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如梦幻泡影

与沐妖妖身处的幻境不同，大王的梦境回到了那个他变成胖橘的人类世界，身边有两个铲屎官，一只白狐。记忆中难得的，无忧无虑的时候。

        九十平米复式loft小家，实用面积远远少于建筑面积市中心小房子，那个时候沐妖妖和夜梓卿的家。简单而温馨，沐妖妖喜欢的那种复古又美式田园小清新，组合起来不伦不类，是夜氏一家特有的风格。

        大王又变成了一只猫，睡在他的猫窝中。

        旁边的循环电动水盆在嗡嗡作响，大王伸个懒腰，被自己的水盆打扰了一场好梦。

        身为一只猫，还是橘猫。就算醒了，也不能站着啊，更不能学那些凡间傻猫，痴痴傻傻的去抓猫爬架。彼时的大王还是很有自己做为神兽的操守，在猫窝里来了个“猛虎翻身”继续趴着揣手手。

        “大王大王～”沐妖妖猫瘾犯了的声音。

        大王爪子短，身体宽，现在还不是人……只得在猫窝中又一个痛苦的翻身，短爪都盖不住耳朵，一分一秒等着人类的蹂躏。

        猫科动物听觉、嗅觉都极其灵敏，就在沐妖妖魔爪抱起自己的那一刻时他清晰的听见白玉的一声嘲笑，极其清晰。

        大王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老虎不发威，他可就真成胖橘了。他粉、嫩嫩的肉垫中伸出一直隐藏在可可爱爱外表下的锋利爪子，说时迟那时快，一爪子挠在沐妖妖手背上。

        沐妖妖吃痛，瞬间松开了手：“怎么又没给大王剪指甲啊？夜梓卿！我跟你说了没有！”随后愤愤的走向卧室。

        大王趁机几步跑到跟自己的窝呈对角线的狐狸窝：“你敢笑小爷？好大的胆子。”

        只能听自己唠叨，不会说话的狐狸竟开口说话，还是纯正的一口老北京京腔话：“辣鸡猫猫头，谁看了你不笑啊，我这是本能反应。”

        那时的白玉还没有开口说话，大王震惊了，大王荡漾了……这狐狸精说话还挺好听，反正比沐妖妖的破锣嗓子好听多了。正值春天，万物都春情荡漾了，大王也不例外。

        见他一脸痴呆，白玉笑出了声：“走！肥胖橘猫，本姑娘带你去领略猫窝外的世界。”

        大王稀里糊涂，一脸傻笑，就这样跟着白玉偷偷溜出了沐妖妖和夜梓卿的房子，一猫一狐踏上了“外面的世界”的美好旅程。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沐妖妖记得那个时候身边坐着的也不是什么牛郎，就是大王。两人看银河，果真漂亮。现在身旁却空无一人，来仙界边上凑热闹的散仙也一股脑没了踪影。

        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以为是大王。蓦然回首，竟是虹晟缓步至她身后。

        他应该是正在闭关的，沐妖妖的理智在提醒她。现在自己身处幻境，她也记得很清醒。

        眼前一切真实的就像昨日，就像身边。虹晟温柔的开口，语气随意，像是人间时夜梓卿的随口关心：“这儿凉，跟我回去，待久了会着凉。”

        沐妖妖愣在原处，忍不住呓语：“不同时空不同时间的人相互交叠了吗……这是什么啊？遇事不决，量子力学吗？”

        虹晟笑着看她，眼中有不明所以，却还是依着她开玩笑：“那是什么？真该给你吃点儿核桃补补脑。”

        沐妖妖凝着面前的虹晟，硬生生要从这张脸中看出个兔头来——可是没有，他就是真的。沐妖妖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抓住他的胳膊，这些触感全部清晰真实。

        虹晟坐到她身边，天涯海角，这儿就是天涯。她正坐在银河边的矮石柱上，是防着安全的，沐妖妖也不知道一群都会飞的得到之人，怕什么可能会掉下去。

        这给了她便利，脚下就是川流不息的银河，可以坐着。波光洌潋，水波荡漾，银河果真如它名字，似是水银做的河流，是她梦中亦不会梦到的美景。

        他袍角随风而动，天上无月，因他们就在天边，银河脚下，便如熠熠星河。清风徐来，她身上轻纱也被吹起，沐妖妖转头，虹晟凝着银河，眸中便有星光璀璨，当真一句，凉风有信，秋月无边。

        七绝剑和沐妖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抬手便被虹晟唤出。两人一起御剑而行，须臾便落在璇玑宫门前。

        奇怪竟是虹晟亲自将门给自己推开，并没有看院的那木头小仙童的影子：“仙君你这个小仙童擅离职守啊。”

        虹晟反而奇怪，一脸疑惑：“哪儿有什么小仙童？这璇玑宫一直都只是你我二人。”

        “外面的世界”的确是无万大千，却远不如白玉说的那般美好。

        它们踩在城市中的贫民区，脚下崎岖不平，污水遍地。空气中的味道并不好闻，是食物腐烂和地下水道堵了的味道。

        这是城市的“三不管”地带，开发商拆不起，政、府不管，钉子户不走。这地价飞涨，这儿却还是十几年如一的模样。

        邻里街坊的小孩子都打闹成一团，一堆从大王和白玉面前跑过。一猫一狐继续往前探索，猝不及防就被去而复返的小孩子们挡住了去路。

        “好白的小狗！这猫好胖！得偷吃了多少饭！”小孩子们三三两两的声音，好奇的手向两只抓来。

        他们如今不能说话，要是开口说话就得被大人小孩一起追着捉。大王和白玉对视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中坚决。

        跑——

        两只一白一橘同时窜出，用尽了毕生最快的速度。

        可熊孩子哪儿是那么好躲的，马上就跟着两只追上来，嘻嘻哈哈身后追着一堆小孩子……

        不知多久，两只好像跑了很久也没跑出这片地域。小孩儿的父母们招呼孩子吃饭，扯着嗓子喊自家孩子的大名，整个贫民区都充斥了这种声音，逐渐跟在身后的嘻哈声才消失。

        两人跳上一家窗台，屋子里的女孩子很是乖巧，已经过了刚刚撩猫逗狗的年纪，伏案疾书。

        两只看着打扮妖艳，香水味道刺鼻的一大姐进了这家门。紧接着屋里的场景变了，女人喝醉了酒，说的是方言，语句粗鄙，开始辱骂屋中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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