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胡骑凭陵杂风雨
孟阳接过戚玉真手中的紧背花装弩背在背后,这是在飞柱寨熊森墙上缴获的那个兵器,高俊树告诉孟阳这是一把弩,而且是一把暗器弩,叫做紧背花装弩。
紧背花装弩看似是一把弩,但是更像是一件坎肩,可以穿戴在身上,让人防不胜防。
在戚玉真和廉骏昂的协助下,孟阳将紧背花装弩牢牢地绑在身上,说道:“二位都知道我背后有靠山是吧?现在靠山有事,我要去出力,时间紧急来不及多说,商队就交给你们了。我已经做了交待,只要你们待在安源县城,会有人暗中保护你们的周全。这次很凶险,万一我要是出事,会有人通知你们,到时候希望你们把咱们的路继续走下去。”
戚玉真和廉骏昂听到这里也都有些慌了,想要说些什么,孟阳抬手止住他们:“回来的机会还是大的,我刚才说的是万一。这件事你们清楚就好,藏在心底,不要告诉商队其他的人。像平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你们的马我牵走了。”
孟阳知道他们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不等二人再说什么,孟阳向二人告别,来到门口牵着两匹马便走。
找背静处带上面具,孟阳翻身上马,一人两骑向着城门奔去。城门的府兵想要拦住问询,孟阳取出幼鹰佩拿在手中,高高举起,府兵头目看到幼鹰佩,脚步一顿,此时城门处也亮起了柔和的淡淡黄色光芒,府兵见来人手中的玉佩是真的,知道是鹰羽卫办事,赶忙提早命府兵和行人让开,任由孟阳奔出城去。
孟阳离开安源县城,彻底放开马匹的速度,向着安北县赶路。
孟阳接到的任务是有关炎国九皇子徐功谊的,八溪谷相传有仙人遗冢,里面有仙人遗泽。几百年来不停有人寻找,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原来这八溪谷并不是始终停留在一个位置,每隔三十年,八溪谷的位置就会变更一次,随机出现在某个地方。
之前血鸦卫得到了消息,八溪谷在阳安郡出现,他们锁定了八溪谷的方位,便向晁帝进行了密报。该密报被鹰羽卫安插在血鸦卫中的探子得到,不惜暴露身份传回炎国,就是端木澜之前传递的那份情报。
血鸦卫自然不会让这么重要的情报如此轻易的被炎国得到,也动用了自己在炎国的内应,于是才出现那场追杀,最后被孟阳搅了局,又被端木澜和公良广联手镇压,血鸦卫四名七品高手被杀,这么重要的情报才传回炎国京城。
但是这只是事情的开始,齐国的七皇子晁焘受晁帝之命秘密潜入炎国寻找八溪谷,这晁焘为人多谋善虑,悄悄将八溪谷的秘密在炎国皇亲国戚中传开。
要知道当年传闻炎国的弘帝在八溪谷得到了一些仙人遗留的物品,展现出过人的实力,才被文帝立为太子,最终继承了大统。
弘帝虽然现在正值壮年,但是没有子嗣,如今八溪谷再次出现的消息被晁焘传了出来,马上在炎国皇亲国戚中激起了惊涛骇浪,很多皇家子弟把进入八溪谷获得奇遇作为未来能够成为太子的登天梯,妄图以此成就美梦。
鹰羽卫指挥使汪谦嗣之前调夏涵战回京,便是用金鹰利爪的两万人,将这些皇亲国戚全部软禁起来,不允许他们参与到此事之中,这也是弘帝的意思。
但是没想到,百密一疏,炎国的九皇子徐功谊早在利爪进京之前,便离开京城游玩,得到消息之后,随即让替身代替他继续游山玩水,自己则带着门客日夜兼程的赶向阳安郡。
与晁焘不同,徐功谊的武艺不高,只是九品武者。他敢来到阳安郡寻找八溪谷的下落,所依仗的便是身边的门客众多,此次徐功谊将豢养的门客中的武者全部带来,其中九品武者八名,八品武者五名,七品武者三名,最后则是两大高手,同是六品的张仓和闫志。
