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彭城大战

龙苴是楚国将领，出生于公元前233年，起初隶属项梁，任职司马。项梁战死后，归属项籍。汉元年即公元前206年四月，诸侯罢兵西下，各就封国。项籍回到彭城，去做西楚霸王，龙苴乃是大司马，掌管军事。刘邦受封汉王，入汉中。由于利益分配不均，许多人心怀异志，蓄谋反叛。五月，前齐相田荣和汉王刘邦在东、西两面同时起事，拉开了楚汉战争的序幕。

刘邦兵出陈仓，首先与雍王章邯交锋。八月，击溃章邯，将其围困在废丘城中。同时派兵四出略地，在同月收降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据有三秦之地。田荣起事后首先赶走齐王田都，在六月杀掉胶东王田市，自立为齐王。田荣授彭越将军印，令其在梁国旧地反楚。彭越在六月发兵杀掉济北王田安。这样田荣也统有整个三齐之地。田荣又联络刘邦、陈余等人，图谋联手反楚。面对关中和齐、梁两地的反叛力量，项籍一方面封授郑昌为韩王，在韩旧地阻挡汉王东进；一方面派遣萧公角率兵进击彭越。这时刘邦令张良以韩王司徒身份略取韩地。张良本不善于将兵作战，所以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不过他善于谋略，写了一封蒙骗项籍的信，说刘邦只是想按照过去的成约得到关中，没有东进的意图。这样便使得项籍放松了对西部的戒备，亲自率兵北上，出击田荣，大司马龙苴为先锋。汉元年即公元前206年九月，刘邦以接取太公和吕后为名，派遣将军薛欧、王吸出武关，取道南阳，利用王陵聚集在南阳的数千兵力，试探着向楚进攻。薛欧等兵至阳夏，被项籍发兵阻拦，停滞不进。同年十月，刘邦出兵函谷关，进至陕县，河南王申阳、韩王郑昌相继投降，汉王刘邦所控制的区域，已经接近彭越活动的巨野泽地区。这样不仅东部黄河南北两岸的几支反楚力量连成了一片，而且与西部的刘邦也很快就要合成为一体。西楚政权失去大半河山，命运岌岌可危。面对这一有利局面，刘邦没有急于进兵，而是于同年十一月首先回师关中，巩固后方。他一方面在栎阳建都，设立汉朝社稷；同时派兵清扫陇西、北地等边地残存的三秦诸王旧部。十一月拔陇西。正月拔北地，直到汉二年即公元前205年二月，刘邦一直积极整修边塞，防止匈奴人乘虚而入，并“施恩德，赐民爵”，进行全面战争的动员和准备。汉二年即公元前205年三月，刘邦率兵自临晋东渡黄河，收降魏王魏豹；接着又攻占河内，掳获殷王司马卬。这时淮河以北除了彭城附近和燕王臧荼所控制的燕及辽东地区之外，已经尽被反楚力量占据。在这种形势下，刘邦认为剿灭项籍的时机已经到来，于是经修武，由平阴津南渡黄河，抵达洛阳，昭告天下诸侯，誓师伐楚。四月，趁项籍主力仍被田横拖在齐地，楚都彭城空虚之机，刘邦率军直取彭城。彭城之战由此展开。汉二年即公元前205年三月，刘邦已定殷国复至修武，适陈平自楚来降，刘邦获得楚之重要情报，又南渡平阴津至洛阳新城，以备东袭彭城。刘邦接受洛阳一三老董公“兵出无名，事故不成”。明其为贼，敌乃可服”的建议，以项籍杀义帝楚怀王为口实，分派使者向诸侯传檄宣称，天下共立义帝，而项籍竟杀害他，真是大逆不道。愿尽发关中之兵，与诸侯共击项籍，为义帝报仇。檄文传到各国，立即得到不满项籍的诸侯的响应。魏王豹复书请从，刘邦叫他发兵相助。刘邦使者至赵，赵相陈余，却要刘邦杀张耳，方肯听命。刘邦不忍杀张耳，从兵中寻一与张耳面貌相似的人杀了，割下首级特示陈余，陈余信以为真，才发兵从汉。另一些诸侯则抱观望态度，不愿为项籍出力。因此，项籍处于十分孤立地位。刘邦增调在关中的周勃、樊哙、夏侯婴等部和曹参、灌婴等部，已自河内随渡至洛阳集中。