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中年女人自做了人贩子，就没受过这样的气。她憋屈地拿着一块布，将周围的灰尘擦干净，还时不时地用三角眼仇恨地瞪程白露一眼。
“快点，干个活怎么这么慢？”程白露用手扇风，驱赶空气中的灰尘，“你是不是故意想熏死我？”
如今的庙宇都是垒得平整的泥地，许是因为许久没人住了地面长了些杂草。刚入春，这些枯黄的杂草还没有恢复过来。
程白露看着中年女人干活，时不时地指点一番。
“那里的草拔干净了吗？”
“这么大的蜘蛛网没看见，你瞎啊？”
……
两人的身份来了一个颠倒，此时的程白露才是那个可恶的人贩子。
中年女人忍气吞声，好几次都想把手里的抹布扔到程白露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上。
可想想那一千块钱，硬生生给忍住了。
龙哥大方，也不会让底下的人饿着。得了大头，自然会照顾底下的人。这一千块钱，她多少也能分些。
哪怕为这点，她也得忍着。
清理完的房间，终于有了下脚的地儿。
中午男人去而复返，“来了，吃的东西来了。”
他殷情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也是两个碗，也是碴子粥。比之前清可见人的模样不同，这回的碴子粥浓稠了许多。而一旁碗中，也放着两个白面馒头。
中年女人看着白胖胖的馒头咽了咽口水。
她一个人贩子都没有这么好的馒头吃，被抓来的程白露竟然在这儿吃香喝辣？
中年女人眸光一利，就想拿走这两个馒头，却被中年男人制住了。
“馒头是龙哥给的，不想死就别动！”
女人撇撇嘴，小声地骂了一句，“狐狸精。”
“再骂试试？”
程白露掀了掀眼皮，目光如利刃一般地刺向那个中年女人。
“哎！你……”中年女人不服气，自己打扫了两个小时，才将这里拾缀干净。这会儿累得腰酸腿疼，程白露什么都没干，就有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吃。
她骂一句怎么了？
还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别、别……别以为这样她就会害怕！
“少说两句吧，”中年男人拉住女人的人，“别弄出什么妖蛾子。”
程白露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我吃饭不喜欢别人看着，出去。”
“好，我们这就出去。”
中年男人长了一张正气满满的脸，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竟然是人贩子。
他拉着满脸不乐意的中年女人，转头往外走，压低声音开口。
“你跟她计较什么，过两天就要被卖出去……”
后面的话，程白露没有听清楚。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她抿紧红唇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虽然破，除却上头那个通风口。只那个口子实在太小，哪怕身量娇小如她，也不可能钻得出去。
怪不得这两人会放心她一个人呆在这里。
身上乏力的感觉依旧清晰，她皱着眉毛。哪怕现在有机会，她也不一定有机会跑出去。
程白露拿起一个馒头，默默地啃了起来。
初春之时，温度还有一些凉。尤其在半夜，突然下起雨来。
雨水击打万物的声音，将睡得不安稳的程白露吵醒。
雨越下越大，破败的小庙哪里能抵挡那么大的雨。庙中的人也醒了过来，声音渐渐嘈杂。
“这里怎么漏水了？”
“别提了，我睡着觉呢。一摸脸上全是水……”
“什么鬼地方，竟然还会漏雨……”
紧接着，房间的门也被打开。程白露将一旁放置的废弃烛台扔过去，砸在墙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滚出去！”
开门的中年女人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龙哥，你现在知道她脾气有多坏了吧。”
刚刚那个烛台差一点就砸到她，吓了她一跳。
龙哥身材魁梧，朝躺在床上的程白露看了过去。眼底精光一闪，“把人给我看紧了，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哎，放心吧龙哥，她长着翅膀也飞不出去。”
中年女人听了龙哥的许诺，喜得三角眼都眯了起来。
门外渐渐恢复了安静，程白露这才转过身，看着重新关紧的门。
她小脸紧绷，红唇紧抿。眸光情绪翻涌，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雨从黑夜一直下到第二天，都没有停的趋势。
中年女人一路骂着骚狐狸，这才将手里的碗放在桌上，往地上啐了一口。
“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她接着骂道：“这么挑惕，爱吃不吃，我呸！”
龙哥正在桌前喝酒，闻言便问了一句。
“又在闹什么？”
从昨天到现在，就没一刻消停过，全院都知道程白露作妖，骂走了不少人，一跃成为众人心号大敌，听到她名字就会头疼的程度。
他们想不通。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养出像程白露这种漂亮却非常难搞的女儿。
该不会是哪家领导的女人吧？
“龙哥，你重新安排个人去看着她吧，”中年女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只觉得自己身心俱疲，“我真的招架不住她，放过我吧。”
龙哥咬了一口馒头，闻言也有些抓瞎。
“再忍忍，后天。最迟后天就把她送过去。”
他换了不少人守着她，可架不住程白露会作妖。龙哥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人。
这哪里是抓来的，分明就是请了个祖宗。
龙哥头疼得很。
现在程白露是打不得，骂……估计也骂不过，搞不好她还会动手。
“……尽量满足她的要求，让她消停点就行，”龙哥一言难尽，要不是那一千块钱，他早就收拾那个小娘们了。
中年女人听了这话，眼前一黑，只觉得天要踏下来了。
雨仿佛下不够，下了两天都没停。
程白露将今日的三滴凝露喝进嘴里，这才感觉自己的力气恢复了。
自她十二岁那年，凝露就出现了。她当时年岁小，还以为自己成了怪物，不敢告诉大人。
直到她发现自己没有异样，又通过凝露做了几个小实验。发现它就是十全大补丹，喝了之后能强身健体。对容貌，跟植物都有效。
就是量有些少，每天雷打不动的三滴，不多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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