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鬼族大妈

身旁的鬼族大妈她敢搭两句话，正是因为这只是个普通的鬼魂，可能长久未曾投胎，魂魄不散。却并未化为厉鬼冤魂，只是人死后普通的鬼魂。

        这摆渡的老翁却大大不同了，就算沐妖妖不知他已摆渡万年的故事，亦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灵力。那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或许虹晟对付起来都极为困难。

        摆渡老翁似不知道她这份害怕惶恐，继续道：“小姑娘你啊，挺合我老汉眼缘。老汉我就是一个划船载人的，也不能多祝福你什么了……就祝你。晚点儿，再晚点儿真正坐我这船吧。”

        沐妖妖旁的那多话的大妈开口跟老翁唠开了：“什么叫真正坐啊，人上船是没付你钱怎么地。”

        老翁不再跟沐妖妖对话，和大妈你一句我一句三两开始扯皮来。沐妖妖得空叹了一口气，与对面坐着的大王白玉交换了一个眼神，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沐妖妖身旁还空着一个位置，身边大妈唠到兴起，挤着挤着沐妖妖将身旁那一半的位置占上了，趁这空子，坐在沐妖妖另外一边的年轻魔界男人把那一半也占完了。沐妖妖被男人的神操作弄的哭笑不得，视线转向船舷处站了许久的虹晟，八成也不坐了。

        虹晟也是穿了魔界衣服的，宽大而层叠繁复的袍子将整个人罩在其中，只能依稀分辨肩与脚的样子。魔界的衣服大多都是一成不变的暗色，看惯了虹晟浅淡的白衣，深色却是难得一见的。

        船开的虽慢，忘川河上河风一直没停。几次吹起虹晟身旁人的衣服，悬浮着的鬼魂不少要直直吹出船去。忘川河上的风不能也不能叫做河风，是由冤魂的哀嚎组成。

        虹晟的袍子一直怡然不动套在他身上，对不起一旁已是吹的人鬼不分的魔族鬼族多几分不同风骨。沐妖妖看了几眼便收回视线，又把头低下。

        身旁的大妈和蓑衣老翁的激、情争辩再上一层楼，两人就仿佛他乡遇故知，激动非常。话题绕过四海八荒后，又回到了身旁沐妖妖的身上：“为什么你不渡人家魔族啊？这小姑娘多好。”听到自己被提起，沐妖妖惊讶的回头看向大妈。

        “你活着的时候没上过学吧，老夫打眼这么一看，就是个愚昧无知的，都不用你亲口承认，这一言一行那点儿都不像个读书的。魔族死了直接就没了，跟仙界一样的，没有那么多转生的事儿。”老翁竹竿用力一划水面，船更快了一些。

        “再者说了，咱这小鬼小怪的，除了鬼神，那个敢管人家魔界仙界的事儿啊。那被灭了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人仙族魔族可都是有修为法力的。”

        大妈明显被唬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我、我活着的时候是听说过有人得道成仙的，可直到死了也没见过真的。我一直以为神仙就是说书的瞎编的，原来真有啊……”大妈擦了一把额上不存在的汗。

        “你活着时候相信鬼的存在吗？现在自己不照样成鬼了，还一直待着不愿意投胎，这又怎么说？至于仙啊，现在就有一个，看你能不能找出来了。”老翁话是说给大妈的，声音不小，就像是故意要让沐妖妖听见似的。

        效果达到了，沐妖妖立时吓出一身冷汗，猛地看向蓑衣老翁。

        “小姑娘……你可不是仙，你还差的远着呢。”老翁似是和蔼一笑，竹竿拿出水面，船也依旧在动，他又扫了眼坐在沐妖妖对面的大王和白玉：“妖死了也是来鬼界，就是投畜牲道的。”

        冤魂哀嚎推动着一叶扁舟在忘川河上无桨自动，沐妖妖坐立难安，身旁的大妈疑惑的看着她：“小姑娘你怎么了……”

        沐妖妖紧张的说不出话，却看那老翁手中竹竿猛地一挥，动作疾历如风，一点儿也没有刚刚一直佝偻着撑船的样子。那竹竿快如闪电，目标明确，扫裹大王白玉二人头顶，两人都戴着兜帽，这一下竟将整个外罩着的袍子都给削去，露出里面二人的面貌来。

        还算人声熙攘热闹的船上顿时没了声音，一片静寂，都看向船尾白玉和大王二人。

        “两个‘活’妖族，还要接着装吗？老夫活了这将近万年的时间，见过的活妖死妖没有成千也有几百，你们装不过去的。”老翁支着竹竿，对二人道。

        船上当然还有不愿投胎住在鬼界的妖，立时窃窃私语起来：“真的，活的妖还敢来这儿，胆子真是大，妖王知道了都得弄死他们。”

        “别说了，鬼界除了跟魔界相同的这么一条路，那准其他四界的活物来啊。这活着来的，正好坐返船，再死这儿了回去。”整艘船并不大，两人就站在虹晟身旁不远处，所言所谈的话都被虹晟听到。

        大王白玉身上的气息已经被隐藏起来，也已隐去了身上妖族的特性，身上的袍子有魔族的气息，穿到如今身上就算没有袍子也依旧留存了些许魔族的气息。

        大王白玉竭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仍是处变不惊的，或许他人看不出来，沐妖妖却是看的历历在目的。大王白玉已经紧张的手都在颤抖了：“我二人是魔族，老伯你年纪大了，应是眼力不太好了，看错了。”大王镇静下来，答道。

        “老夫说了，再装无用。”：蓑衣老翁径直略过二人，向船头处走，沐妖妖松下一口气。转过头却看老翁已走到虹晟面前，心里那块大石头又跟着提起来。

        “上仙也还要装吗？”老翁多了几分客气，慈眉善目的样子，手上轻风一扫，虹晟身上的掩饰应声落地。

        他自也是隐藏过的，感觉不出什么仙力，可是身旁一直站着的魔族顿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往老远的船边处躲。

        “装？老伯谬言。”虹晟道。

        蓑衣老翁手中竹竿挟劲风向虹晟面中扫去，一招杀机尽现。虹晟并不出招对上，身体一倒，向后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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