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游
“你最近怎么老在教师食堂蹭吃蹭喝…”
苏丞抬手帮沈殷然刷了饭钱。
“这个点在学生食堂只能吃到盘子。”沈殷然无精打采地拨弄着一盘鱼香肉丝，“辅修真不是人干的事，我连和苏皓一起去校外吃饭的时间都没了。”
“你才认识顾北泠几天，就喜欢他？”苏丞抬起自己的筷子按住了沈殷然的筷子，“要夹就夹去，别老搁菜里瞎搅和。”
“我也说不上来。”沈殷然说，“很难说我到底喜欢的是他，还是那个一直倾听我声音的安徒生。”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几个小时几乎不讲几个字，曾经的他们甚至还是隔着网线谁也不认识谁，但好像说他还是成为了沈殷然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沈殷然一下午全是课，吃完晚饭晚上甚至还有课。再加上磨磨蹭蹭一会儿回寝已经九点多了。
半个小时后上床睡觉后却发现又是毫无睡意的一天。
沈殷然原来一直都是晚睡晚起的，现在生物钟一下子乱了套，出现了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的痛苦状态。
同寝室的有几个早就开始做白日梦的，呼吸声均匀而绵长。
大概快十一点的时候，一串刺耳的手机铃声直接就扰人清梦。
沈殷然整个就晕了，赶紧手忙脚乱调小音量，几个被吵醒怨种室友纷纷把头埋进被窝里，嘴里骂骂咧咧。
沈殷然本来想第二天再给人打回去的，结果看见是顾北泠的电话。？
这可容不得她等到第二天了。她蹑手蹑脚下床，跑到阳台把电话拨了回去。
“喂？你准备睡了吗？”对面问。
“还没呢，睡不着。”沈殷然想这问题怎么这么怪。
“我在你们寝室楼下。”
沈殷然：……
虽然确实是有点晚了，但是沈殷然这个人吧，就完全没有拒绝的能力，特别是对于某顾姓同志。
她换了衣服下楼，刚好碰见宿管正打着哈欠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宿管：“这么晚了，出去学习还是出去约会啊？”
沈殷然：“你猜。”
“学习的话连书都不带一本，太没诚意了吧。”宿管笑眯眯地说。
“那不就好了。”沈殷然说着就要往外走。
宿管：“欸小姑娘！12点之前回来，不然就锁门了哦！”
“你也住学校了？”沈殷然问。
“嗯，之后应该都会住。”顾北泠说，“这么晚了，是不是很打扰？”
沈殷然轻笑一声，半开玩笑道，“是你的话就不会。”
顾北泠也跟着笑了，“客气。”
“你想去哪里走走？”沈殷然问。
“随意吧。”顾北泠挑了挑眉，“你就当你是在跟安徒生打电话。”
“我还以为你懒得听我掰扯了呢。”沈殷然笑说，“前阵子你不感觉耳根清净吗？”
顾北泠挑眉笑了笑，“没有没有，前阵子是真有事。”
还是和以前一样，沈殷然话痨附体，顾北泠就听她讲。一切有好像回到了几个月以前，那个永远在听她讲话的安徒生又回来了，还是在她的面前。
也许只有顾北泠知道过去的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忤逆了一个他从来不敢忤逆的人。
在他漫长而黑暗的少年时代，露出任何破绽，那个人都会让他印象深刻，随时隐藏起自己真实的感情，几乎已经成为了他的反射反应。
但是现在他想要对抗这种反射。
其实他听沈殷然说话的时候经常会走神，他之前接触的人都是和那个人一样的，偏执，黑暗，空洞，而沈殷然和他们都不一样，包括大学里的同学，让他感觉到真正的世界一定不像那个人说得那么无动于衷。
说着说着，沈殷然算是想起来要看一眼表，然后，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听说过abc理论吗？”沈殷然问。
“没。”顾北泠略带疑惑地一偏头。
“神经科学不学心理原理的吗？”沈殷然一恍惚。
“不需要。”顾北泠说，“所有的心理学原理都可以科学原理或者是常识来解释。你说来听听，看看我是不是能解释。”
“a是事实，b是看法，c是情绪，通常人们会认为是a直接导致了c，但其实b是不可忽略的。”
“就比如说同样是两个过了12点还在外游荡的女生，一个很慌张，还另一个就很从容。你说为什么？”沈殷然低声问。
顾北泠感觉这是个坑，“过12点就回不去了。怎么会从容？”
“因为我知道你们寝在一楼。”沈殷然心态也是真的好，居然还笑得出来。
顾北泠愣了一下，然后说，“那就跟我回去吧。”
沈殷然被自己不要脸的行为深深地震撼住了，赶紧跟上顾北泠往男寝走。
顾北泠他们寝其实都还算清醒，毕竟一堆夜猫子最不甘心的就是早睡。
“谢哥！旭哥！是我幻听了吗？阳台有声音嗷！”苏皓嚎了两嗓子，直接把另外两个人扑腾起来。
“顾北泠回来了吧，都过半夜了他肯定不走正门啊。”严旭说，“你别嚎这么大声，当心宿管找过来抓个正着。”
下一秒顾北泠打开了阳台门，沈殷然直接跟苏皓来了个四目相对。
“草草草，真见鬼了。”苏皓已经说不出话了。
剩下俩人也直接傻了。
“回不去了，我来借宿。”沈殷然靠着苏皓的床说，“委屈你一下，跟顾北泠勉强睡一晚吧。”
苏皓/顾北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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