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她要把失去的一切都抢回来
这么一想,赵裕的神情放松下来,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下巴,“净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皇家娶媳,除非特殊的理由,哪有可能会从简?放心吧,该给你的排场一样也不会少。”
容静秋勉强一笑,“但愿如此吧。”
“你还不信本皇子了?”
“信,哪敢不信?”
容静秋心里轻嗤一声,不高兴了就又抬出他是皇子的身份来,她呸!
关于婚期的问题,两人并未有统一的意见,但容静秋是弱势一方,人家定好了日子,没有她反对的份,就连她爹娘也爱莫能助,只能乖乖照做。
过了两日,等容静秋的身体稍好一些,陆续有亲友前来探望病情,她这个小院顿时热闹非常。
刚送走了一波亲戚,容静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梅儿进来禀道,说是金家三夫人前来探望,同行的还有三房的几个年轻姑娘。
容静秋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好在还没换下这待客的衣裳,好一会儿才道,“请三舅母还有几位表姐表妹进来。”
金何氏由容金氏陪着一道进来,她一看到容静秋那包扎成粽子的手,当即眼眶一红,上前亲昵地揽住容静秋的肩膀,看着她的手痛心道,“怎生伤得如此严重?”
“三舅母别难过,如今只是瞧着吓人罢了,早就不痛了,等结痂了也就好了。”容静秋忙笑道。
金何氏听她说得轻描淡写,但看这伤势,当初应该伤得不轻,于是道,“我那有上好的去疤膏,回头我让人送来,等伤口脱痂了之后就抹上,包准跟以前一样不留疤痕。”
容金氏笑道,“那敢情好,回头我让人去取,省得三嫂还要派人跑一趟。”
金何氏忙应下了,又转头关心了容静秋几句,这才由容金氏陪着到一边去说话,把这方天地让给年轻姑娘们。
容静秋到金家做客过一段时间,跟金家的几房姑娘都熟悉,尤其是三房的,毕竟她与金莹的关系最好。
大家叽叽喳喳地问起容静秋的病情,容静秋含笑一一回答,气氛倒是挺和谐的。
待年纪小些的表妹们待在屋里腻了,容静秋这才吩咐梅儿等人陪着她们到外面的园子里去逛逛,虽然没有绿色景致可看,但萧瑟冬景也别有一番趣味。
金莹没有跟着出去,而是看到妹妹们都出去之后,这才低声与容静秋道,“表妹,你可知道冬表妹这段时间都住在金家由祖母看管着吗?”
好端端的提起容静冬是何意?
容静秋不待见容静冬,但金莹提起她必有用意,于是皱眉道,“知道,我娘有提过不让她知道我与九皇子订婚一事,怕她接受不了。”顿了顿,“她不会是在金家惹了什么祸吧?”
说到这里,她就觉得可笑,不过是武婷玉胡扯的话,容静冬却当了真,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容静冬在金家惹祸,跟她说是个什么道理?要说也该是跟她亲娘容金氏说啊,她又不为容静冬做主。
金莹摇了摇头,“她这段时间被祖母拘得很紧,倒是没有招惹出什么祸端来,府里的人都被禁止了讨论你的婚事,她在府里是没有渠道知道你与九皇子定婚的事情,但是最近我却总觉得她有点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你是知道的,她藏不住心事……”
容静秋一听,就听出了弦外之间,“你怀疑她知道了我的婚事?”
金莹皱了皱眉,“说不好,我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顿了一会儿,“前儿我与母亲一道到郊外的庵堂去上香,结果意外地撞上了一个人……”说到这里,她看了看容静秋。
容静秋初时还反应不过来,但细思了一会儿,她顿时眯眼道,“是武婷玉。”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就通。”金莹笑了笑,随后又接着道,“她修行的那座家庙跟我与母亲上香的庵堂住持有些交情,我猜她讨得那家庙的住持的欢心,这才带她出来放风。好巧不巧的,之前祖母带着冬表妹也去过那庵堂上香,你说,她俩有没有碰过头?”
