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午醉醒来晚，无人梦自惊。正午风吹暖软，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

        老车夫冷哼一声:“你敢说你没偷过钱，也没抢过车？还有孙司令，不是你杀的？你瞧你一脸的血！你敢对天发誓么？”

        祥子这人发誓张口就来，说自己要是干了就天打雷劈。他转眼看见了满脸怯色的小福子，不禁情难自抑，喊道:“小福子！”

        霎时众人纷纷侧目，老车夫一眼明了，指着小福子对祥子道:“这是你媳妇吧，她还不知道你是个杀人犯吧。你要是没干过，就拿她的性命发誓啊！”

        祥子一时还真不敢拿小福子的性命开玩笑，虽然老车夫的钱确实不是自己偷的，可他也不能来个“局部发誓”，忽然，他灵机一动，看着小福子道：“我是宰猪的，脸上哪里是人血？你简直血口喷人。如果你所说的字字为真，我和她不得好死。”他话语掷地有声，众人一时也不知该相信谁。

        老车夫又向大家展示了自己的车，他这车买了快一年了，不少人都对他的车有印象。而孙府管家和几个人一眼认出祥子最近开过这车，祥子本想装作不知道车的事，可事到临头，他只得狡辩：“这本来就是我的车。”他与老车夫争执不下，于是老车夫问：“我且问你，我的车垫是什么颜色的？什么做的？”

        祥子迅速回想:车垫材质应该都是棉花，可颜色——黑色？蓝色？绿色？还真记不太清了。他大着胆子猜道：“我当然知道，蓝色，棉花做的。”

        老车夫哈哈大笑：“我的车垫明明是黑色的。”祥子不甘示弱：“谁知道你是不是偷偷换了个垫子来冤枉我？反正车在我这的时候，一直是蓝色垫子！”他们二人唇枪舌剑，越吵越激烈，差点要厮打在一起。

        这时，有几个随从调查回来了，他们在坟场找到了血泊中的孙侦探，还在他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上书两个大字：车夫。于是他们推断，这是孙侦探情急之下留下的证据，意指车夫就是凶手。祥子完全没料到孙侦探还有这一手儿，竟然死到临头还能倒打自己一耙。随着取证的继续，越来越多的证据和疑点都浮现出来，当初在西城打伤“大喇叭”的案底也被翻出来。祥子知道自己已是在劫难逃，在被军队带走前，他用尽全力喊道：“你们想想，大半夜的，孙司令为什么会出现在雁栖镇这边？我要揭发，孙司令□□！”

        祥子被押送到了大牢里，月被云妨，残夜将尽时，他打人、偷钱、抢劫、杀人等罪状经过一番调查，已经证据确凿。孙侦探的行径也被查明，他的司令官职被追废，孙府一夜之间被拆。祥子惘然笑了，他想：也不算太坏，自己虽然被关起来了，可是孙侦探死了，孙府也没了。真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它宴宾客，眼见它楼塌了。

        阮明因为曾经被祥子出卖，耿耿于怀，他决定判祥子死刑，两周后就在午门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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