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逃不掉
京城，皇宫。
“殿下，刚才管事来信，那人离开了。”
容玥刚从校场上下来，便听到了冬雪的汇报。
不光恩将仇报，难道还知恩不报？容玥用布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感慨自己真是白给恩惠，如今倒是成了大圣人。
不过看在这一个月还算解了闷儿的份儿上，她就不计较了，但还是顺嘴问了一句。
“可有留下何话？”
“那人留了一封信。”
冬雪将信呈上，容玥有些意外，接过展开看了看，不由一笑：“哼，还算有心，不枉我救她一命。”
随后将信递给冬雪，道：“就按信上所言，吩咐下去吧！”
“是，殿下。”冬雪应声退下。
“殿下，凤仪宫素梅姑姑求见。”长乐宫大总管三喜恭声道。
容玥忽然有种不妙之感，但还是回道：“快去请姑姑进来。”
“殿下金安。”素梅姑姑行礼问安。
“姑姑请起，母后可是有什么吩咐？”容玥问道。
素梅姑姑是母后身边的大宫女，深得器重，她一来准是有大事，这表明母后的态度，没得商量。
“娘娘明日要在御花园举办赏荷宴，邀请众位妃嫔、皇子公主以及勋贵世家的夫人子女前来赏荷，遂命奴婢前来告知，请公主殿下明日务必到场。”
容玥一听，脸一垮，果然，逃不过。
——
无梦崖。
“师父。”
雀姑娘双手捧着一个白玉瓶，恭敬地向帘幕后的人行礼。
“这是徒儿新研制的药，药力甚于之前。”
“嗯，很好。”帘幕后的人声音低沉喑哑，听着令人心生寒意。
“计划进行得如何？”
“一切顺利，待您出关便可立即实行！”
“哈哈哈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笑声张狂，又戛然而止。
沉默蔓延，雀姑娘知道此时自己应该放下白玉瓶告退，但是——
“师父。”
“你还有何事？”喑哑的声音已略有不耐。
雀姑娘握紧手中的玉瓶，垂首道：“徒儿已经找到了替——”
“无雀！”
无雀颤了一下，冰冷的呵斥随之响彻耳畔。
“本座早已说过，无需你做这无用之事！”
“可是师父，我，”无雀焦急地想要解释。
却被毫不留情地打断：“你从未成功！”
“你只需去实施计划，勿要擅作主张！”低沉的声音不容违逆，接着不屑冷笑道：“不过是个桎梏，本座必会打破，到时便是那道士和尚的死期！”
无雀不敢再争辩，上前将玉瓶放下，后退一步道：“徒儿告退。”
帘幕后的人没有说话，无雀顿了顿，再行一礼，随后转身离开。
……
回到自己的住处，无雀召来下属，命令道：“计划继续，那二人非常棘手，务必不露痕迹！”
“是，姑娘。”
“无念花——”无雀喃喃道。
“属下无能，未能击杀，请姑娘责罚。”下属跪伏在地上请罪。
无雀看向这名下属，眼神如寒刀，冷哼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无能，未能击杀成功在我意料之中。”
“如果真那么容易被杀，那可就不是无念花了。”
无雀的语气复杂，似嫉妒又似自豪，更多的却是杀意：“师门第一，百毒不侵，师父的得意弟子，岂是你们这帮废物轻易杀的了的！”
下属不敢多言，依旧恭敬地趴伏在地。
无雀瞥了他一眼，这下属还算得用，目前她不打算废掉，便道：“起来吧！”
“是，姑娘。”
“留出几人继续全力追杀无念花，其他人，”无雀神色阴冷，声音轻淡地吩咐道：“我的计划，不容有失。”
“明白了吗？”嗞~布帛撕裂声响起。
“属下明白，必定完成任务！”
“退下吧。”
“是，姑娘，属下告退。”
吱呀一声，随着房门一开一合，屋内只剩了无雀一人。
小片红绸飘落在地，红裙划过，无雀坐在书案后，手指轻抚案上的画像，执拗地自语道：“我一定会成功，让你早日功成！”
——
清晨，朝阳初升，杏云村的村长就领着村里要参加徭役的男丁，来到了村口古银杏下。
古树下，两名官差已经等候在此。
村长上前见礼：“劳两位大人久等，杏云村所有服役男丁都在这儿了。”
为首的官差面色严肃，闻言颔首，然后拿出两本册子递给村长道：“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村长接过册子，递给柱子爷爷，柱子爷爷将其中一本给了旁边跟随的云义海，叮嘱了几句。
“知道了，三爷爷。”云义海道。
随后柱子爷爷翻开剩下的一本册子，开始念户主名字，叫到哪家，哪家人上前，云义海便会将服役信息登记在册，并告知服役地点。
而那两名官差则是目光犀利的巡视着，以防有人耍花招。好在杏云村的人都很不错，两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大约两刻钟后，所有人登记完毕。
官差拿好两本册子，面向众人高声道：“乡亲们记住了，从明日开始，为期暂定半月，服役时间为每日辰时至酉时，须自带饭食，务必按时到达，否则罚银！”
“诸位可有异议？”
“大人，这些我们都明白嘞！”
这都是基本规定，众人没有任何异议。
两位官差闻言点点头，至此，他们的任务便算完成了，随即返回了县衙。
