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这也是欺师灭祖
“岁月都久远到模糊了，我总算等来了你。”
一片未知空间，红衣的少女皱着眉头站在那里，注视着前方的虚影。
“竟然是你，我说怎么有种熟悉的道韵，你说你在等我？你知道我要来？”
“你总会来的，毕竟洛河就在那里，先生的道场也在那里。”
“哼！你们这些人还记得那里是谁的道场，可真是难为你们了，但你们当年还是做了那样的事！”
洛仙的神情极为冷漠，与在洛清尘面前完全判若两人。
虚影则是一中年男子，一头青色长发，身穿青色帝袍，气质颇为儒雅。
“洛水，我知道你记恨当年的事，但人王也是迫不得已，你应该知道的，人王他最是敬重先生。”
“本尊洛仙，曾经也只是名洛，可不曾落水！”
青帝：“……”
“真的敬重，岂会有那种大逆不道之举？竟妄图炼化自己师父的本源，用人族的话怎么说来着，欺师灭祖？”
青帝对此没有反驳，这件事确实是人王理亏，他自然知道，而且人王自己也从未对此否认过。
“五帝之一的青帝，倒是好生威风。算了，当年的事与你无关，你刚才说在等我？”
青帝点头：“人王让我将此物交给你，请你代为转交给先生，不知先生可曾苏醒过来？”
洛仙盯着青帝手中悬浮的事物，有些差异：“人王印？他什么意思？我师兄可不缺这么一件后天至宝。”
“师兄？不是师尊吗？”青帝疑惑。
“现在是师兄，不行吗？”
青帝恍然：“原来他真的醒了啊，不曾化道，你们是对的，先生也来了吗？为何我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
“因为师兄现在记忆还出于封锁之中，应该是当年被大道反噬所致。之前我就想问了，人王不在人域吗？不然不可能没有察觉才是。”
说道这，洛仙神色也认真了许多，当年的大战之后她本源被重创，几乎身死道消，沉睡了极为漫长的岁月恢复，醒过来也不过是数百年前的事。
之后安排了洛神殿的建立，便一直守护在洛清尘身边，直至十年前。
所以对于这一段漫长岁月的空白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她只觉得似乎整个天地都变了，冥冥之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我没有感应到人王的气息，月宫已然尘封，羲和殿里的家伙也不过一缕残念，青丘我也去过了，那狐狸精不知所踪，那条讨厌的蠢龙气息也消失了，看你的状况，这是提前准备的墓葬？”
“你当年错过了，该说是幸运吧，有些人死了，我可能也死了。”
青帝回想起那一段记忆，以他无相境巅峰修为，也直觉惊惧。
伴道而生的古神伏尸，先天生灵沦为炮灰，龙族凤族以及麒麟族杀得血流成河，洪荒百族无一可置身事外，是开天以来从未有之大劫。
更有祖龙元凤烛九阴等数位无上主宰出手，号称不死不灭的太清大能不知多少真灵幻灭，数万载不得重聚，整个天地差点被打崩了去。
“你们疯了吗？什么事值得整个天地的强者如此大战？”
洛仙只感觉荒唐，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为了一件东西，事关超脱之路。”
青帝留在这里的虽然只是一段魂念，不过在本体失去下落前的记忆他都是共有的，所以他知道很多事。
但有些事情关乎太大，甚至无法诉诸于口，否则就会被明明之中的某些残存之人感应到。
他也不知道残存的人是谁，不知当年的胜者是谁，世间恐怕也没人知道。
甚至于，恐怕都没有多少人知道天地间最顶尖的那一批强者消失了这件事吧，因为最后的战斗在众生不可知的混沌之中。
过去了这么多年，应有些人也悄然回归了，不知在何处。
当年人王让他们留下一些后手，很可能是预见到了什么，洛仙这位曾经的洛水之灵，就是他们等的人中最可能出现的一个。
因为人王将洛水都划归到了人域范围之内，而且那里隐藏着曾经那位先生的道场。
当然，人王想要等的不是洛仙，而是他的老师，青帝说他敬重自是不做假的。
洛仙出现在世间，便说明那位也可能重现世间了，虽然当年除了极个别人以外都以为他化道了。
太清境不死不灭，只是因为世间太清境就是上限，而能够彻底杀死太清境的力量必须超脱太清境，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却不能说不存在那样的力量，只是那种力量并非任何人可以掌握的。
青帝将能告诉的事情都告知了洛仙，但因为很大部分都牵涉太深，只言片语便引得大道震动，故不敢多言。
实际上能提供的信息语焉不详，模糊不清，涉及太清境大能的更是只字不敢提，洛仙心中反倒多了无数疑问。
洛仙本来也想问问那只小狐狸的情况，毕竟是师兄当年养的宠物，而且据她所知，那只狐狸可没达到不死不灭的太清境。
至于那条讨厌的蠢龙，就懒得管了，反正正常情况死不了。