这样的阵容很强,基本上在炎国境内罕遇敌手,可惜他们遇到了早有准备的晁焘。谁也没想到晁焘此次带了五品的血鸦卫副指挥使,一照面就将张仓和闫志斩于马下。在晁焘的埋伏下,徐功谊的手下死伤惨重,靠着手下的拼死相搏,才以命换命将他送出包围,如今身边只有一名九品武者保护,身后缀着晁焘的追兵,局势十分的凶险。
好在徐功谊随身带着传讯法阵,弘帝很快知道了他遇险的事。
在炎国被齐国的皇子擒住本国的皇子,这是不被弘帝接受的,因此弘帝下了死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生是要见徐功谊的人,死是要见晁焘的尸。
一时间阳安郡的各级卫署全部乱了套,因为这事不能公开宣扬,因此衙门和府兵是不知真相的,只是被动做着配合。真正落实弘帝旨意的,就是皇帝亲军——鹰羽卫。
弘帝令七品武者以上鹰羽卫,不惜代价解救徐功谊。
因为此事在炎国是天字号的绝密,炎国担心其他国的探子发现这件事,浑水摸鱼,将局面搞得更复杂,因此鹰羽卫内部都是采取了最严格的封口令。只有鹰羽卫内卫,这个号称皇帝亲军中的亲军,才有资格参与此事。
现在阳安郡卫署和八个县的卫署七品以上的人员,以及在阳安郡的七品以上鹰羽卫全部都被调动起来。不管你是在执行任务,还是暂时在阳安郡,只要在这个范围内,全部都要放下手中的事,参与到这个天大的事情中来。
由于事发紧急,鹰羽卫甚至都来不及进行组织和调动,只公布了九皇子遇袭的地点,让大家全部赶到这个区域,在鹰羽卫没有明确指示之前,任务只有两个:击杀晁焘的人马,与九皇子汇合并确保他的安全。手段不显、一切便宜行事、可独自行动、也可自行汇合附近的鹰羽卫共同行动。
孟阳在赶路的时候分析眼前的局势,一句话——鹰羽卫非常的被动。众多鹰羽卫高手如一盘散沙,毫无章法可言,而对方齐国的七皇子则是人员齐整,实力、人数都足够碾压这些零星杀到的鹰羽卫。他不认为这种情况下鹰羽卫在这场厮杀中会占到便宜,甚至可能会遭遇重创,他想不通为何事态会向这个方向发展。
目前他唯一能够安慰自己的有两条,一条是希望这些七品武者以上实力的鹰羽卫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不会贸然与晁焘硬刚;第二条是鹰羽卫的指挥者或许有其他自己不掌握的考量,局面没有他想象中这般失控。
不管是这两条哪一条,没有都没有抱有太多的希望,这些年的经历,养成了他什么事都靠自己的习惯。
他现在已经跑废掉一匹马了,马匹四蹄发软,口吐白沫,孟阳没有办法给它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只能给它喂了足够的水,卸下它身上的马鞍等物,留它在这里。
孟阳拍了拍马头,说道:“好马儿,对不住了,面对前面的危险,我没法子照顾你,愿你平安,愿我顺利,咱们各安天命。”
说罢跃上另外一匹马,继续赶路而去。
此时已经接近晌午,孟阳已经赶了二百多里路,马匹已经来回换了七次,他知道这匹马再跑上个三十多里,也要累坏了,剩下的就只有靠自己赶路。
这二百多里给孟阳累的也不轻,骑马不光马累,人也累。他在出发之前,按照从廉飞宇处学到的方法,在马跑起来的时候,双脚蹬着马镫,腰部用力,半站半蹲,并不坐在马鞍上面。这一路下来,让马放开了跑,也是着实消耗了孟阳一些体力。
就快接近九皇子遇袭的五十里范围内,从时间上看,晁焘带人正在搜索九皇子,敌人或许马上就会出现在眼前,孟阳不敢怠慢,放慢了速度,给自己一个休整的时间。
打开随身带的水袋,喝了几口里面的聚灵散,孟阳一边恢复,一边彻底放开自己的听觉,搜索着是否有可疑的声音出现。
