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影帝的心动
第二天在城郊的一座小山上拍曲雾和陈菲菲的第一场对手戏。
曲雾化完妆来到酒店大厅等车，意外地看到沈清阁早就等在那里。
“早啊。”沈影帝难得给她一个好脸色，递过来两页纸，“今天的戏改了飞页，女二让我拿给你。”
曲雾意外：“我们这场好像没有沈老师的戏份吧，特意来看我的？”
“鬼才看你。”沈清阁摸了摸鼻子，“我的事你少管。”
要不是为了看你出丑，小爷我才不来。
曲雾含笑点头：“好啊。”
她无所谓啊，影帝关注她是好事。
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低头看剧本。
女主陈初是一名解甲归田的将军之女，性格活泼爽朗，不拘小节。春日里爬山赏花之时，一时贪玩在山泉边洗脚，却不知以江寒为首的学子正在山腰处煮泉烹茶。
陈菲菲演的是男主江寒的表妹袁心柳，顺着山路高高兴兴折花插瓶，一眼看见了玩水的女主，气愤上前来理论了一番。
袁心柳要让女主下山当众认错，女主年轻气盛嘴上不饶人，双方争执不下，然后就是不打不相识的剧情。
原本这场戏的内容是袁心柳撞见陈初之后就大声喝止，引起了山下众人的注意。
改动之后加了大段陈初和袁心柳理论的对白。
曲雾一目十行看完满满两页的台词，走到沈清阁身边，深沉地拍了拍肩。
“干嘛!”沈影帝十分警惕，“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没事，就是想感谢一下沈老师。”曲雾望了望半山腰已经忙忙碌碌架设好的轨道和镜头，由衷道，“这剧本来得真及时。”
再晚五分钟她都看不完。
不远处的陈菲菲将一切尽收眼底，从容地推了推墨镜，掩去眼底幸灾乐祸的嘲讽。
果真如她所料，影帝和曲雾不和，早就改好的剧本现在才到曲雾手里。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顺着她陈菲菲。
她两天前就拿到了新的飞页，早已把词背得滚瓜烂熟，营销号也准备了一打，只等着拍到片场曲雾多ng几次，就放她演技差拖累剧组进度的黑料。
现在万事俱备，只待开机。
她努力收敛住嘴角的上扬，走上前去和两人打招呼。
“曲雾，第一次合作我有点不放心，开拍前咱们要不要对对戏？”
不放心？
不放心她会不会配合演出吧。
曲雾露出理解又同情的表情：“前辈不放心就多练练吧，面对我这种天赋型选手，压力不要太大。”
还在打肿脸充胖子呢，怕是心里早就慌得不行了吧。
眼看胜利在望，陈菲菲强忍着不和她计较。
她暗自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等会见”转身上了车。
沈清阁失望地把嘴里的口香糖吐了出来。
陈菲菲不行啊，蔫不拉叽的，他都摆好姿势准备观看战斗了，没想到是个哑炮。
绿茶对红茶，这开场一点都不得劲，差评。
大家坐上车，顺着九曲十八弯的盘山公路上山。
山不在高，有弯则倒。
开到拍摄点沈清阁已经吐了三回，额头出了密密一层细汗，陈菲菲的太阳穴和耳后各贴了两个晕车贴，脸色看着也不算好。
曲雾将怀里的剧本一折，神清气爽跳下车。
她在之前的世界里穿成过导游，每天坐着大巴在各种山沟沟里转，早已经练出来了。
各路器材就位，神通广大的剧组还真在一个海拔一千米的小山上找到了一汪清澈的泉水，周边杨柳依依，野花烂漫，风景很是不错。
曲雾穿着一身轻快的短打，在泉水边转了转，撩起胳膊探一下进去。
好家伙，透心凉，心飞扬。
导演喊了开始，曲雾从旁边的柳树中钻出来，手中握着一把柳枝，她脸上笑意明媚，哼着小曲在清泉边蹲下，把柔嫩的柳枝在泉水里洗了洗，又摘了几朵野花，三两下编成一个花环。
一边等着的陈菲菲瞪眼。
剧本上明明只有一句话：“陈初光着脚在山泉边戏水”，这个曲雾真是会加戏。
曲雾把编好的花环往头顶一带，凑近山泉临水照影，理了理有些被柳枝带乱的头发，又伸手捧起水来洗了把脸。
