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晋升的道路（6K）
突如其来的心脏疼痛让艾黎感觉很奇怪，她的身体素质，还有她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都很强。
别说心脏疼痛了，就算是哪条肌肉纤维有问题，她都可以提前预知到，感受到。
这种突然的伤痛很明显是不正常的，受到了外部的干涉么？术士的出手？
“呃！”
看着沿途飞来的炎之线，受到心脏影响的艾黎并没有如约躲开，顾北辰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样的一击，难道就要打中了？
轰！
眼见着艾黎被炸飞，顾北辰也追了上去，追入了红灯区的巷口。
双方似乎在巷口内发生了激战，爆炸和震动不断传来，具体情况不明，动静反正是挺大的。
这些爆炸映射在张佩三人眼里，引的三人一阵侧目。
“你感觉到了吧，刚才周迪出手了。”
常玉没有说话，她也感觉有些不可置信，按照她对周迪的认知来说，正常情况下他绝对不会这么贸然的出手。
周迪是一个很警惕的人，这不对劲。
“常玉，周迪已经出手了，问你话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常玉还是犹豫了一下。
她远远看向之前周迪和诺依下车的地方，却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迟疑几秒后，常玉看向了古祁。
“你的占卜结果呢？”
似乎是早已经猜到常玉有此一问，古祁拿出了一张古音多卡牌递给常玉。
常玉翻开，是【红之牌-天使】。
“天使，意思是正确的事情？”
常玉经常和周迪一起，自然知道大部分占卜牌的意义。
“是的，所以你还犹豫什么呢？这个时候过去帮一把顾北辰，早点结束任务就可以回去收钱了。
到时候直接返回红月圣殿，锡安的法律也不可能管到我们，有了钱你们才有可能结婚，才有可能真正在一起啊。
常玉，你也不想要这样一直和周迪拖下去吧？”
“知道了。”
或许是因为周迪的出手，或许是因为古祁最后的占卜，又或者是因为对自己情感归宿的念想，常玉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以张佩为首，三名术士迅速向许乐他们的方向靠近。
不过他们在越过许乐和正在爆炸的巷口时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朝着夏立波和王树逃走的位置赶去。
顾北辰和艾黎正在纠缠，而王树和夏立波逃跑。
这就等于是绝佳的机会。
3对2，他们是还是3个术士，很明显优势在他们这边。
一直到三人跟着王树和夏立波的气息，来到了一家夜场的门口。
三三两两的夜店女郎，各色的嫖客，全部都在这片区域漫步，混乱的气息十分浓重，可作为一名红月术士的古祁，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心能不对劲。
正常来说这里是夜店区，色欲心能应该会膨胀到爆炸才对。
可周围的这些人心能都十分平淡，甚至可以说很冷静，这绝对不是正常应该有的情况。
一阵凉风吹过，一直都对这件任务很狂热的古祁像是被突然浇了一碰冷水，喃喃道：
“这些人，很有可能有问题。”
不过夏立波和王树就在他们面前了，尤其是夏立波居然因为假肢崴了脚，摔倒在地上，这简直就是绝佳的出手机会，可真的要出手吗？
现在他们并没有做出攻击举动，如果这里是陷阱或者圈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等等。”古祁终于还是开口阻拦了。
张佩有些疑惑，他原本担心过常玉阻拦他们，毕竟常玉一直都不太赞成这次的行动。
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迟疑的居然是之前一直和他一条心的古祁。
“人就在眼前，你搞什么？”
“这些人有问题，我觉得我们不能出手，这里有可能是陷阱。”
“你脑子有病吗，钱你不要了？”
张佩有些不满，都到这个时候古祁居然要打退堂鼓。
直接杀完走人不就行？真是服了。
听到占卜两个字，古祁很明显的迟疑了一下，最终他摇摇头：
“钱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周围的人没有心能波动，他们的步伐矫健，呼吸平稳，也没有违禁品的气味，说明这些人不是嫖客，也不是妓女，绝对不是。
刚才的我不够冷静，我被蛊惑了，不止是金钱，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在蛊惑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但我可以确定这事不对，我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不知道是不是挣脱了贪婪和欲望的困惑，此时的古祁终于恢复了一个真正3级术士应该拥有的冷静。
