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翠翠

这天，怕是不安生哩。

        天空逐渐昏沉，不到片刻有大雨压下，风声狂作，被罚的婢子小宁与翠翠，已无力再管她，刑罚满了之后，有童子将二人带回婢子院中。

        她还站在竹院门口，赫玉见下雨了，忙上前来，被沈上时一把拦住。

        “蜜还在淋雨。”赫玉声音急切。

        “便让她淋着吧。”沈上时将赫玉带回房中，将房门关上，十六未曾回头来看一眼。

        她只自顾朝前头走着，转眼间已是瓢泼大雨，她有些恍惚，绣帕随意掉在地上，血水被大雨冲淡。

        远远似有人从那边来，打着伞脸上有着急切，她瞧不真切，到底是谁来，在她耳边叫着，将她在怀里抱着，又用棉被将她暖着。

        她渐恢复过来，才知那将她捡回来的人是许长宁。

        许长宁将她送回柳氏这里来，似有话要对她说，又瞧着她状态不太好，没说出口。

        “许大哥，你有话就说吧。”此时十六很虚弱。

        “十六，你莫要怪上时，他只是遇到挚爱，认清自己的心而已。”许长宁如是说到。

        十六仔细思忖着许长宁的话：遇到挚爱，认清自己的心。

        许长宁告诉她这个，大约是不忍心看她如此一心为了沈上时吧。

        “是吗？那倒是要恭喜他了。”十六眯着双眼。

        “十六，将心从他那里收回来吧。”许长宁怜惜的说到。

        他也很好，他自认为不比沈上时差，他第一日见小十六，便被小十六所吸引，此刻沈上时移情别恋，倒让他觉着有了些盼头。

        “收不回来，收不回来了呀。”如若可以，她也想收回来，可那是心，哪里那么容易就能收回的？

        她双眼无神，从四年前，就收不回来，如今即便她说再多，心里又怎么恨得起上时来？也不忍心伤害上时。

        许长宁很心疼小十六这般模样，心中又在踌躇：既然收不回来，又为何收了我的簪子？

        许长宁自然不知，小十六是将这档子事给忘了。

        小十六两眼昏花，翠翠和小宁伤势严重，她都起不来去看一眼她二人。

        “也不知我这身体是怎了。”十六自朝着，她这身体，还真不是一般娇贵，可她哪里是那娇贵的命唷。

        “大夫说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气血上升，好生调理便无大碍。”许长宁皱着眉说着。

        十六真身子实在虚弱，再加上又淋雨，怕是要好生将养一段时间。

        “许大哥这次归来，又何时离京？”十六问道，她的心思，许长宁是知道的，他多与沈上时在一搭，十六其实是在问沈上时。

        许长宁叹了一口气！

        “近日无战事，我们不会离开长安，水国的长公主失踪了，他们没时间对付我们。”

        “且，将军府放着墨国的边关阵防图。”许长宁说到，有阵防图在，水国不会轻易进攻。

        沈上时此人对军事颇有心得，他画的阵防图，克制住水国的大军，水国来犯都忌惮异常。

        “原是如此。”那大约有半年，他二人不会离开长安城。

        许长宁见十六这模样，一时半刻是好不起来，原本想留下来照顾十六，这婢子房终究不方便，只每日给十六送些药汤，又送些小玩意来给十六解闷。

        时间一长，十六这外体瞧着是好的，内里得需要大夫诊治。

        婢子的伤也逐渐养好，不防着一日夜里，十六这被子并未盖好，便引了高烧。

        白天有小宁翠翠照料，夜晚有柳氏，十六虽在昏迷，但也能分辨，夜晚偶尔并非柳氏在旁，却能在她不适的时候将水递过来。

        房中有其他人，她曾迷迷糊糊醒来过，还是瞧不真切，只是那味道是她熟悉，那人是她熟悉，却记不住是谁。

        到了第二日，便全都忘得干干净净，又是一天新的开始，周而复始。

        小十六这病反反复复，一直到端阳前夕，才算好了起来。

        那缠绵病榻的日子里，整个人都消瘦下去，幸得许长宁送的那些个吃食，又才将十六养回来。

        十六心中感激许长宁，也知晓许长宁对她心意，只是她心中已有上时，许长宁注定要负。

        这日，十六觉着闷，携小宁与翠翠朝书房来。

        她记得之前上时……十六摇头失笑，这段日子，她伤也养好，怕也要离开了。

        来到书房门口，那里面传来声音，她又想起来之前见许长宁之时是在书房，许长宁似乎在书房找些什么，也不知找到没有。

        十六笑着推开门，果不其然里头正是许长宁，他瞧见十六进来，眼中似有诧异之色，忙将手中书卷别在身后去。

        “许大哥在找什么？”十六问道。

        许长宁摇头。

        “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翻翻。”许长宁如是说到，便将书卷带着，朝外头而去。

        小十六觉着怪异，当时也未注意，挑了自己喜欢的书，坐下来看着，小宁与翠翠就在外头守着。

        再有三天，便是端午佳节，既如此，便在重阳之后离开罢。

        十六在书房待了许久，也从未踏足过沈上时的书桌，自然也未发现过那放在书桌低下的美人图。

        “姑娘，你瞧这些书可会乏？婢子去小厨房给您要些点心来吧。”翠翠对十六说到，十六哪里不知道翠翠的心思，左右是这婢子在书房闷了，想去外头解闷。

        “去吧。”十六说到，翠翠得令便朝着外头而去，这一去便是半天。

        十六笑着，真叫她给猜中，这婢子果然是去哪里野了。

        直到下午，翠翠才心满意足的回来，只是给她姑娘带的糕点，早早便被她抛之脑后。

        十六也不指望她当真将糕点给带回来。

        “若我真想吃着糕点，可不被你馋死？”十六笑着打趣，这婢子二人瞬间停了身声音，十六朝外头瞧去，原是沈上时已站在房门前。

        十六心中咯噔一下，沈上时似比上次憔悴许多。

        “你来做什么？”十六忙先开口，省得叫沈上时瞧了笑话。

        “这是我的书房，还来不得？”沈上时冷冷的说到。

        沈上时坐下，十六站起来，急匆匆朝门边去，她不能再见沈上时，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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