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非罚不可
大房的人将错处全扣温璃书身上，软硬兼施地求着沈听肆一定要严惩温璃书。
沈听肆全程没有说话，双手覆在身后静静地听他们说着。
等他们所有人都开过口后，沈听肆这才道：“都说完了吗？”
大房的人暗暗对视一眼，捉摸不透沈听肆是个什么态度。
老太君眉头微微皱了下，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索性将那张枯树皮般的老脸一拉，露出一脸肃穆之相。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这媳妇如此不堪，半点上不得台面，你今日若是心疼她不愿意处罚，那你休怪老身多管闲事。”
老太君嘴唇抿了抿，越发显得凶狠严厉。
她一字一句庄严地说：“祠堂已开，家法必请！”
这话好比武林人士的剑出鞘必见血，看来是无论如何都要治一治温璃书了。
大房的人听到老太君这么说，心中都是一喜。
说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沈听肆还能拒绝吗？
答案是能。
不过沈听肆倒也没有直接否定他们，而是淡淡道：“既然你们都说完了，那也来听一听我的夫人是怎么说的吧。”
他看向温璃书，冷厉的眉眼缓和下来。
“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夫人你来说一说。”
大房的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就不大好看了。
秦氏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嚷嚷道：“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我们说的话吗？”
沈听肆冷冷淡淡扫了眼秦氏，“大夫人不愿意听现在就可以离开。”
秦氏眼睛瞪了瞪，这是在赶她走？
她脸色气得通红，嘴巴蠕动着还想说什么。
定南侯及时拉了她一把，才让秦氏铁青着脸勉强忍住没有开口。
“兼听则明的道理各位不必我再教吧？”沈听肆冷冷说。
复又看向温璃书，声音温和道：“夫人不必紧张，如实说来就是。”
温璃书唇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她倒是没紧张，不过沈听肆的这种区别倒是让她更加放松。
“那些布匹的确都是我剪的。”温璃书说。
大房的人眼睛一亮，差点儿就要跳出来洋洋得意，但紧跟着温璃书又说：“不过我剪掉那些布匹，却并非因为嫉妒，而是想着大过年的，为了府中的和气着想。”
沈听肆心里其实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他面色不懂，反而配合地露出疑惑神色。
“哦？夫人说说看。”
温璃书没有马上开口，而是叫来小红。
她给小红使了个眼色，小红点点头，掐着嗓子将之前小荷说的那一通话全部模仿了一遍。
小荷跟在大房的大部队里面，原本正得意洋洋地看戏，冷不丁自己成了戏中人。
听到小红将自己先前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模仿出来，小荷脸色顿时变了。
沈听肆脸色也变了，眼刀冷冷扫过大房的人。
“方才奴婢模仿的，都是温姨娘身边的丫鬟所言，夫人也是因为听了那丫鬟的话，觉得大过年的因为这和一个姨娘争吵对侯府不好，是以才会将布料全部毁掉，夫人一番苦心，所图不过家和万事兴。”
后面那句话是小红自己加上去的，温璃书看了她一眼，暗自满意地点点头。
她当初果然没有挑错人，这丫鬟是个机灵的。
沈听肆走到温璃书面前，眼神疼惜地看着她。
“我竟不知一个姨娘的婢女竟也敢对夫人大放厥词，是我让夫人受委屈了。”
沈听肆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苑内的人都听见了。
大房的人当即就变了变脸，暗道不好。
丫鬟是自己身边的，温若晚也只能硬着头皮出来辩解。
“小叔，小丫鬟不懂事，冒犯了妹妹，妹妹若心有不满，大可以直接惩罚那丫鬟就是，再不济也可以告知晚儿，可是妹妹为何却偏要拿布料撒气呢？”
“哼！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她故意的！”秦氏道。
老太君也开口，“纵然那丫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这也不是她毁掉所有布匹的理由，老三，你这媳妇还是得罚。”
沈听肆握着温璃书的手，看向老太君。
“老夫人今日是非罚不可了？”沈听肆语气淡淡地问。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老太君绝不愿看着温璃书再次逃脱，重重点头。
“是，非罚不可！”
老太君态度坚定。
“好。”沈听肆说，竟是没有再反对。
苑内一静，除了温璃书外，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了沈听肆。
他竟然答应了？
大房喜不自胜，要不是还得装一副义愤填膺受委屈的模样，差点儿就要欢呼庆祝了。
“事不宜迟，现下就将人带去祠堂吧。”老太君快速说，生怕晚一步沈听肆就要后悔。
秦氏激动得面色抽搐，都想要直接上手来绑温璃书了。
眼看马上就要被带去祠堂接受家法了，可温璃书却还淡定平静，一点儿没有危机到来的慌乱。
但大房的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马上点了仆人去抓温璃书。
就在仆人准备去拿下温璃书的时候，沈听肆再次开口。
“既然老夫人今日有意要整顿家风，此事涉及又不止我夫人一人，老夫人怎能只处罚我夫人呢？”沈听肆说。
老太君顿了顿，以为他是在说温若晚身边的小荷，很快开口。
“当然，之前那以下犯上的丫鬟自然也有错。”老太君道，又沉吟片刻，老太君说：“既然那丫鬟不懂规矩，留在府中也是无用，找人牙子来发卖了吧。”
小荷脸色唰一下变得雪白，她如今正年轻，能做头等丫鬟姿色自然也不差，像她这个年纪如果被人牙子发卖的话，最赚钱的便是卖到窑子里。
那窑子不是人待的地方，进去不是疯就是死，小荷只是想想就浑身颤抖吓得直接哭了。
“老夫人，老夫人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卖掉我。”
小荷一路跪行到老太君面前，哭着给老太君磕了好几个头。
老太君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却只是冷漠地垂眸扫了眼她，一句话也没说，显然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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