待官差离开，村民们便渐渐散去，回家去收拾行李衣物了。
云家院子里，林氏和三个儿媳妇将三兄弟的衣物收拾好放上牛车，云琢则把他做好的食盒打包到一块放了上去。
刚收拾完，云老头就见云传松三兄弟和云义海回来了。
“都回来啦，先来吃点早食，吃完再去县里。”
“行，也不着急。”云传松说道。随后一家人坐下来一起用了早饭。
饭后，云传松三人便准备赶着牛车去县里，今日是李氏和许氏同去星云食楼掌勺，所以就一同乘坐牛车去了。
云义海今日也要去巡视一番，本来打算同行，但是被云琢叫住了。
云琢是在吃饭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之前只想着给父亲他们配备食盒，方便吃饭，却忽略了一件事。
“我们家的食楼正好在潞水码头附近，距离河坝较近，可以在楼外搭一个棚子，放几桶白开水，免费供给来服役的人饮用。”
云琢把自己的想法跟云义海说了一下：“中午的时候再做几锅简单的汤菜，算是给民夫们加个菜。”
“这就跟我们开食楼之前摆摊子一个道理，提前做好，价格也不用太贵，免费提供也未尝不可。”
“小满，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对我们来说耗费不大，不仅接济了那些民夫，而且县令大人也会乐见其成。”
云义海接话道，“还有助于我们的食楼赢得百姓的称赞，真正在县城扎下根基。”
他越想越觉得不错，而后灵光一闪，兴奋地道：“以后或许可以单独再开一间食肆，专门面向那些行路匆忙、时间不宽裕或多有不便的客人。”
快餐食物的雏形？云琢心里不禁感叹，面上笑着赞同：“大哥你的主意很好，可以放手一试。”
“好，我现在就去准备！”毕竟明天就要开始服役了，时间不多。
“可要去我帮忙？”
“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就可安排妥当，走了。”
云义海说完后便去后园牵走栗云，骑着离开了。
——
太阳高高悬挂在天空中，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光和热。
夏日午后的天气酷热难耐，连树上的叶子都有些蔫了。民夫们将洗脸水倒在午后用来乘凉的树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老李，听说了没，东边那家食楼白送我们汤菜嘞！”一个年轻汉子啃着手里干巴巴的干粮，眼里是止不住的稀奇。
“刚子啊，天下哪有这种掉馅饼的好事，还是快吃干粮吧，还能多休息一会儿。”老李一点也不信，他服了多少徭役了，经验充足得很。
“哎，老李，是真的，你看那些人都拿了竹筒回来。”刚子拍拍老李的肩膀，指着前边说道。
“那是去接水喝了。”老李瞟都不带瞟地道。
“真是汤菜啊，我都闻到鸡蛋味儿了。”说着，刚子起身跑了过去看了看，然后兴奋地跑了回来，拉起老李就往东边去了。
老李一脸懵：“出啥事了？”
“我们要快点儿，不然就一滴不剩了。”
老李：？？？
……
一旁，云传松吃着食盒里美味的饭菜，目睹了这个盛况，心想这俩小子还挺能来事儿。，一边随手拿起竹筒，喝了一口绿豆汤，畅快！
其他人看着羡慕不已，这哪里是来服役的，简直比在家里种地还舒坦。
“松子，你这食盒是老叔做的？”川子询问道。
“这是我儿子做的。”云传松洋洋得意。
“小满做的？！”川子惊讶，忽然感觉不太好开口。
云传松十分了解川子的想法，说道：“这东西简单，待会儿给你看看，你回去照着做一个就行。”这年头，大多人都会一点简单的木工活。
本来手艺一般都是不外传的，但是云琢并不在意，这个太简单了，没有技术含量，只是一个新颖的想法，任何人有心学都能学会，拦不住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小满早先跟我说了，谁要是想要做就照着做，也不用付什么钱。”
“好，松子替我谢谢小满侄子。”
这时，又一波打完汤菜的人回来了，从他们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这次星云食楼的举动成功赢得了百姓们的信任。
……
烈日炎炎下，民夫们挥汗如雨，经过了十多天的修缮，潞水河坝看上去坚固了许多。
半月之期将至，眼看着可以按时完工，民夫们便更加卖力了，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然而这天气却是拖起了后腿。
午后休息时，民夫忍不住闲聊起来。
“这天是越发闷热了啊！”
“我估摸着啊，快要下雨了。”
“那我们可要快点儿，赶在雨大前完工。”
……
“哗哗哗——”
雨水淅淅沥沥，连绵不断地冲刷着河坝。
夜色深沉，雨水朦胧，看不见的一角，似乎有铿锵嗡鸣，然细听却仿佛是雨水噼啪声，击打着河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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