“这人王印我先保管吧，算是那混蛋微不足道的偿还，这也是人域所有人欠下的债。”
洛仙将人王印收起，她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香火之力，那是人域古往今来累积了无数岁月的信仰凝聚。
这也算是他们偿还一份因果吧，毕竟修行之道开创出来之后，受益最大的实则就是人族。
“不知先生在何处？我想当面拜见先生，偿还些许当年的造化之恩。”青帝看着洛仙。
洛仙目光微动：“青龙大哥啊，这里是你留下的空间，你应该能够完全掌控吧？”
青帝脚步不自觉地后退，警惕地看着洛仙：“你……你想做什么？”
“我和你商量个事，你就小小的帮个忙，这样这样，然后这样……最后……”
青帝听着洛仙的所谓帮个小忙，脸色由古怪变得阵青阵白。
“我这秘境怎么可能有那种地方！吾乃东方之青帝，是代表天地间最初木灵之气的青龙，催情之毒这般不入流的东西，岂能入吾之眼？”
“唔～没有吗？”洛仙似乎有些失望的嘟哝着。
“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先生当年还说洛水纯净无垢，是天地间最清澈之物，你……”
“嗯？怎么了？大师兄跟我说很多话本里有这种套路来着，就是男女主意外情况下中了毒什么的，迫不得已下煮粥啊，做船什么的，然后就能让两个陌生人情感快速升温，情愫暗生。”
“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煮粥做船就能这样，但大师兄肯定的说这是最常见套路。”
青帝看着洛仙清澈的眼眸，他在想面前的人是不是并不完全理解她自己说得话。
毕竟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什么的，都是人族创造的说法。而实际上先天之灵虽分阴阳，但其实神性远多于人性。
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你竟然想要算计你师尊，你这也是欺师灭祖。”
“胡说！我绝对不会伤害师兄！是师兄，不是师尊！他现在不是逍遥道人，现在他叫洛清尘！”
“你连先生的名号都敢擅自更改，不过先生向来宠你，这种事也轮不到我来说什么。不过帮忙这种事请恕我拒绝！”
青帝不会同意，且不说当年先生于他有恩，他也不敢这么造次啊，世间又有几人敢捉弄那位？
要知道，当年祖龙就因为太过傲慢得罪了先生，被抓着很揍了一顿不说，连最小的女儿都被拐跑了，那可是太清境圆满的巅峰强者。
这还不是最狠的，先生更过分的是把祖龙小女儿拐走不说，后来更是指使着这龙公主回去揍自己爹，也是没谁了。
祖龙鼻子都气歪了，更可气的是，祖龙差点没打过自己女儿，成了洪荒流传多年的笑话。
青帝可是知道的，先生当年为了针对祖龙，还专门开创过一门绝世神通，对龙族拥有近乎克制的可怕效果。
所以洪荒之中的大能要说谁最痛恨先生，那必是祖龙无疑，同时他也最忌惮先生。
不过那门针对龙族的绝世神通从未在世间流传，除了先生自己，再没人会，算是对龙族的让步，息事宁人。
青帝是木灵之气蕴生的青龙，虽不与祖龙一脉的龙族同族，但本源的大道上是有相近的。
先生虽是相当随性的人，但洛仙说的事，他绝对不掺合，万一自己本体还没死，以后岂不是要被先生活活打死？
不止，恐怕还有其他麻烦找上门，反正都是惹不起的家伙，人王为了当年的事情被找上门也不是一次两次，老惨了。
特别是其中某个暴揍自己老爹的狠人，有事没事就跑来找人王干架撒气，青帝绝对不想步其后尘。
“对了，先生当年做的事情成功了吗？”
“不知道！”洛仙头扭向一旁，似乎对青帝拒绝帮忙很不满。
青帝也不在意：“这么多年过去了，混沌这凶兽一直没有再复生，当年它巅峰之时也是太清圆满的恐怖存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所以太清境强者绝对是不希望先生再现的。”
“所以才有当年那件事是吗？我知道了，以后这一份因果自会了断的。”
这时，洛仙手中的金色灵剑嗡鸣，剑尖隐隐指向某处。
洛仙脸上瞬间浮现明媚的笑容：“师兄在担心我，正在找我了，可不能让师兄等久了，你这残念再坚持几天，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青帝回应，身化神虹瞬间远去，消失了踪影。
看着洛仙远去，青帝虚影笑着摇了摇头，这洛水之灵明明是活了不知多久的先天大能，在那位面前似乎真就如小女孩儿一般，不过似乎终是有了些许改变。
“我现在去见先生，恐怕还没到先生面前就会被洛水拍散吧，想不到先生真的再现了，我还是先完成人王的布置再去与先生见一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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