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收下礼

腊月十三，大雪。

        十六在院中，她在等着，瞧瞧那小萝卜可还会从墙头栽下来，一早过去，她心知，今日怕不会了。

        她收回笑意，小宁伸手将她从院中引回来。

        “姑娘对那霍家妹崽也稀罕的紧吧。”小宁心思通透，那霍家妹崽讨喜，十六姑娘没个玩伴也是顾忌。

        如今沈大人马上要前往云州赈灾，在大人不在的日子里，得那妹崽与姑娘解闷，这冬日啊，也才不那般难熬。

        十六认真看小宁一眼，也点头。

        那般机灵古怪的妹崽，没几个会不稀罕。

        如她那般，十六倒是时时盼着笑妹崽从这墙上掉下来。

        左右或青衫来她院子，也未曾走过正门。

        “小宁，你且去做个梯子，从这里搭上去，也方便霍家妹崽来去。”十六笑着指着那墙根脚，也免得霍青衫麻烦。

        小宁笑着领命，朝着管家那块去，如今府里都清楚，十六姑娘是府里唯一的女眷。

        上上下下都好生照料着，也有好些个婢子撞见十六与沈大人在一搭，那样子好不亲昵。

        每有婢子闲聊，都说到这回事儿，大家心中也清楚，这位怕就是未来将军夫人，对十六也愈发客气起来。

        这厢十六从清院走来，撞见好些个婢子打堆子话家常，瞅见她过来，对她好不热络。

        “小宁姐，小宁姐可是要去管家那处替十六姑娘办差？”此时说话的是个高挑婢子，长相也好看，弯着双眸，小宁也冲她笑笑。

        “是啊，翠翠你这是去哪儿？”

        这叫翠翠的婢子，平日里和小宁走得近，自然也说得上话。

        “我倒没什么事儿，闲逛，小宁姐在十六姑娘那儿当差，有用得上翠翠的，便尽管交给翠翠啊。”翠翠在示好，小宁看得出来，伸出手拍拍翠翠肩头，寒暄好一阵才提裙朝前走去。

        婢子们七嘴八舌，无非就是翠翠和十六姑娘身边的小宁说得上话，又好几声翠翠姐姐的叫着，叫翠翠高兴得合不拢嘴。

        “翠翠姐你可见着那十六姑娘了？”这些个婢子闲不住，平日里将军府没什么差事，聚在一搭闲聊，沈上时也知道，不过是一群孩子，便任由她们去了。

        “见……见着了，那十六姑娘是倾国倾城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不愧是大人心尖尖上的人，到底不是咱们这些蒲柳之姿能比得的。”

        翠翠又添油加醋，将十六样貌描绘的绝无仅有，被路过的小宁尽数听去。

        小宁回来说与十六，十六听到兴起处，也会勾唇，笑骂小宁随意传小话，倒让这府里婢子们有了闲话的由头。

        这日午时，来送饭的竟是沈上时与许长宁，平日里都是管家送来。

        今日两人一起来，十六瞧着这两人的模样，觉得这清院有些移不开脚，又着小宁加银炭，让屋子里更暖一些。

        沈上时今日着一身黑衣，银色披风加身，越发衬得陌上公子出尘绝色。

        十六细细瞧来，沈上时浓眉轻挑，桃花眼狭长醉人，那眸中透着蛊惑的光，高挺鼻梁，薄唇微翘，只消站在那里，便端的是绝代风华。

        她可是听人说，这薄唇的男子多薄幸，她的上时和他人不同，一心只系在她一人身上。

        沈上时本就身材欣长，比十六高出许多，十六站在他身边，显得越发娇小。

        她一门心思扑在沈上时身上，倒是未曾注意旁边许长宁。

        “小十六这双眸子只看见沈兄一人，将我这客人丢在一旁，不妥吧。”许长宁调笑道。

        十六回神过来，沈上时从食盒中将饭菜摆出来，许长宁倒是站的端正。

        今日这许长宁越发精神，他低头看着站在面前小十六，十六心中只道：好一个玉面郎君，许长宁微微勾唇能醉三千繁华。

        十六在心中微诧，这定北将军和许将军都是武将，却为何比长安城中那些个舞风弄月的文人还要出尘？

        莫不是这些年，边关武将都是这般模样？

        这君上倒是越发喜欢好看的东西了。

        十六掩唇。

        “许大哥快坐吧。”十六笑道，退开一步，许长宁上前来，坐在沈上时对面。

        十六坐在沈上时身边，这桌上三副碗筷，十六皱眉。

        莫不是这两人还未用过午膳？

        “我二人是特地过来与你一道用午膳，明儿我们便要离开。”

        沈上时将十六喜欢的菜都摆在十六面前来，帮十六布菜。

        这时候十六才发现，他沈上时竟连小宁都叫退了下去，自己亲自布菜。

        “上时，我可以……”十六未将话说完，上时的手如行云流水，他决定之事总改变不了的。

        十六便未再拒绝。

        许长宁坐在对面，瞧会儿沈上时又瞧会儿十六，不知为何，看到十六这般笑容，他心中竟生起一股子酸意来。

        不知是为了今日这膳食，还是为了小十六嘴角的笑容。

        “你二人再这般，我还如何吃的下去？”许长宁笑道，十六只当他是在打趣，并未出言。

        “看不惯可以回去。”沈上时直言不讳。

        沈上时深知他许长宁和自己个的关系，说话也稍与他人不同。

        许长宁嘴角勾起笑容，暗道这沈上时真真重色轻友，又觉得他没什么过错，端着一碗饭，看着满桌菜色无言以对。

        “小十六，我送你个东西。”许长宁瞧着午膳也用过，桌上碗碟被婢子撤去，便从后头变戏法似得变出来一个盒子。

        十六一瞧，这盒子倒是精致，上头雕刻着华丽花纹，她看了沈上时一眼，沈上时微微点头，她才将盒子接过来。

        “谢谢许大哥了。”她将盒子放在一旁，并未打开，许长宁眼中有些许殷切，像是想让十六见着那礼物一般。

        这礼物也送过，小十六早晚会打开，许长宁站起身来说要四处逛逛也随他去，倒是沈上时留在清院，陪了十六一整天。

        十六安静坐在银炭边上，沈上时着童子搬来些许书本，如数交给十六，说是怕十六无聊，给十六打发消遣。

        “上时……”她有些个话想和上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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