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谦和
直接让人把酒都给撤下去,不适宜孕妇吃的饭菜也都撤了下去。
父女又不是仇人,有了外孙,柳老爷嘴角也勾了勾,看柳霜锦一眼,又硬生生地把笑容掩下去。
柳霜锦听着训斥,呆呆地望着肚子,眼圈都有些红,冰美人瞬间变成了柔弱小可怜,仔细一想,她的确是两月都没来过月信,而且吃不下东西,可她自那次之后,生理期向来不准,便没多想。这几日,她又是乘船,又是坐马车,这个孩子……
家宴便草草地结束了,其余人各自回了自己院中,柳洳雨被留下,给柳霜锦再继续检查。
诊了脉,柳洳雨皱下眉,柳霜锦低声道:“五妹妹,孩子怎么样了?”
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打扮,眉宇之间却有种柔弱的感觉。
柳洳雨看着四周,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顾忌,柳霜锦看了一眼四周,只有柳老夫人和秦嬷嬷,还有她带来的那个小丫头三人,她挥了下手,“夜荷,你先出去。”
待她出去后,对着柳洳雨点了点头,“五妹妹有话就直说吧。”
柳洳雨便直接说了:“大姐姐可是小产过?似乎,还不只是一次。”
少说也有两次以上,联系到柳霜锦性情大变以及对那个叫做夜荷的丫头的提防,看来她嫁人后,日子过得确实不太好。
手抖了一下,她一直瞒着家人的秘密此时被拆穿,柳霜锦垂下眼,不敢看柳老夫人和秦嬷嬷担忧的脸色,应了一声。
柳老夫人脸色铁青,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柳洳雨轻拍她的后背,给他顺气。
“当初安家求你时,千请万请,安俊是怎么跟我说的?说一辈子对你好,我们好端端的女儿嫁过去,就是受他们的践踏的?安俊呢?他怎么不回来?”昨日她沉浸在孙女回来的喜悦之中,直接忽视了本就不满意的孙女婿,现在才琢磨出了问题。
柳霜锦就是怕她知道受气,一直不敢告诉她,“祖母,你别急,没你想的那样严重,安俊……表哥他忙着科考,我也不好让他跟我回来。”
秦嬷嬷端过来一杯茶,一杯凉茶喝完,柳老夫人才觉气顺了一些,顾及柳洳雨在场,很多话都无法说出口,便让柳洳雨继续说。
柳洳雨沉声道:“前几次掉孩子太伤身体了,再加上舟车劳顿,大姐姐的胎象很是不稳,若是不好好保养,恐怕这次也会……”
她话虽没说全,但在场众人都懂了她的意思,面上十分忧心,柳霜锦更是担忧,捂着小腹,这个孩子,是她千求万求才盼来的,若是再出了事……柳霜锦表现得再坚强,可也不是铁打的。
柳洳雨给她打了一剂定心剂,“大姐姐倒也不用太过担忧,孩子十分坚强,只要你平日里注意着,按时喝保胎药,定也不会出了大事,”顿了一下,她又道,“调理这方面我不擅长,不如让去我医馆里的齐叔给您诊下脉。”
柳霜锦揪住了她话中“我医馆”几个字,她这五妹妹,竟然已经有了开医馆的本事,相较三年前懦弱到连话都不敢说的地步,如今整个人俨然是脱胎换骨了。
对于柳洳雨的提议,柳霜锦自然是满口答应,倒是柳老夫人看着柳洳雨,又给了个提议,“洳儿,要不也请回春堂的杜大夫来看看?他最善此道。”
她相信柳洳雨,却不相信她口中的齐叔,若真是医术好的,怎么在阜城都没听说过他的名号?她本也可以直接做主将杜仲叶请来,但念及到柳洳雨与回春堂之间有着龌龊,便多了一道询问。
柳洳雨懂她的意思,轻笑,“祖母去请便是,我不介意。”
她是与徐柔柔有矛盾,和杜仲叶矛盾没有那么不可调和,不过杜大夫要照料闻府的娇客,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来照顾柳霜锦。
如柳洳雨所料,杜大夫果真抽不出多少时间来,只来过一次,给柳霜锦开了一次保胎药,每日诊脉是不可能的。之后便是齐叔来看了,他的医术俘获了柳老太太和柳霜锦的心。
杜仲叶府中和柳洳雨偶遇时,还问柳洳雨可有治疗心疾的法子,柳洳雨想了想,直接说了没有。
心脏病这种大病,在现代社会都十分难治,想要完全治好就只能换颗与之匹配的健康心脏,在技术落后的古代,连试型都做不了,更别说在高要求条件下做手术了。
又过了十来日,柳洳雨便听说,徐柔柔回到阜城了,并且成功通过杜仲叶的考验,重新回了回春堂。
她医学一道上的天赋本就十分高超,杜仲叶也没有故意为难她,静下心来钻研了那么十几天,便也研究了出来。
重新回到阜城的徐柔柔为人谦和了许多,安静做人,低调做事,显然是吃了上次的教训,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知道她这样的态度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柳老太太的寿宴还没来,先来到的是青灯节。青灯节是阜城独有的节日,相传,有仙子和民间男子因为一盏独特的青色灯笼在阜城定情。自此,青灯节便成了阜城中不亚于七夕的节日。
在这日,平时再害羞的女子也会大着胆子给心上人送一盏青色灯笼,心上人若是接过灯笼,便意味着接受这份感情。
小丫头青禾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都是闪着光,充斥着对爱情的憧憬与向往,但在一点都不浪漫,而且见惯了现代形形色色的营销手段的柳洳雨看来,这什么青灯节,就是卖灯笼商家的促销手段,还是很成功的手段。
而且,她又没有心上人,参加这种节日做什么?但耐不住青禾的要求,还是陪着这个小丫头出了门。
柳洳雨穿了件黑色的衣袍,是她来时买的,原本紧巴巴的衣服变得有些空荡,楚姨娘看不下去,给她改了一下,衣服便又变得合身。
现在的柳洳雨,比之刚来时,已经瘦了十几斤,原主并不是真的胖,只是汤中的毒素作祟,排毒后,瘦下来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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