他认真的样子让常玉十分意外，她本来就是保守派，这个时候放弃对于她来说自然是没有任何损失的。
只是不知道周迪那边是什么情况。
听到古祁解释，张佩看了一眼周围，他不是红月术士，对于心能的感应并没有古祁那样的敏感。
只是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都到这里了，这不都是你自己占卜的结果么？如果你最开始就说不行我也不会同意来这里的，而且刚才周迪也都出手了。”
张佩的话也没错，刚才周迪已经出手……两个红月术士的确认，如果还有问题，那就有点说不过去的意思。
不过已经冷静下来的古祁还是摇了摇头，沉声道：
“如果占卜结果是错误的呢？”
“你……”
否定占卜的结果，就等于是否认自我，红月术士的自我否认会切断晋升的道路。
古祁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代表着他本身就已经做出了抉择，而且是十分决绝的抉择。
此时常玉显得有些恍惚，她想到了之前周迪那种模棱两可的话。
“古祁，你是认真的吗？”
她之前追问过周迪，如果占卜的命运被干涉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会被干涉，但周迪始终都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一般来说，周迪和她一向不会隐瞒什么，但刚才的情况，总让常玉产生了一些不安感。
古祁叹了口气，他发现在他们交谈的时候，那些来来往往的妓女和嫖客一直都没有变过。
他们始终都是同一拨人。
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是不能确定的，但有心留意之后就会发现其中的疑点。
对此，他更加确认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是的，我是认真的，我错了，占卜的结果也是错误的，是错误就要去承认，哪怕背负上以后都不能再继续晋升的代价，也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下去。”
听到了古祁坚定的认错宣言，张佩紧锁的眉宇也松弛下来。
其实现在他们并没有动手，就算撤离也不会损失什么，无非就是浪费了点时间罢了。
“算了，你都这样说了，那还杀个屁，走走走。”张佩摊摊手，同意撤离。
……
同一时刻，某个大楼的楼顶，诺依有些奇怪的看向身旁的周迪。
这个地方距离夜店区已经很远了，已经有些脱离战斗区域的意思。
刚才周迪都已经出手，这个时候不去和其他三人汇合出手，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你带我来这干嘛？就算你想和我发生点什么，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吧，你的小女友还在夜店那边呢，我们怎么不过去？你不要钱了？”
诺依抿嘴轻笑，不过周迪的回应只有冷漠：
“我从来都没说过要过去，也没说过要和你们对那几个任务目标出手。”
“那你要做什么？”
“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到全局，是很好的观察位，我原本以为只需要看戏就行，不过现在看来……古祁已经感觉到了，看来他也不是很蠢。”
诺依感觉到不对劲，但她没能理解周迪在说些什么。
“周迪，你想做什么？”诺依的目的始终都是钱，如果周迪的想法是放弃任务，那就和她原本的意图相驳了。
“红月术士不可以自我否定，不然的话永远都无法晋升4级，如果作出了决断，但又自我判定为错误，那就要寻找一条新的道路。”
“什么意思？”
“红月之人信奉命运，但命运又游离在红月之外，当我们被命运欺骗的时候，红月术士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它只会眷顾它想要眷顾的东西，它只会得到它想要得到的结果。”
作为一名灾害术士，诺依根本不理解周迪在说什么，但她感觉到了危险。
“你是说，我们被命运欺骗了？”
远远的看着常玉，周迪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些遗憾，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了古音多卡牌【红之牌-天使】，然后低声说道：
“在古音多禁忌中，有一种献祭的仪式，就是将自己的爱人交付给命运，用她的生命来铸就新的道路，我其实……真的很爱她！”
周迪说着，手指已经开始快速结印：
“术式-临，兵，列，阵-命定之术，召唤。”
周迪身上被抽取了大量的灵能，【红之牌-天使】瞬间爆发出剧烈的能量。
闪耀的红月之灵开始在周迪身边凝聚，这些灵能与古音多卡牌结合，为他降临了一位真正的天使。
不过这只天使只是一只低级的天使，她还保留着人类的美丽模样，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材。
