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拨云见雾
话说这边，云琢跟着他爹来到一个包子摊。
“老哥，来两个肉包子！”云传松对摊贩大伯说道。
“要一个。”云琢同时说道。
摊贩大伯看向云琢，三岁左右的小孩儿，白白嫩嫩就跟他卖的白面包子似的，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认真极了！
摊贩大伯看小孩儿这样看着自己，忍不住问了：“老弟啊，一个还是两个？”
云传松此时看向儿子，拍拍儿子的头：“小满，你奶给爹的钱可以买两个肉包子，所以就是买两个。”
云琢捂着脑袋刚想反驳，忽然想到如果爹买了两个，自己可以分给奶奶她们。遂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摊贩大伯看这父子俩，笑着摇摇头，果然还是小孩子！“老弟，这是你的两个包子。”
“好。”云传松接过包子，并递了六文钱过去。
云琢看着心疼极了，六文！这还不是纯肉馅儿的包子，这虽然是个小摊，但是也挺赚钱的，看这大伯笑眯眯接钱的样子就知道了。
哎？包子、小摊、赚钱？！！
云琢豁然开朗。是啊！也不是非要通过自己才能赚钱，之前真是钻进死胡同了！
先前云琢有想过自己弄点什么赚钱，但是先不说自己还小，没办法脱离家人的视线，也没人会相信一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娃。
而且在这个时代，没权没势的云家人，如果拥有那种价值极大的东西，无异于小儿抱金，招贼进门。而没有钱，何谈将来？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本来没有头绪的云琢想起了小八，但小八现在也只是一个全能助手，它仅开启了科举板块。在完全绑定之前，小八不能回答宿主任何有关其他板块的问题。
所以在这之前云琢真是差点儿想到头秃。
现在，他想明白了，云家的大人们完全可以自己做点小生意，像爷爷他们给人做桌子就是一种雏形。
不过相比木工，云琢更看好奶奶的厨艺。这几年，家里的饭菜就属奶奶做的最好吃，尽管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但是简单的野菜也能被奶奶做得有滋有味。
而身为儿媳妇的娘和伯母们，虽然厨艺不及奶奶，但跟着奶奶学也做的不错。云琢相信经过几年时间她们就差不多能出师了。
所以云琢想，奶奶做小食来镇子上卖甚至去县里卖，应该是可行之事。
至于是否会被定位商户，这件事情云琢早就问过小八本朝的律法了（律法是科举用书之一），只要月均资产不过千，就不会被划入为商籍。
倘若真做大了，也可以将其挂在家中女眷身上，不会有影响。再说以自己的能力，大不了可以再造一个身份嘛！
云琢越想越觉得靠谱。
“小满！小满？”
“啊？爹，要走了吗？”一番思量也不过几瞬时间，云琢听到他爹的声音，回神应道。
“要走了，小满，刚刚在想什么呢！”云传松笑问。
“没什么。”云琢回道，并不打算现在就说，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云传松闻言也没在意，毕竟小孩子想法总是层出不穷。
云琢一边跟着父亲前行，一边默默观察这条街上摊贩生意的情况。
做小食生意的不少，但是种类也不多，差不多就是馒头、包子、面条、馄饨、饼，每一样也就几家，且这几家都有意识地隔开，避免影响彼此的生意。
其中，面条和馄饨生意最好，毕竟大冬天的喝上一口热汤多舒服。馒头、包子和饼也还行，毕竟携带方便，路过的行人经常会来买一些补充食物。
不多会儿，云琢和云传松就到了镇子口，林氏看到他们招了招手。
“买好了？来，小满，过来坐。”林氏坐在一块木头墩子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云琢过去。
云琢过去奶奶那里，云传松遭到了亲娘的无视，把手里的包子递给云琢后就去了妻子许氏旁边坐下。
天气冷，包子没那么热了，云琢将其中一个包子给了奶奶：“奶奶，我吃不了，一个就饱了，奶奶吃。”
林氏觉得乖孙太贴心了，但还是笑眯眯道：“奶奶吃饱了，小满吃吧！这个奶奶给你拿着。”
云琢没办法，只能再次使用自己的新技能“撒娇卖萌”，对着奶奶好一顿磨：“奶奶，你就吃吧！要不就不好吃了！”