洗完之后，她在山泉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摸出两片柳叶开始吹柳笛，吹到兴起时，这才开开心心把鞋子一踢，光洁的小脚一上一下踩着水面打着节拍。
女主陈初虽是将军之女，也是闺阁少女，就算活泼豪放也不可能看见水就想去洗脚，这是她设计出的人物的情绪进展和行为动线。
陈菲菲总算找到机会，抱着一把桃花气势汹汹冲上前去：“你是谁？怎么在这里洗脚？”
曲雾抬眼看她，眼睛亮亮，三分惊讶七分无辜。
“姑娘你生得人面桃花，怎的脾气这样大？”
陈菲菲：“你——”
她们要吵架的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凶，还夸起来了！
副导演：“咔！”
陈菲菲连忙委屈：“她改词，还夸我！”
曲雾解释：“导演，我感觉女主玩着水正开心，看到一个菲菲姐这样的美人走过来问问题，没道理发火啊。”
“你狡辩，明明就是忘词了！”
“怎么会，”曲雾认真道，“我记得台词的。”
她看完就通过脑电波录进系统里了，错不了。
副导演看她一眼，摆摆手：“就按原台词来，你是将军之女，年轻气盛，凶一点。”
曲雾乖巧点头：“好的。”
于是再次开始。
陈菲菲气势更加汹汹：“你是谁？怎么在这里洗脚？！”
曲雾抬眼，少女的欢喜烂漫登时消散无形，眼底风雷隐隐，不怒自威：“你又是谁，脾气这样大。”
陈菲菲后退一步：“我……”
我什么来着？
问下你洗脚而已，眼神要不要这么可怕啊！
导演：“咔！”
曲雾抖了抖腿情绪秒收：“是不是太凶了吓到你了？菲姐没关系，我陪你再来一遍啊。”
陈菲菲来不及出口的谴责堵在嘴里，小声哼了一声，咬着牙绷紧了状态。
再来一条总算是过了。
接下来的对戏中曲雾没有再搞幺蛾子，所有戏份几乎称得上行云流水，一个场景中ng了九次，全都是陈菲菲贡献的。
眼看陈菲菲的状态越拍越凌乱，曲雾这边则是气定神闲，时不时还善解人意地表示“放轻松，压力不要太大，你可以的。”
装，太装了。
沈清阁嘴里的口香糖吐出一个圆润的泡泡，在空中“噗”地爆破，糊了一嘴的渣渣。
啊呸呸呸，沈影帝面无表情抽过纸巾擦去嘴边痕迹，带着助理打道回府。
白瞎了他用休息时间专门来看戏，没想到陈菲菲的演技这么水，居然被曲雾溜着走，还毫无还手之力。
就这还女二呢，辣鸡。
上午扫了兴，下午的马术课他也没什么兴致，兴致缺缺最后一个到。
昨天他在马场上可以说是一骑绝尘独孤求败，骑术甩开其他演员几条街，跑了几圈不仅教练夸奖，还有好几个配角演员上前请教，他都教的烦了。
今天的课程教马球的动作要领，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肯定又是他领先全场。
沈影帝边换骑装边叹气，有时候优秀过人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
好在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
除了他小叔，毕竟他小叔不是人。
马场上已经搭建起了马球的球门和木架，沈影帝牵着红棕色的高头大马懒洋洋入场，顺手从木架上抄起一根木质球杆。
他刚刚站定，就看见绚烂的日光下，一个远远倩影飞身上马，疾驰而过。
乌发如瀑，绿草如茵，她的红衣在马上翻飞，缰绳轻摆，弯身运杆，一手将地上的小球击飞入门，说不出行云流水。
马场上响起一阵惊呼和喝彩，沈清阁在人声中听到了自己激动的嗓音，禁不住心潮澎湃。
这不是骑马，而是策马，这才是他要学的高超马术！
今天的教练太给力了，他一夹马腹加速，等不及迎上前去。
马上的女子回身纵马奔来，扬着球杆含笑招手。
沈清阁的心跳停了半拍，又狠狠跳动。
卧槽，是心动的声音。
该死，是他娘的曲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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