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见已不识

“你每晚都要忍受这咳嗽之苦？”黑暗中，冰言的声音响起。他并没有睡下，而是盘坐着，运功调整体内的黑真气。
  刘战闻言，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他看向冰言发声处，不由地暗自一惊。他看见冰言的周身，环绕着黑色真气！
  “你——”刘战沉默，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在教里听到的一些传言。
  “你没看错！”冰言睁开眼睛，顿时收起真气。
  嗖！一个真气剑袭向刘战，他本能地向后翻身避开。刚落地，冰言的掌力击到胸前。
  刘战又一个飞身，跃出毡房。
  冰言在刘战身后紧追不舍。
  夜色之下，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没多久便飞到山顶。
  刘战落地停下，开口道：“你既已看出我的身份，又逼我来此地，不怕我杀了你吗？”
  冰言笑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不过你要杀我，恐怕也不易！”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刘战正色道。
  “你能跟我讲讲罗刹教吗？”冰言问道。
  “这有什么可说的，你只需知道，那是修仙人的炼狱。”刘战说道。
  “是吗？炼狱之中，还能有你容身之地？你明明那么善良……”
  “住嘴，不要用这种词来说我。”
  “你为何对真真他们那么好？”
  “哼！我只是利用他们帮我而已！”
  “不对！罗刹邪教的作风可不是这样子的！下毒，下咒，下蛊，这才是罗刹邪教。可那家牧民，没有收到胁迫，他们是正常人。”冰言盯着他说道，仿佛要看透他的想法。
  “这是我的事。你不必知道。”刘战看着远方说道。
  “那你为何救了曦爰？”冰言直问。
  “你在说什么？”刘战故作不懂。
  冰言嘴角微扬，眼神一冷，“曦爰是我妹妹，你休要纠缠她！”
  “妹妹？”刘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当她是你妹妹？”
  冰言眼神愤怒，“你笑什么？”
  “我笑，笑你沦为工具而不自知。”刘战眯起眼睛，盯着冰言看。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沉起来，“黑真气，让你很苦恼吧？”
  冰言突然觉得眼前模糊起来，耳畔有声音响起，“来吧，来鸣沙墟，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噔噔噔！”一阵琴音响起。
  冰言忽然从下坠的黑暗中清醒过来，他扶了扶额头，说道：“琴仙，多谢了。”
  夜随风抱着古琴，过来扶着他坐下。
  “冰言，你且听我再弹奏一曲。”
  琴音在夜空中响起，夜随风弹起了《破魔音》。
  曲子弹毕，冰言也将黑真气压制地差不多了。
  “你可还行？”夜随风问道。
  冰言点头。
  “那回去吧。”夜随风背起古琴，飞下山去。
  夜里，鸣箫时而发热，时而冒冷汗。青牛也不敢怠慢，悉心为他擦汗，为他铺好被子。
  鸣箫自从收了翳鸟，力竭晕倒，一直未醒来过。其实，没人知道，他中了翳鸟的幻术，而且中的幻术最深。
  鸣箫昏迷中，一直感觉自己将醒未醒，眼前一片混沌，身体忽上忽下。就像一直身陷梦魇中，他觉得身边不停有人照顾他。还有那各种说话声音传来，甚至他还闻到烤肉的香味。他明显感觉自己在咽口水，肚子也咕噜叫了。可是，眼皮为何这么重。到底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呢？
  冷，好冷呢！鸣箫哆嗦着，身体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青牛又给他盖了一张毯子。
  “呜——”耳畔响起了玉箫声。
  青牛看过去，看见蒙面的古丽在桌边，吹起了玉箫。
  青牛眼眸亮了起来。
  古丽缓缓吹奏着，箫音里竟含有人间疾苦，凄凄惨惨戚戚，透出各种情愫萦。她娴熟地吹着，这《悲情怨》，让听者入心。
  夜随风和冰言回到毡房时，正是古丽吹箫的时候。
  夜随风内心一动，静悄悄地站在毡房外听着。果然，果然是昨夜里听到的箫声，它真的存在！夜随风心里想着：潇湘子师叔，这是你的曲子，你可还在这世间？
  冰言回到自己的毡房内，见刘战早已入眠，仿佛刚才那一切没有发生过那般。冰言心中凛然，关于自己的身世，他不敢往深处想，他真的不想与罗刹邪教有任何关系。尽管如此，冰言目光还是继续落在刘战身上，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鸣沙墟内的某处，在那个灵力充沛的灵眼里。一颗砰砰跳动的大心脏，它已经吸取够了鲜血。几滴血泪落入灵眼，心脏霎时变幻。不多久后，灵眼里幻化出了一个婴儿。它闭着眼睛，蜷缩着身体，一如母体中的胎儿那般。灵眼之外，一队黑衣人日夜守护者。一个戴着长獠牙面具的黑衣人看到此像，满意地笑了出来。
  “不错，这次刘战立了大功。”黑衣人回头扫了那队守护者，问道：“刘战呢？”众人摇头。这时，他身边的一个黑衣人说话道：“左副教主。”接着，在他耳边耳语了一下。
  鸣箫不知自己堕入了几层梦境内。一个黑衣人唤醒了自己，给他手里放了个东西，转身消失。鸣箫低头看了看，竟是一张大禹派的符咒。这……是失传的梦境符？是谁？是谁传给了自己？
  鸣箫想不到原因，梦境符烫手，他手掌一挥，符咒化成文字出现在眼前。“离之袍，图藏之。”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什么……
  鸣箫感觉自己身体正在快速地飘走，身边开始明亮起来。难道来到了仙境？一个女子的脸蛋就在眼前，她明眸浅笑，拨弄着荷叶上的水珠。
  曦嫄？曦爰？
  对了，我是来救曦爰的。这是哪儿？睁眼，睁眼！
  鸣箫瞬间又跌回黑暗里，耳畔传来一阵箫声。他的手收紧，握成拳头，清晰地触碰到床垫。我在躺着？醒来，醒来，睁眼，睁眼……
  不知唤了多少声后，鸣箫蓦地睁开双眼。
  此刻的青牛背对着他，一直看着吹箫的古丽。
  “曦爰！”鸣箫喊道，一下坐了起来，冲到古丽面前，双手抓住了他肩膀。
  古丽抬眼，停下吹奏，“你……你醒啦？”
  “鸣箫！”火凤从里间冲出来，一下抓起了鸣箫，又拍拍他脸颊，“你醒了，你真的醒过来了。”火凤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鸣箫回过神来，看清了旁边的女子是古丽。鸣箫心底疑惑，他暗自运起金莲真气，探了探古丽。不对！没有曦爰的真气？此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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