这点容静秋不敢打包票地说没有,不管容静冬对武婷玉有没有怀恨之心,一旦遇上,她是不会放过找对方茬的机会,一来二去的口角,武婷玉又是心思深沉之辈,加之对她有怀恨之心,很可能会趁机挑拨容静冬回来对付她,反正这种事武婷玉不是第一次干了,可以说驾轻就熟。
至于被送到家庙的武婷玉如何知道她的婚事?烂船还有三分钉,圈子里总有那么一两个知己好友,总会有人透露给她知道的。
金莹看容静秋若有所思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这消息上心了,这才轻握了下容静秋包成粽子的手,“总之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不无。
容静秋知道金莹现在是在提醒她要注意,心里一暖,她真诚地道,“谢谢你,表姐。”
“你我表姐妹一场,何须言谢?”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一笑当中。
容静冬这几天的心里都有一团火在烧,武婷玉的话不停在地她的脑海里回荡。
“啧啧啧,你真可怜,容静冬,说你傻你还不信,现在你那嫡亲的姐姐就要当九皇子妃了,就你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那嘲讽的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响起。
“也对,瞒你的是你亲娘,你也够好骗的,你娘现在都偏心到没边了,你还一无所知,真可怜哪……”
“你不信?我武婷玉何必要骗你?我沦落到今天是拜谁所赐,你娘越想要瞒你,我就越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没错,我是被我爹娘放弃了,可你又比我好多少?搞不好哪天你也会沦落到我这样的田地,容静冬,我很期待哦……哈哈哈……”
那放肆的笑声,让容静冬下意识地攥紧手心,那天在那座不大知名的庵堂里意外遇到了落魄的武婷玉,她顿时怒气上升,还没有忘记这人之前摆了她一道的事情,遂上前去想要刁难她,。
结果就听了这一番让她又恨又怒的话,她到现在都不相信母亲会骗她,不可能的,之前,她与容静秋同时病了,母亲选择照顾的人是她,不是容静秋,所以母亲是不会骗她的,肯定不会的。
此时她的手紧紧地挠着青砖墙面,躲在一旁看到从外面回来的兄长正臭着一张脸面对偶遇的赵裕,而赵裕一如她记忆中的俊美无俦,她不禁看得痴了,这样的男子合该是她容静冬的丈夫,也只有他才能配得起她。
正发着花痴,就听到兄长冷声道,“九殿下不用日日到定远侯府来报道……”
“本皇子来探望自己的未婚妻,天经地义。”赵裕挑眉一笑,“大舅哥这是想要阻拦?”
“谁是你大舅哥?我那大妹妹还没有跟你成亲呢,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容鸿恼羞成怒地道,他就是看赵裕这厮无法顺眼。
“也对,凭你还真不配当本皇子的大舅哥。”赵裕虽是笑着,说出口的话却是有毒,“就你这样的大舅哥,本皇子替未婚妻不值。”
“赵裕,我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多管……”容鸿气不过地嚷道,他就算与容静秋再不和,也轮不到他指手划脚,这是他们兄妹的事情。
“以前本皇子是管不着,可现在不同了,我们是未婚夫妻,她的事就是本皇子的事情。”赵裕半点面子也不给容鸿,直接越过进了容府的大门,跟这样的智障说话,有损他的智商。
“赵裕,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
容鸿看到赵裕进了侯府,忙扬鞭追上去。
容静冬却是怔怔地呆在原地,上唇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她到现在还不信她听到的话,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她无法相信赵裕的未婚妻不是自己,转身上了一辆租来的马车,她苍白着脸色让车夫把车赶到郊外的庵堂,她要再去问武婷玉,现在谁说的话她都不信,就连亲娘也对她谎话连篇。
时间不停地流逝,她却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捋清楚,从容马氏大方地与她亲近开始,一切都不对路了,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容马氏大方过了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再来就是她被母亲送到金家暂住,外祖母金陈氏甚至还把她留在身边美名其曰代母尽孝,看她看得极严,没有母亲容金氏的授意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以为母亲最爱的是她,现在才发现母亲的爱充满了谎言与欺骗,她恨恨地咬紧一口银牙。