林氏当然不在意东西好不好吃，那几年，谁在乎好不好吃，有吃的就不错了。可是看着小孙子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那小眼神，谁受得了哇！
林氏受不了，只能答应，与云传松等人分着吃了。
看到奶奶他们开始吃包子，云琢也拿起剩下的包子咬了一口，还好没凉透，包子馅是用大白菜加了几块肉做的，不过味道还比不上奶奶做的包子。
云琢胃口比寻常小孩儿大，一个大包子一会儿就吃完了。
吃完后，云琢状似抱怨地对奶奶林氏说道：“奶奶，这个包子还没有你做的菜包子好吃。”说完还叹了一口气。
林氏笑开了花：“哎哟，可真是奶的好孙子，小满爱吃，奶回去就给你做！”
云传松听了他娘的话内心腹诽，也不知道是谁先前还说男孩儿不能惯来着。
大伯母陈氏则看着云琢一副亏大了的样子，逗他：“有肉也不好吃？”
云琢再次强调：“奶奶做的更有味道，吃了还想吃。”说着又不满道：“不好吃还有人买，要是奶奶做的肯定更多人买。”
小小一个人儿，板着小身子，严肃着小脸似模似样地评论，看着就招人喜爱。
许氏看着儿子这样子，作惊讶状：“娘的小满还懂这些呢！真厉害。”声音里却隐有笑意。
云琢装作没听出娘亲声音里的笑意，认真点头道：“嗯嗯，花了——”装模作样地伸出手指数数，“六个铜板呢！要是奶奶做的，肯定更多。”
林氏婆媳三人看着云琢数数的样子也不奇怪，云琢早慧，平常云传松也教过他。
倒是云琢一副“我奶奶就是那么厉害”的表情逗笑了众人。林氏更是美极了，脸上也是一副“我孙子就是那么好”的表情，觉得谁家孩子都没自家的好！
而一旁的云传松则是陷入了沉思。
云传松读过几年书，虽然没考出什么名头，但心思也比一般老百姓灵活一些。
自从灾年过去，云传松也想过怎样多给家里添点进项，尤其是儿子能说会走后，发现儿子早慧，他心里已经有了送儿子去念书的想法。
云传松知道父亲和大哥二哥他们应该也是这个意思，送孩子去读书是云家每一代人都会去做的。
杏云村人普遍觉悟高，只要能出得起束脩，就一定会送孩子去镇上私塾读书，或早或晚。无奈族里至今也没出个读书厉害的，最多的也就考到童生。
本来大海和二林五岁就应该去读书启蒙，然而因天灾受阻，这几年还是自己和大哥他们拿着家里仅有的几本老旧启蒙书，轮流来教他们认字。
虽然大海和二林都表示过自己跟他们老子一样，对读书考科举没那个想法，一提到背书就头疼。但是长辈们觉得多学点儿总是有用的。
通过这几年的学习，大海和二林认字认得也差不多了，但是家里仍没有攒出足够的银钱送孩子去读书。
眼看着儿子也快到了开蒙的年岁，云传松一直没什么可行的头绪，表面不显，内心确是难受得不行。
这会儿听到儿子的童言童语，他忽然觉得眼前迷雾散开。
平常吃自家娘做的饭吃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可是听了小满的话，细想刚才吃的包子味道，好像确实没娘做的好吃，不，连媳妇儿做的都比不上。
既然这样，自己家为什么不可以卖包子呢？云传松越想越觉得这比之前所有点子都靠谱，脸上也不禁露出激动的神情。
“松子，你想什么呢？”许氏看到丈夫格格不入的兴奋表情，疑惑地问道。
“没想什么，”看到妻子不信的神情，云传松又压低声音回：“婉娘，等回去一起说。”
许氏看着丈夫一脸神秘，虽然奇怪但还是点点头：“行。”
云琢从云传松沉思时就注意到了，自然没错过他的任何反应，现在看来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现在离申时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云传松打算再去另一条南北大街上看看行情，“娘，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去南北大街上看看。”
“好，你过去吧，小满跟着我们就行。”林氏也没问云传松要做什么，她知道儿子靠得住，不会弄一些乱七八糟的。
云琢也没意见，自己这小短腿跟过去就是在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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