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他是坏小子
心里的恨意在陡然腾升,捏紧的拳头猛然间放松开,扬起手毫无征兆的狠狠甩了夏亚一巴掌!
啪的一声,打得手心都发麻,被打的人却连躲避都不曾。
小天王的脸上立刻渗出五指印,被支开去拿了个什么回来的助理看到这一幕,尖叫着跑过来护着他们家艺人,夏亚却还是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登台前都要吃杏仁巧克力吗?”他对锦瑟继续说,纵然才道歉过,却毫无诚意,那张被千万女孩子迷恋的脸充满恶作剧幼稚的恶意。
“因为苏月伶每次送你一堆礼物都要附赠几块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我给你吃过的,你也很喜欢的对不对?”
……
演唱会就要开始了,每个人都在忙碌,白热化的准备阶段,谁也顾不上谁。
锦瑟从夏亚的化妆间走出来,手里捏着那张苏月伶出道第一张限量版的CD,不知不觉就走到后台入场的边缘。
那张CD的主人,穿着华美,正准备登场。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Pink一见她就头痛,刚才夏亚家的助理已经来告过状了,女神的助理怎么了?能随便动手打人?这件事情摆明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我……”锦瑟抬头就先看到苏月伶,她也在看自己,只不过她看的是她手里的那张CD。
明显苏月伶也听说这丫头打夏亚的事了。
可她更清楚,锦瑟虽然以前被叶涵宠得无法无天,可这一年多都在用心认真做事,对别人的态度也谦虚好学,不可能无端端动手。
加上她手里那张异常眼熟的CD,还有她失措到极点的表情,你要当妈的怎么放心上台去唱歌?
干脆走到她面前去,苏月伶正色望着她,“跟我说,到底怎么了?”
锦瑟心都是抖的,听着外面已经在呼喊女神名字的兴奋的声音,她抬起头用那双与之极其相似的眼眸,深深的去看……
“我……”她抿唇,很想,只是忽然很想叫出那个称呼,很简单的,全世界都一样的叫法,M的音开头,对她来说却那么难。
片刻的迟疑,让苏月伶洞悉她想做什么,心里亦是跟着颤了颤,虽然还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反映,但她很确定,女儿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奈何演唱会马上开始了。
条件反射是抬手打住,“别!我可不想千年道行毁在今天,你现在要敢叫出那两个字,我一定掐死你!”
正要听到那两个字,今天女神别想唱了,零失误的记录也不可能再保持了,那是必然上台就是抖音,激动的……
“带她去休息室。”把锦瑟推给Pink,Pink被雾水笼罩,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照做。
苏月伶转身准备登台,再场记倒数的时候她又转头回来跟锦瑟说,“你想知道的今天晚上演唱会结束我全部告诉你,现在去我休息室,不要让我分心,乖,听话。”
她立刻就懂了。
这与当年叶涵不让她去看他和拳王的比赛是一样的。
因为在乎,所以才会被你牵动了情绪。
看着那个女人登台而去,站到万众瞩目的灯光下,锦瑟只想找个地方哭。
当女神的歌声在悉尼大剧院响起时,黑色的轿车才姗姗来迟,车里高贵的男人,却不是为了聆听那一曲天籁而来。
夜太黑,又该为她擦眼泪了。
手中的是已经老旧得泛黄的CD盒子,与其他CD盒无异,封面只有黑白两种颜色,那上面的女人明明那样年轻,却选用单调的色彩表现自己,明亮的眼睛,焕发着固执的色彩。
是啊,时间这种东西,太难把握,唯有光阴影能将着分分秒秒都在流逝的东西用画面描绘了出来。
一如人生,有光鲜的那面,亦有阴霾的时刻,更曾沦落深影无法自拔的痛苦,只有将所有感觉都体会,才完整。
将四方扁平的盒子打开,里面一边放着歌词,一边是那张当年数次卖断的CD。
锦瑟把CD取出来,就发现压在下面的一张卡片。
水蓝的颜色,娟秀的字迹,一看就出自女人之手……
“给我的锦瑟:宝贝,很抱歉妈妈不能陪在你的身边,看着你成长,与你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我想也许此生你都不会原谅我六年前残忍的决定,而我,为此毫无任何辩驳的理由。每个人在一生中都会做无数的选择,将你送走是我最后悔的决定,遗憾人生只有一次,没有重来的机会。不管你在十月是否愿意跟我一起走,我都会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我很清楚,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所以倘若你不认我,我亦不会心中有怨言。即便如此,你仍旧是我的女儿,不管今后你在哪里,无论你将有怎样的人生,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我仍旧是你最大的后盾。我只想告诉你,作为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我从未后悔过当时所做的决定,你是我的宝贝,我此生最大的成就,我的挚爱。”
一滴热泪滑落,溅湿了卡片落款处的署名……沈月伶。
沈月伶。
这才应该是她的本名吧……
高高在上的女神,委婉动人的歌声,谜一样的女人,每一段你所不知道的过去,隐藏了多少心酸的秘密?
