钱的收入，大体上可以维持收支平衡吧！”李青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之后，觉得自己可以维持。她看过姜家酒楼内的菜单，按照这个来算的话，每人每月花在授课上的食材准备费用，也不算太高。
“来吧，既然都背的差不多了，今天就教你们一道菜。”秦月的死缠烂打让李青柠有些无奈，转而走进厨房，示意众人来到跟前。
“子曾经曰过，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厨艺之道，在于精益求精，追求突破，所以你们应该学的，是技艺，不是具体的菜肴。”
李青柠原本这只是个口头禅，但是没有料到的是，秦月她们直接跟着将这句话也给背了下来，她自己更是歪着头好奇的问道：“嫂子，这子是什么子？私塾里边的老夫子吗？”
“老夫子——”这一句话问得李青柠有些张口结舌，只得硬着头皮摇头道：“不是老夫子，是老子，算了，你就当做是我说的吧！”
“菜肴注重的是色香味俱全，所以——”她还没说完，秦月就直接在旁边娇笑道：“子曾经曰过，烹饪易学难精，贵在持心纯正，辨识调味，适时添加，不厌其烦，方有心得。”
“都知道啊，那好吧。”这秦月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比起秦晓燕还会撒娇，李青柠拿她没啥好办法，只得示意生火开灶。
这动真格的，秦月倒是瞬间变得认真起来，连秦晓燕偷偷摸摸走到她身边都没发现，盯着李青柠的手势，两眼放光。
“锅热放油。”李青柠今天打算教给这群学生的是松鼠鱼，这是前世她最喜欢的菜肴之一了，整个过程她闭着眼睛都能操作，所以主要目的，还是讲解每一步过程，以及其中的缘由。
“这个淀粉有问题，木薯粉比起前世的玉米粉差的有点多啊！”这个时代没有玉米，所以这松鼠鱼比起前世终究是有些差距。
不过这只是她的想法，其他人看着她那神乎其神的手法，全都露出了一丝钦羡，那几个在姜家酒楼内工作的厨娘更是目瞪口呆，看着李青柠浇油之下，整条黄鱼瞬间浑身屈卷，一根根事先改刀过后的麦穗刀口鱼片变得金黄之中，微微泛起一丝青色，全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嫂子我知道了，这就是子曾经曰过的，脍不厌细，这麦穗鱼片全都张开了。”秦月学着李青柠的口气，还将这句口头禅给挂在了嘴边，惹得后者手一抖，差点整条鱼都掉入热油之中。
“行了，注意火候！”李青柠只教众人上灶，至于打荷和切配，一般都是张嫂负责，她顶多在一旁提点一下，这部分考验的是刀功。不过今天这麦穗刀口看起来倒不像是张嫂的手笔，显得有些稚嫩。
这时候，秦晓燕反而露出了一丝微笑，她被李青柠赶着去学记账，而且还用的是对方从前世带来的记账法，这几天全都是晕头转向的，也只有偶尔溜进厨房才能放松一下，这松鼠鱼就是她改刀的。
“好了，锅底起底油。”伴随着李青柠的动作越来越快，后续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了，这松鼠鱼也到了关键时刻，她嘴里不断说出每一道步骤，同时各式各样的调料也随之入锅，香气不断散逸而出，整个后院都沉浸在爆香之中。
“这个勾芡很重要，太重就遮掉了松鼠鱼本来的颜色，而且也会让味道变得厚重。”最后的步骤李青柠交给了秦月，通知朝着其他人道：“每一道菜都需要你们事先想好步骤，炒菜和你们以往见过的炖菜不一样在于，所有的步骤很多时候都是一气呵成，没有多少补救的途径，调料、顺序一样出错，最终的成品也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子曾经曰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里有份菜单，你们可以想想其中的步骤，然后开始试着开始起锅。”李青柠掏出一份菜单让已经开始学识字的秦晓燕念了出来，同时看着秦月道：“今天哪几个值日？让她们上灶，其他人在一旁观摩。”
“啊？值日生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那五个惊喜过望的学生，全都露出了羡慕之色。之前李青柠解释“值日生”的意思是负责整个道场的卫生，协助张嫂处理食材，清晰餐具什么的。众人都以为是脏活累活，却没想到，这居然还有隐藏福利！
“嫂子，我也想上灶！”这一下，连秦月都开始嫉妒了，不过李青柠这一回却没理会对方的撒娇，反而径直走到那一排学院灶台前停了下来，伸手一招，颇有些大师的风范。
“子曾经曰过，实践出真知！大家来吧！”又是一样的口头禅，却引发了众人纷纷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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