赤果果的身体被一头白色的长发所遮蔽，远远没有许乐见到的黯月天使霸气。
在诺依诧异的目光下，周迪一指常玉和张佩他们所在的方向。
而天使也在周迪的指引下，伸出了双手，做出一个弯弓搭箭的姿势。
一张大弓出现在天使的臂膀下。
做好这个准备之后，周迪又拿出了一张古音多卡牌。
【白之牌-四叶草】
“术式-临，兵，列，阵-命定之术，幸运，杀死一个执法者。”
周迪的话让诺依更加错愕，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隐隐明白了一些周迪的做法。
除了诧异震惊之外，她对周迪的认知，只剩下了狠辣和果决。
“周迪你……”
随后，天使手中的这张红月之弓被拉至满月，松开。
铮！
一支红月箭矢飞向天空，转瞬之间已经来到了常玉三人所在的地方。
不管是许乐和夏立波，还是常玉，张佩，古祁，他们都感觉到了天使之箭的到来。
但这个时候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一名化妆成嫖客的执法者被红月箭矢瞬间洞穿，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地上。
爆裂的月灵几乎在顷刻间吞没了他的身体，半个胸膛都被炸碎了。
这一幕让张佩三人瞬间愣住，也让做好埋伏的锡安执法者们提前做出了反应。
“被发现了，攻击。”
在一名高级执法者下达命令后，周围伪装成嫖客和夜店女郎的执法者们迅速作出了反应，他们纷纷掏出了自己藏在裤裆里的大口径枪械。
对着张佩三人，就是一通扫射。
哒哒哒哒哒！
“术式-遮蔽。”
暗幕直接遮蔽住三人的身体，无论是霰弹枪还是步枪，手枪，子弹都没有办法打穿这层灵能包裹的暗幕。
常玉已经呆滞住了，古祁就在她面前，能够召唤天使，并且释放红月箭矢的人，只有周迪了！
“还发什么呆，快走！”
张佩之前虽然很激进，但这个时候他也表现出了一个领头人的担当。
释放了暗幕之后，他几乎是拽着常玉往回跑。
不过锡安执法者们的火力实在太过于凶猛了，他们只能依仗着暗幕的遮蔽，勉强向来之前的地方撤离。
可惜这里早已经被执法者清场，刚刚退后几步，王树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他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指，黄金光明树突然延伸而出。
这些树枝可不是用来攻击或者缠绕的，而是卷着几十颗锡安标志性的制式X-1手雷，向三个术士飘去。
红月圣殿的术士虽然傲慢，但他们也不至于认不清锡安手雷这种简单粗暴的物品。
3级的怪异都不能硬抗，更何况他们这些术士了。
“常玉，快散开。”
“周迪背叛了我们，我们根本什么都没做……”常玉突然说道。
张佩突然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知道，贪婪只会招致灾难，说来说去，这件事情还是怪我……跑吧，能跑一个是一个。”
张佩推开了常玉，然后释放出大量的黑幕，将王树卷过来的手雷全部包裹住。
“区区武者……”
砰！
张佩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乐一枪打断了腿，跪在了地上。
术士太危险了，更何况是3个3级术士的集群，许乐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打算放过这些人，更没有交谈的意思。
张佩虽然被许乐打断了一条腿，但还是强撑着身体完成了术式，被黑幕包裹的手雷和王树的树枝纠缠在一起，发生了爆炸。
轰！轰！轰！
许乐站在艾黎的身旁，微微皱眉道：
“这样用爆炸物，有点浪费了。”
不过艾黎却解释道：
“锡安会生产大量的武器，其中很多是用不到的，大部分会卖给灯塔和天瑞利丰，这些都是淘汰品了，放心用吧。”
听到艾黎的解释许乐点点头，说到底还是有钱，有生产力：
“把这三个都杀了。”
“好。”艾黎也是言简意赅，对着常玉就冲了过去。
眼下的战况也已经逐渐区分开来。
夏立波和王树围剿张佩，许乐和艾黎对付常玉。
至于剩下的古祁，则是在被李温派来的执法者围剿。
常玉见艾黎冲了过来，没有太多迟疑，直接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瓶药剂喝下。
随后她的身体迅速膨胀扭曲，然后开始转变形态。
尖刺，鳞片，还有锋利的獠牙，以及常常的蜥蜴尾巴。
尤其是她指尖的那些尖刺让许乐十分熟悉，古佳诺的魔人形态！
只不过眼前的常玉并没有古佳诺的那么夸张，至少她的右臂还是肉体，不像古佳诺那样，完全变成了机械体和生物体的结合。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古佳诺的老师，熊泽莫为她锻造了机械手臂和脊椎。
“艾黎，她现在的状态叫魔人形态，具有非常强大的体能和攻击力，甚至能够瞬间压制4级的古音多子嗣，不过这个状态只能维持3-5分钟左右，你要小心。”
“知道了。”