孤身呆在隔绝了喧嚣的休息室,锦瑟坐在有些冰凉的木地板上,哽咽到胸口窒痛,没有想象中的嚎啕,却能感觉心在滴血。
远处的演唱会现场不断传来一阵阵热烈的掌声,一次盖过一次的喝彩,人生总是在得失之间徘徊,体会悲伤和愉悦,而失去了她,她的女儿,是她此生最后悔的事。
相处的一年多,虽然每天都在斗嘴和互相过不去,锦瑟能感觉到的,苏月伶对她的关心,对她的忧虑,即便离开了S市都要替她将后路预留,那是只有身为母亲设身处地的为女儿着想才会有的心情。
深呼吸,将空气吸入身体的过程感受到不可抑制的颤抖。
曾经已经自己是被遗弃的小孩,曾经怨天尤人的恨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丢下自己,忘了人生中太多的不得已,不可能时时都意随心动。
其实,人这一生会有那样多的选择和无奈,你怎能断然的判定谁当时的错失是有心还是无意?
为什么到今天才懂……
垂下头去,在远处那片喝彩声中,压抑着无处宣泄的情感,只怪自己蠢!
孤儿院的小孩有那么多,独她自尊心大过了天,至亲就在眼前,日日相对,她却连一声‘妈妈’都吝啬的不愿意喊。
漫无止境的悲哀和悔恨在延伸,休息室的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毫无征兆的。
锦瑟回头去看,湿润的眼眶里进入一道熟悉异常的轮廓,一如既往的稳沉,不疾不徐向她走近,她怔了怔,第一反应竟是不明就里的疑惑,“居然产生幻觉了?”
偏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就看见他了?还是心里作用,多想这个时候他能在身边……
看着她那副又呆又令人心疼的表情,听她说出那么无厘头的话,叶涵彻底乐了,“你看我像吗?”
哪里有幻觉还能动还能跟你对话的呢?
走到她跟前就地坐下,双臂展开就将人捞进怀里,擦眼泪都顾不上了,语气深长的叹,“怎么又在哭呢?不就是打了人家一巴掌,多大回事!”
那口气倒是似极了庄生不着边际的调调。
进了后台就听说他们家小不点儿打人了,什么亚洲的小天王,名字他没记住,心下第一反映是,还好是她打人,不是被人打,护短的心情便是这样了。
然后才让庄生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锦瑟是他叶涵一手带大的,什么品性他比谁都清楚,若不是内里有隐情,必然不会动手的。
寻到了苏月伶单独的休息时,开门进来就看到背对自己盘腿坐在地上的那小团落寞到极点的背影,叶涵是又觉得好笑心里又疼得上火,欺负人都能欺负得这样委屈,他也诧异了。
走的时候不是豪言壮语的什么都不要他管,以为离开了十七个月她能长进些,结果再出现在她面前,还是给他撞见了在没出息的哭,倒不如当时不要放手,能时时看着,他还舒心一些。
“你……你怎么知道我打人了?”脑袋贴在那个胸口上,鼻息里全是她熟悉的味道,止不住确认般不停重复想的是,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满脑子不可思议,连刚才的悲伤难过都断了点,最简单的反映也忘了,只晓得一问一答,临场发挥。
叶涵纵容的笑,连原因都不去问,只道,“打了就打了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的……”她轻轻把自己推离他的怀,坐得直挺挺的,红着眼眶认真的同他说,“那个夏亚就是以前把我关在厕所的坏小孩!”
“所以你才打他?”叶涵忍住想笑的冲动,他们家小不点儿的反射弧是有多长,心思里到底有多记仇?
依稀还记得,她当年跟自己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就重点说明过,被欺负的第二天揍得那使坏的小孩鼻血直流,为何现在还要煽人家巴掌?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不是这样的!”用力吸了吸鼻子,锦瑟沉淀,似乎在找回刚才的情绪,然后哗啦一下眼泪涌出来,一边哭一边说,“要不是夏小胖,我和我妈早就相认了!”
你说委屈不委屈,气愤不气愤?
十足告状的语气,可怜巴巴的表情,那是只有对叶涵才表现出来的小孩子心性。
他当然知道苏月伶是她妈妈,夏小胖?那个坏孩子?刚才被她打了一巴掌的明星?
听她说得语意含糊,只能靠他去猜。
倒是不难想,眼下小不点儿这悔恨交加的模样,加上手里那张看上去已经有了年代感的苏月伶的CD,还有一个孤儿院里的坏小孩充当反面角色,当年若没有那个谁背地里使坏,说不定早就和亲生的父母有了交集,而后幸福生活在一起。
是这样吗?
