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无能为力
赵德楠眼红红的拉着女儿坐到了牛棚内的草地上。
“娘在进你皇庄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人去感染你皇庄的母牛了，这是在抢速度研究出来抵抗天花的疫苗。
那个时候我将你放进这边来，什么病毒东西都不敢丢进来，就怕你在这里没有一点点的优势，跟外面人一样发病又快又重。
外面的母牛我看了，已经有开始出胞浆的了，但才只是零星出现几个母牛，我还要时间观看，还要时间实验，所以这几天皇庄染病死人是肯定的。
看到你发病了，还是轻症，娘很高兴，一直到确定你只是轻症的情况下，娘才敢弄进来那么多感染源，让吉祥帮忙把这里母牛都尽量感染上。
娘只能做实验，只能研究出来天花疫苗对抗还没发生的天花疾病，对已经发生的，娘无能为力。
而且娘一直认为，保护好自己，随时拥有退路的情况下，才能放手去做造福百姓造福天下的事。
而一个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只要他莽撞，只要他急功近利，只要他看不得一点点阴暗，这样的人，大概是活不长的。
一个连活都活不长的人，谈什么都是空的，还有，娘事实上私心里也从不希望你成为造福天下的那个人。
人活一辈子，不生害人的心，但随时要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娇娇感动的伏在娘的怀里，眼泪水还挂着，可忽然间她蹦起来。
“娘，我不能靠近你，我发天花了！”
赵德楠笑笑：“我其实也想接触你身上的病毒，让自己产生一些抵抗力。
毕竟你身上的病毒看起来比外面轻多了，娘也时常到空间里面来，娘觉得应该跟你一样来一场这样的小天花就好了。”
赵德楠虽然是这么说，但娇娇还是吓的跑远了。
“娘，你快出去吧，我带上吉祥感染这里的母牛了。”
赵德楠出来后，外面还是养牛场，还是封闭的状态，她一个人在的临时养牛场住处里面，是不会有任何人打扰的。
但外面一直是有人戒备跟听候吩咐的。
这一次耽误的时间稍微有一些长，一出来就听到了外面伺候的司琼在低声呼唤皇后娘娘的。
看来是有事了，司琼没敢大声喊，大概是以为自己在屋里睡着了。
“有事？”
赵德楠多听了几声后这才用疲惫的声音询问门外。
“是二殿下想见见皇后娘娘！御医说他情况不太好！”司琼轻轻回应。
事实上皇后跟二殿下之间的关系，很亲近伺候的人，都是知道的。
可以说是天家无情。
但偏偏皇后对长乐公主，是真的疼到了骨子里，说皇后是用命在保护长乐公主，一点都不为过。
长乐公主感染天花的可能性是极高的，毕竟跟孟家几个女人接触的，包括一个御医都发病了。
但皇后娘娘就一直跟长乐公主在养牛场中，哪怕是为了试验，但皇后也是冒着天大的危险了。
真没想到皇后对公主跟二殿下，是天壤之别，也许大概是为了孟家缘故吧！
“嗯，那就去看看！”
赵德楠对孟过是谈不上母子之情的，从被她看出来问题之后，她就不可能对成仇的儿子，还产生任何的母子之情。
她本就不是多情之人，轮回了一世又一世的她，除了对娇娇这个女儿付出了真正的母子之情，其他人，包括曾经跟她在一起的人，她心里都是淡淡的。
不执著，不留恋不记挂，分开就分开，就这么一路向前。
甚至让她扪心自问，如果孟东辰变心了，广开后宫了，她依旧不会悲苦难当。
也许会惋惜几天，也许会心酸几天，但之后，她这样的女人，必定还是一路向前。
所以，孟过，即便你要死了，即便你是我的亲儿子，见我最后一面的时候，我依旧不会有半分心软。
你我都知道死亡不是结束，但愿下辈子你我再不相遇。
孟过看着是快要不行了，呼吸极为微弱，似乎在极其痛苦的呼叫着娘，娘，娘的。
身边伺候的人，都身着隔离衣手套口罩的同情望着，身份尊贵如二殿下，染上么厉害的天花，哪怕有御医治理，还是无力回天啊。
“都下去休息吧！我暂时照顾他一会儿。”
赵德楠进去就挥挥手，让所有人都离开，哪怕孟过可能连说几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但她自然会清场。
她跟孟过的对话，这里的普通人不适合听见。
御医看看皇后，伺候孟过的太监也很为难的样子，说实话二殿下有这样的结果，他们都有预判。
但皇后可万万不能出事，皇后你就这样远远的站着跟二殿下说两句话不就成了么？
“娘，娘，娘！”孟过微弱痛苦的声音，很低很低，果然是没有一点点力气了。
赵德楠瞪了所有不想离开的人一眼，御医太监等人这才胆战心惊的离开了二殿下的屋子。
但谁也不敢真的去休息，都打起精神站在屋外待命。
似乎就等着听到里面一声哭声，他们接下来就要做二殿下最后的处置了。
简直都不能多想，想想谁都害怕。
赵德楠也一样是身穿隔离衣手套帽子口罩的。
孟过本人没有本捆绑，脸上出了不少的水泡了，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是水泡疹子。
赵德楠还是注意一些的，就站定在孟过床位的一米之外距离。
也奇怪，赵德楠撵走所有人之后，孟过闭着的双眼睁开了，余光注意到了自己这个世界的娘，站定在床边了。
一时间，他恍如梦中，不知道身在何处。
人在死前原来很多东西都是记不住的，只想找到最亲最亲的人？
“是不是想着就是死也要拉着我陪着你？如同孟家那几个女人一样！
知道自己感染上传染病的第一时间，不是求医不是自爆疫情，而是挟持你进入娇娇的这个皇庄，目的不就是害死娇娇害死我吗？
那四个女人已经相继死了，御医极力救治都没有办法，你，这个时候要见我想说什么？
说悔不当初的话，就不必了，你我之间，这辈子，缘分浅薄，来世不必再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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