又向前走了十几里地,马匹逐渐接近疲惫的程度,孟阳看看距离已经不远,干脆取下方天画戟等物,从怀中取出鹰羽插在头上,摘下马鞍,放跑了马匹,自己则隐入山林,向着目的地绕着圈子逐渐靠近。
孟阳已经将方天画戟组装完毕,这次对方有着六品高手,孟阳打定主意,一旦与对方大部队相遇,马上撤离,对方的六品肯定会守在晁焘身边,加上撒出去追踪九皇子下落的,剩余能追过来的武者不会太多,孟阳觉得都能应付一下,脱身不难。搞不好还有机会反杀一拨,减弱一下齐国的实力,自己即使不在这事上再涉险,日后对上面也是可以交待。
孟阳还是老习惯,进了山林便向树冠上走,如今重装上阵,树尖禁不住,孟阳挑选粗壮的树干,不停的移动,留意着周围的变化。
突然间孟阳爬匐在一根树干上,过了许久,一只蜘蛛从孟阳脸上爬过,孟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忽听得远处传来脚踩落叶的声音。
孟阳身体不动、脖子不动、头也不动,只转动眼珠向那个方位看去,有树枝遮挡,孟阳只能看到个大概,但是听觉为他作了补充,孟阳描绘出前方的情景,有两名手持环首刀和钩镶的武者,带着一群头戴斗笠、身背横刀、手持弩箭的手下,呈扇面向前搜寻。他们身着统一的青色劲装,动作熟练,一看便知其训练有素。
孟阳微微皱眉,可以确定这批人不是鹰羽卫,那便确定了他们齐国人的身份,是血鸦卫无疑。
但是和情报提到的不符,从脚步和气息来判断,前面为首这两人是八品武者,后面则是一水是一品武师,这一队人足有三十有余,只是一个搜索队,孟阳相信晁焘既然敢分兵,那他所带来的血鸦卫绝对不止百余人。
而情报上没有提及晁焘带了多少人马,这么重要和明显的信息,孟阳见过安源县卫署内卫的实力和精干,这次又涉及总署,相信总署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遗漏,但是为何又会出现眼前的局面呢?
孟阳想不通,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专注于眼前。
看着这队血鸦卫离他越来越近,孟阳开始用心倾听附近的情况,在确定方圆两里的范围内只有这一队血鸦卫时,孟阳下定了决心。
他慢慢的将手伸进腰中的一个牛皮腰包之中,取出四颗鹅卵石,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双手分持两颗,屏息凝神,等待敌人的到来。
血鸦卫们也是很小心,走的速度并不快,好在孟阳在闭气上异于常人,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才靠近了孟阳。
孟阳将左手的两颗鹅卵石抛向反方向,因为没有加上力气,因此鹅卵石直到落地才发出声响。
噗通、噗通两处声音传来,听到声音的血鸦卫不自觉地看向这两个方位。
就在这个瞬间,孟阳身子从树干上落下,左手把住树干一接力,人向另外一根稍低的树干移动,斜着身子,右手从左胸处反手依次打出两颗鹅卵石,之后踩住新的树干迅速发力改变位置。
这两颗鹅卵石孟阳使出了十成的力量,石子在空中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发出嚇嚇的声音,如蝗虫飞行一般。
这两颗鹅卵石在空中转瞬即逝,噗、噗两声响起,两个血鸦卫一品武师脑袋被打的四分五裂,里面红的白的向外喷溅,一时间场面非常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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