汉二年即公元前205年四月，刘邦乘项籍胶着于城阳之际，率五诸侯军约计五十六万人，向楚都彭城进攻，其进攻彭城战略部署如下：萧何镇守栎阳，并筹集军资，自渭水、黄河顺流而下，以补给前方；曹参、周勃、樊哙、灌婴及赵军等部为进攻彭城之北路的纵队，由朝歌经定陶、胡陵，出肖县、彭城；薛欧、王吸、王陵、为南路纵队由宛经叶县、阳夏，出彭城；刘邦亲率夏侯婴、卢绾、靳歙、司马欣、董翳和殷王司马卬、常山王张耳、河南王申阳、韩王信、魏王豹等诸侯军为中路纵队，由洛阳经雍丘、睢阳出彭城，张良为军师，陈平为参乘。大军进抵外黄，彭越率军三万来会，刘邦命他继续袭扰梁地，掩护汉军侧背。时项籍已自率大军伐齐，为备刘邦，乃北自济水西岸，迤南亘、太康、淮阳之线，布置守备，其概况如下：定陶重镇、由魏相项它，将龙苴守备；曲迂，守将钟离昧；阳夏，守将虞子期。守彭城的主力军，在肖砀地区。汉二年即公元前205年四月，刘邦大军向彭城进击。南路方面：击破夏阳后，继续向肖县前进，以与中路会师；北路方面：曹参率领樊哙、灌婴、郦商等部，自围津渡黄河后，樊哙攻煮枣，击破楚将王武程处。曹参、灌婴攻定陶，破之，楚将龙苴、魏相项它败走，在定陶曹参和灌婴分击南北两个城门，龙苴和项它各率领所部防守，项它防守的北城门被曹参用计首先攻破，项它败退南门，龙苴此刻正和虞云梦坚守南城门，此刻见项它北城门被破守，思虑再三同虞云梦说道，“汉军势众，北城门已破防，再死守下去已无意义，看敌军势头不对，好像是进攻彭城，我们出东门回援彭城。”于是龙苴和虞云梦带领二万楚军人马悄悄出东门向彭城方向而去，曹参已克定陶重镇，遂使樊哙南下与中路会师外黄自与灌婴、郦商追击龙苴、项它军，至胡陵，同郦商攻下后，即与中路会师。中路方面：周勃为前军，攻破曲迂进抵外黄，彭越率三万军来会师，樊哙亦自北路方面来会师，遂向肖、砀地区推进。在肖、砀地区，中、北、南三路皆会师。刘邦将肖、砀地区楚军的抵抗击溃后，径至彭城。当时彭城，守兵寥寥，所有精兵猛将，都随项籍伐齐，只剩老弱数千留守城中，听说刘邦军进城，纷纷逃散。刘邦进彭城后，一面令昌后兄周吕侯驻军下邑，同时拜彭越为魏相使住梁地。又令樊哙北攻鲁地、瑕丘、薛，令樊哙率军在今山东峄县、枣庄、邹县、曲阜、滋阳一带驻守，以掩护彭城之安全。一面在楚宫住下，收项籍美人，贷赂。将士日日置酒高会，欢呼畅饮。当时，刘邦及诸侯军守备各地及樊哙守鲁地之兵外，在肖砀及彭城，约三十万人。此时，项籍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中。面临两线作战。齐国尚未平定，回师救楚，则腹背受敌。兵力的极大悬殊。刘邦诸侯联军56万人，规模空前宏大。项籍此时全部兵力不到十万，不及刘邦诸侯联军56万人马。后方沦陷，孤军深入。此时项羽楚地尽失，没有根基地的孤军只能速战速决。远离战场，长徒奔波。敌人则以逸待劳，利用防御工事抵抗回师楚军。此刻西楚霸王项籍盟友背叛，政治大环境陷入极度孤立的状况。面对如此险恶的政治，军事环境，项籍制订了一个大胆的战略计划。留下诸将攻齐，自率精骑三万疾驰南下，由鲁瑕丘击破樊哙等军后，即在胡陵至肖县采取包围闪击。肖县东南有刘邦兵数营扎住。项籍军夜间抵肖，大司马龙苴则利用拂晓，由西向东反击汉军侧背，早晨开始进攻，与汉军展开大战，中午便大破汉军。汉军对项籍军的突然袭击，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自相践踏，乱作一团，被项籍军于彭城近郊斩杀10余万人。刘邦大败，项籍从后追击，汉兵在谷、泗水二水即谷水，系雎水支流，在彭城南六十里，泗水在彭城东近郊，被歼十余万。刘邦继续南走，想利用彭城南吕梁山区以资抵抗，但因项籍和龙苴的猛烈追击而不能立足，又杀毙几万。项籍和龙苴军追击汉逃兵至灵壁以东的睢水上，再斩杀汉军10余万人。刘邦军逃入睢水，溺死者不计其数，“睢水为之不流”。