锦瑟还在哭,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得出她很想停下来,却无能为力难以自控。
“好了,没事了。”叶涵只能竭尽所能的安慰她,帮她擦眼泪的动作都极其熟练,“现在不是挺好的么,你也和苏……和你妈妈在一起了,她如果真的有心怪你,又怎么会带着你满世界做巡回演?”
抬起头,她哭得更汹涌,发红的小鼻子闷声肯定的说,“所以我才难受呢!”
因为她妈妈不是真的跟她计较啊,天下间哪里会有母亲真的会跟儿女生气的?
嘴里说尽了刻薄话也好,还不是照样把她留在身边,虽然遮风挡雨还要找借口撑着,其实说穿了到底为什么,不都因为那是母爱,是天性!
锦瑟哭的,是现在才切实感受到来自至亲的关爱,终于领悟血缘的牵绊,叶涵是打心底为她高兴的。
“还不晚,没有错过太多。”
“我知道,就是觉得心理面特别难过,特别想哭……”这不正哭着么,停都停不下来,哭着就算了,还要愤愤然的说,“我最气的是刚才没有多打他两巴掌!”
叶涵继续忍笑,帮她出馊主意,“不然让我跟你们公司的老总打个招呼,封杀他?不好,单是封杀太便宜他了,就罚他去非洲做义演吧,你觉得怎么样?”
锦瑟拿小眼神意味不明的扫他,“看不出来你心眼这么坏。”
非洲有谁还认识小天王夏亚啊?
他不否认,“不是想给你出口气么?”
拿过她始终捏在手里的那张CD,看了附带的卡片上的内容,不得不说,叶涵那颗对外人一向淡漠的心也动容了。
没想到苏月伶也会有母性的一面,是她的女儿又如何呢?
他又不是没在孤儿院呆过,人之常情和悲欢离合看得太多,锦瑟有这样的母亲,是她的幸运。
不过,话说回来……
再看了眼卡片上落款的日期,正好是他接走小不点儿的那一年。
可想如果这东西早到了锦瑟的手里,当时他还能用一把糖就将她骗走吗?
世事无常,那么他到底是该感谢那个使坏的小孩,还是惩罚他呢?
怀里的人哭了会儿,蓦地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正儿八经的看着叶涵问,“你怎么来了?”
他一愣,怎么不能来了?
锦瑟自己抬起手用她今天才买了穿在身上的小西装的袖子胡乱擦脸,“我是说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是后台。”不是工作人员一般人不让进。
说时还看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工作证,多了不起啊……
可是叶涵哪里像一般人?
他展眉,神情里都是随心所欲的轻松,“走进来的啊。”
来时庄四就说了,下午他请小不点儿去喝下午茶,结果那丫头竟然开始计较一杯咖啡要多少钱,以前的锦瑟哪里会想这些,真是变了不少。
懂事了。
“你是来看我的么?”她不哭了,脸上泪迹斑斑,脸色却很严肃,跟审问似的。
叶涵颔首,有点心甘情愿屈服的意思,“不来看你,难不成是来听你家女神的演唱会?”
“你都不给我打电话,发短信都没有。”她计较,心眼儿比针还小,不难猜肯定是庄生跟他说了什么,不然怎么会来?
她计较他才高兴呢!
从地上站起来,扶着她往沙发上坐好,抽了纸巾,一边给她整理哭花的脸,他一边道,“我早上就见过你了,就在酒店门口。”
感觉她颤了下,他好像能猜到她想了些什么,又继续说,“这次我来悉尼前就知道你在,不过没刻意去关注什么,我想你有自己的想法,没准不愿意见到我呢?”
听到这儿锦瑟眸子里忽闪了下,但很快又平复下来,怎么可能不想见他呢?
但他心里都懂的,他知道也许他的出现会令她之前好不容易筑造的堡垒就此功亏一篑。
替她把脸擦干净,他又将她头发整理了下,继续说,“看到你在哄那些歌迷,我就觉得特别有意思,很想下去看看,听听你跟她们说了些什么,怎么能在短时间里就把那么多人哄得服服帖帖的,是不是自己在这方面比较有心得。”
话语停顿了下,他笑,表情柔和,“想了想还是没走下去,一来怕吓着你,二来看你忙在其中,也不适合见面,至于你要问我为什么十七个月都没联系你……”
他垂眸凝视她,自然的抓住她的手,眼睛里忽然多了抹狡诈,说,“你还不是没联系我么?”
锦瑟立刻炸毛,“凭什么要我先联系你!”
果然被庄生猜中了,木头人是吧?
叶涵无奈又无辜,学着她的语气,撒娇……
“那凭什么要我先联系你?”抓着她的手始终不放,就那么稍稍的用劲,她挣都挣不开。
正打趣的时候,女神毫无预兆的打开门进来换装,于是就看到一个男人,不,在她眼里是个小子,抓着她家闺女的手,笑得那叫一个坏!
当即脸色‘唰’的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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