在常玉变身的时候，艾黎也同时变身，雪白的毛发覆盖在周身，和变成蜥蜴魔人形态的常玉撞在一起。
原本对自己力量十分自信的艾黎，居然在这一撞下倒飞出去。
许乐一看就明白她错误理解了魔人的力量。
许乐是当面见过魔人形态的。
当时的白愧何等强大，就那种状态都会被魔人压制，所以眼前的常玉也不能小看，必须小心应对。
“术式-禁忌召唤之阵。”
突然出现的白蝉接住了狗子，而许乐已经端起了枪口，对准常玉。
就在这时，许乐若有所感的看向远处高楼，周迪所在的地方。
双方距离已经太远，但他能够感觉到天使产生的波动，许乐看向周迪两人的时候，周迪也在望着许乐。
即便是隔得很远，但两人的目光还是产生了一些触碰。
周迪微微向许乐鞠了一躬，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好像常玉他们三个就是他送给许乐的礼物一样。
随后，他便转身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了。
许乐这时候扭头看向常玉，迟疑道：
“背叛？”
……
高楼上，周迪走到一半时又停下，他看向身后诺依说道：
“你还在看什么？”
诺依望着下面正在和执法者还有许乐他们战斗的几个同伴，目光闪烁的同时，也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突然转身，诺依一拳打向了周迪的脸。
不过在术士当中算是比较擅长近身搏斗的她，却被周迪一个折手抓住，然后按倒在地上。
诺依想要挣扎，可周迪表现出来的力量远远要比她大，掐住她的脖子时诺依根本无法动弹。
她只能躺在地上，不甘的说道：
“你早就感觉到了，你早就知道是错误的……不，你从最开始让我跟着你，让常玉跟着张佩和古祁的时候，就已经在进行这个杀死他们的计划了，对吗？”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并且很早之前就作出了判断与计划。”周迪平静的点点头。
“为什么？”
“我之前已经说了，红月术士的自我否认，会断绝掉自己晋升的道路，不过还好，我看的禁忌典籍比较多，刚好知道一个命运交付的献祭术式。
新的道路将会给我带来新的力量，让我更上一层楼，为了走上新的道路，我只能牺牲掉常玉了……”
“牺牲常玉就牺牲常玉，为什么还要搭上张佩和古祁？”
“如果只是为了单纯的牺牲掉常玉，我是很难找到这种机会的，所以我只能让她跟着张佩和古祁，并且吩咐她看着那两人，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常玉很信任我，所以她会把这件事情做好，这样才能够满足我的条件。”
周迪的语气十分平静，可诺依无法接受。
诺依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坏，贪财，恶劣，傲慢，放纵自己。
但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问题，她至少从来没有针对过同伴，针对过那些被自己认可的人。
周迪算什么？他这不是单纯的坏了……
“为什么会这样？”诺依有些茫然。
周迪依然平静，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的分析道：
“因为我们太相信古音多命运，太相信占卜，但古音多命运本身就是属于古音多的力量，它不属于红月，它是危险的。
这一次大概就是我们依赖命运的惩罚吧，我们在命运的蛊惑中活下来了，你不感觉很幸运吗？”
“幸运？你之前如果提醒我们，我们也不会参与到这次的任务当中。”
“是你们自己被贪婪遮蔽了眼睛，如果你们做好全面的调查，收敛自己的贪欲，也不会出现如今的境况。
而且你以为术士是什么呢？术士是冲破黑暗的希望，这一路充满了挫折和苦难，为了登顶最高的位置，我们必须扫除眼前的一切障碍。”
“那常玉呢？她也算你前进道路上的阻拦？”
周迪俯视着地上的诺依，沉吟了一会之后，他微微笑道：
“她是为我铸就新道路的挚爱啊，我会用一生来铭记她的。”
“你一直都在伪装，你就是个疯子。”
“谢谢你的夸奖，诺依术士。”
见诺依逐渐冷静，周迪将手伸进了诺依的衣服里，诺依没有反抗，只是骂了一句：
“你这个人渣……”
“不要这样说，这是你答应我的报酬。”
“人死了，钱也没有拿到，我们的这次任务像个笑话。”
“并不是那样，这次的任务还是有收获的，而且是巨大的收获。”周迪再次笑了起来。
诺依不太理解周迪为什么这么说，她迟疑道：
“什么巨大的收获？”
“这次的任务本身或许就是一个陷阱，也许那个飞艇商王喜，还在因为我们的愚蠢而高兴也说不定。
但这个陷阱也让我看清楚了一些东西，比如命运是什么，命运喜欢什么……
又比如，我已经看清楚了晋升的道路，并且摸到了它。
等会去见见那个王喜，我感觉他会给我们一些新的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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