项籍和龙苴军将刘邦及其残部包围了三层，正待聚歼之际，忽然西北大风猛袭而来，飞沙走石，树木连根拔起，一时间天昏地暗，吹打得项籍军阵营混乱。刘邦趁此机会，仅带10余名骑兵突围而逃。其父、其妻被楚军俘获，汉军几乎全军覆灭。汉高祖刘邦在徐州老家打了一场大败仗，此役汉军元气大伤，几乎全军覆没，依附于刘邦的诸侯纷纷背汉投楚。刘邦只好收集残部，退守荥阳。楚汉之间的争斗从此变得更为剧烈残酷。彭城一战，刘邦遭到了自起兵以来的最大的惨败，他的父亲及妻子都被楚军俘获，众诸侯也纷纷背汉向楚。项籍和龙苴则充分表现出特有的英勇果敢、雄才大略的军事指挥才能，此战可以说是完胜的结局，项籍不但歼灭刘邦主力，使刘邦陷入“发关中老弱未傅悉诣荥阳”的危机局面；更扭转了四面楚歌，孤立无援的局面，重新占据楚汉战争的主动权。彭城之战是楚、汉相争的第一次大战，汉军多到五十六万人，而楚军只有精兵三万人。以三万对五十六万，悬殊很大，可是汉军主帅骄傲自纵，轻敌而不以为备；汉军虽多，却是乌合之众，其中一大部分是收集诸侯之兵，兵虽多却没有什么战斗力，特别是自巨鹿之战以后，人人都有畏楚威势，致望风而丧胆，因此一见楚军来进攻时，便心存畏惧，不战而逃，自乱阵脚。楚军两次计杀汉军有二十多万人，其中一大部分是自相践踏和挤杀的。因为其中有泗水和睢水，入水死的人数很多，但总的来说，仍可计在杀死之列的。就这样，刘邦的五十六万大军，一朝便消失殆尽。因而此战对项籍来说以完胜结局，在大的政治环境方面，原来投向刘邦的盟军此时又背叛刘邦，或则投靠项籍，如塞王，翟王。有的则重新脱离刘邦的控制走向刘邦的对立面，如魏王豹，陈馀。虽然，这场战役以项籍的完胜而告终，但是，在最后一刻，项籍没有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刘邦。以至后来，刘邦逃往西边，占据荥阳成皋之地利，依靠关中汉中之资源，最后依靠优越的地理和物质资源以及项籍后方的游击战大师彭越，并且整个集团的优势力量乃在。早在刘邦联军东进时，项籍和龙苴就谋划以彭城为诱饵布局这场偷袭战。从战略上来看，这是一个极其大胆冒险的战略：首先要分两线作战，既要保证战略偷袭的胜利，又要严防齐国趁机包抄；关键是在千里之外就要确定其战略奇袭的目标和刘邦联军的弱点，这不但要丰富的军事经验知己知彼的眼光还要一个坚定的不为外界所动的平常心。刘邦进了彭城，自以为已经稳操胜券，每天喝酒庆功，把项籍从咸阳掠走的秦朝的财宝美女全都收归己有。这恰好应验了范增对刘邦的两句评价：贪于财货，好美姬。他对项籍的反攻也有准备，但是，项籍没有在刘邦重兵布防的彭城的北面东面采取军事行动，而是用大部队继续攻齐国作为迷惑敌人的“正兵”，自己只带3万兵力为奇兵用“间接路线”从彭城西面的萧县偷袭敌方的后翼，围汉王三匝，并带走了刘邦的家人。彭城之战中，项籍所率的三万精兵均是骑兵，机动性大，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封对敌突袭，顷刻间造成敌军的惊惶混乱，然后于乱中取胜。项籍和龙苴绕道彭城西南的萧，期间潜伏下来等待刘邦诸军全部进彭城，并在早晨攻击敌人后翼。这里需要及其出众的洞察力找到最好的进攻地点、时间，而又要极大的耐性等待敌人最松懈的露出破绽的时候进行攻击。面对敌人的数量优势但是联军的指挥不协调，项籍和龙苴采用直接进攻刘邦指挥中枢的战术，咬定敌方主帅追着猛打，使刘邦的指挥系统瘫痪，至始至终无法组织军队抵抗。这里必须清楚知道刘邦的部署及战前大量收集情报。由于两方兵力悬殊，项籍和龙苴采用驱赶引诱使其到河边自相残杀，互相践踏，最后落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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