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划清界限
霂九手指曲张,黑雾在她手心凝聚。那几个侍卫瞬间像是被锁住了喉咙,来回挣扎,几番失败。
霂九望他两人一眼,眼神未曾多停留一瞬:“既然看个人这种小事儿都做不了,那活着这种大事儿,你们怎么能做的了。”说罢,掌心黑雾猛地四散开,瞬间将几人吞噬。
惨叫声不断,凄惨哀历似不像这仙界应该存在的声音。霂九本就心情不快,这更扰的她神魂错乱,体内魔气翻滚,下一秒就要冲破她这具身体。霂九又一拂袖,罡风扫向几人魂魄挣扎魔气缭绕处……瞬间又散的干净了,连丝残魂也消散殆尽。
“安静了……”霂九叹一口气,本应该好受些了,她却似被紧紧锁住了喉咙,连呼吸都愈加困难。
她分明身穿一身白衣,远远看去却并不是纯白的颜色,相反她身上魔气太过于浓郁,几乎如有实质,似穿了一身灰至近乎于黑的颜色。
“安静!给孤安静下来啊!”她大声尖叫,声音足响彻云霄。可四周唯一的活物刚刚也被她杀的魂飞魄散,哪儿还有什么声音,连风声都弱了许多,风神亦俱这情形几分。
脑中不断重复尖利凄楚的声音,似九幽地狱恶鬼嚎叫,似奈何桥头怨声道道。愈发浓郁如有实质的黑雾魔气从她身侧溢出来,盈满则亏,她前些日子亏了太多,这几日有一概补回来,如今便是这具千年仙体都抑制不住了。
所有一切在她脑中清空,只有最执念的,最放不下的还记着——“虹晟,虹晟……你为何要走?为何要走?”云上多了个女鬼一样的幽魂,不辩方向,黑雾满天,跌跌撞撞,向璇玑宫方向而去。
虹晟看着眼前之人,自己似乎从未认识过她,陌生的仿佛见所未见:“不为何,你软禁我,我自然可以选择离开。”他语气冷淡,瞬间再次刺痛了霂九如今脆弱的神经。
霂九磕磕巴巴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想软禁你,我只是,我只是想……多看看你,对,只是多看看而已。”
她踉踉跄跄几步主动凑近虹晟,身上的魔气每走一步,便暴露的愈发明显,骗不过任何人了。她脚掌的血迹随着她的步子,一路拖出一条鲜明的痕迹。她并不在意,虹晟却厌恶的皱紧了眉头:“这是仙界,你的血会腐蚀祥云,削减空气中的仙气。”
说罢,以地为牢,一道法力所化墨蓝近黑的长线将二人界限划分清晰。
芙蓉出声道:“看啊霂九!连仙君都要和你划清界线,你还真是失败透顶了!”她指着地上那条线几乎说是在丧心病狂的笑着。
闻言虹晟忍不住皱眉,解释道:“我这不是划清界限……”话还未说完,便被霂九打断。
“这个贱、人都告诉你了?是吗?你都知道了。”
“是……正因为都知道了,我才不允许仙界有仙尊魔化。”虹晟直接回答道。
语罢,虹晟还是芙蓉都清楚的看到霂九身上的魔气仅剩些许的遮掩,那黑雾全貌已然缓缓出现在她身后。宛如一只随时吞噬天地的饕餮,不仅是霂九,这饕餮一张嘴,似能吞噬所有光明。
虹晟画于地面那道光线实则是一道禁制,所画之处形成一道无形的墙,宛如隔绝开两个世界。
不论以前,还是现在,霂九想要破解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一条随手施下的法术。若是从前可能还需废些时间,就是现在,抬手间便消散干净了。可她像全然没看到,赤着脚踩在那道线上,魔气接触到仙力,发出“嘶”的一声,像是火触碰到水熄灭的瞬间刺耳的声音。
她身后魔气所化的饕餮明显吃痛,那般嚣张的样子蔫了几分。霂九的眼中明显多了几分清明,因为这一瞬间的刺痛,她恢复了些许作为“霂九”的意识。
她明明已经走过了,特地退后几步,便站在那道线上。疼痛更甚,灼痛着,刺激着那饕餮,可以让她清醒的时间更长一些,她急于表白自己,把这百年间的爱慕都刨开来,赤、裸裸的让虹晟看到。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几百年,上千年。身为仙帝,身为九天玄女,虹晟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啊,直到现在还是唯一一个。这几百年的相知相守,只有你与我相伴啊,你不喜欢我吗?可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不……我,把你当知己,当朋友,没想过男女之情。”虹晟有些不知道怎样委婉的拒绝,这太直白了,有些东西一直默默放着不拿到明面上来就好像一直都不存在。
“你知道,你看穿了,你什么都明白,你却不早点把我这份奢望全部毁灭在萌芽里。到现在覆水难收,我泥足深陷,你还在隔岸观火,你还在看着我一个人演戏!”身体内的魔气像是要凝聚成一只魔兽,控制她的身体。霂九欲要一脚踏出线外,用理智生生止住。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怕伤了你。是我…颇多顾忌。”虹晟道。
“如果你肯跟我在一起,这什么劳什子魔气我都不要了,仙帝也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再不吸一口魔气。”霂九大睁着双眼,一滴眼泪径直从眼眶落下,她似乎全然未曾察觉:“求你。”
“这不可能,其他还有的商量。”虹晟断然道,眼中不带一丝情感转寰。
“这不是商量,我只是恳求你!可怜我!看一眼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仙帝吧!”霂九声音嘶哑,凝视着虹晟,半晌亦未曾得到回答。她知道了,不可能了。
仅剩的希望还存在于霂九心中:“我不奢求你爱我,只是现在问你,这千百年里你对我,有没有一丝的感情?”
“没有。”
随着这两个字的落下,天与地,以霂九为中心,蔓延至整个璇玑宫,全部被浓郁的魔气包裹其中。正是晴天白日,却似身处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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