心里从没有一刻这么恨容静秋。
穿着女尼服的武婷玉,似乎早就料到她还会再来,只是还没待她说话,就听到容静冬冷冷地道,“我要容静秋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她知道自己不擅长搞阴谋,所以她要来找武婷玉帮忙。
她想得也简单,只要容静秋死了,她就有机会嫁给九皇子,一如容静季嫁给太子那样。
武婷玉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巧了,我也巴不得她死,来,我们细细说。”
容静冬想也没想地就跟上她的步子,她要把失去的一切都抢回来。
母爱也好,男人也好,都该是她容静冬的,绝不容许容静秋染指。
与金莹聊过之后,容静秋以防万一,遂吩咐林安氏与梅儿等人警醒点,莫要着了别人的道。
林安氏到底还是有几分怀疑,“姑娘会不会太小心过了头?四姑娘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她……”
容静秋一面喝药,一面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奶娘,听我的准没错。”
上辈子容静冬就对她动了杀心,这辈子哪怕命运的轨迹有所改变,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容静冬依旧还是那副性子,她是容不下她的。
梅儿道,“奴婢这就去把各处都安排好……”
“尤其是厨房。”容静秋道,经过这次事情,她对入口的东西都格外小心。
“奴婢明白。”梅儿当然知道厨房是重中之重。
哪怕把该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容静秋还是觉得放心不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这次事件的影响,她的疑心病重了。
这让她身边侍候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就连赵裕也略微察觉到她的焦虑,不过倒是没有多问,他是知道她的,一贯的嘴硬。
这日,林兰儿进来禀道,“姑娘,温泉庄子那边送来好些开得艳的盆花,花嬷嬷问姑娘喜欢什么样的,过去搬几盆过来摆摆。”
容静秋对花草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遂摆手道,“你看着办吧。”弄些来放在屋子里倒也赏心悦目。
林兰儿得了她的令,欢喜地跑去挑花。
没多时,就看到她指挥粗壮的仆妇把盆花搬进屋子里,然后一一摆放好,最后邀功地看向容静秋,“姑娘看看,好看不?”
容静秋抬眼看去,屋子里有盆花摆设,看起来确实颇为养眼,这些花儿开得好看,花团锦簇的,而且有股淡淡的花香在屋子里飘着,比熏香还要好闻,不过她只认识一部分,有些连名字都唤不上。
林兰儿搔了搔脑袋,“奴婢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开得好看,就要了回来。”
容静秋也不为难她,“既然搬了回来,那就好生侍候着,冬天养这些娇贵花得费些心思。”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尽力地侍候。”林兰儿拍着胸脯保证道。
容静秋笑了笑,就转头歪躺在床上看赵裕给她带来的消遣的书,这些书大多都无趣,她看得昏昏欲睡,没多时就歪着头睡着了。
一旁侍候的有珠忙扶着容静秋躺下,然后把手里的书抽走放到一边,再将锦被拉好,做完这一切,她就坐在一边做起针线活打发时间。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容静秋这一病就病了好长时间。
待手上与大腿的伤口结痂了之后,她又添了轻咳的毛病,这段时间都是把花药当成水来喝,如今她一看到药就头疼,实在是不想喝了。
林安氏在一旁小声地劝着,容静秋就是撇开头摆了摆手,“奶娘端走吧,我实在是喝不下……咳咳……”
咳嗽一起,她觉得喉咙更痒了,遂拿帕子掩住嘴鼻,越咳越厉害。
林安氏心疼地拍着她的背,看了看手里的药,都喝了一段时间也不见奏效,直说要换个大夫瞧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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