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心澄预判错了，那件她认为最土的粉色软纱礼服裙穿到她身上就变成了浪漫仙裙，随着她的步伐缓缓流动，像一抹轻盈的云。
看到她从化妆间走出来，莫凡的脑子只剩下“神妃仙子”四个字，一想到她会是他这一生怎么努力也到达不了的彼岸，他就伤口痛，而伤口是她给他的，他甚至不想那么快痊愈。
“天呐，童小姐，你也太美了吧！”莫凡还没说话，阿伦就忍不住赞叹。
“谢谢，你今天也很帅。”
“是吧？”阿伦笑得得意忘形。
“贫什么嘴，去把车挪过来。”莫凡醋了，他也穿得这么帅，她都看不到吗？
“好嘞，凡哥。”
“我不想穿高跟鞋，好累。”心澄这句话是跟莫凡说的。
“那就换一双。”莫凡满眼的宠溺。
“那一会，车能不能我来开。”
“为什么？”莫凡笑。
“电影不是都喜欢这么拍嘛，一辆豪车进入镜头，必然走下来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女。今天我给你当司机，到时候镜头慢慢拉，走下来的是您这位西装革履一表人才的绅士，不觉得更酷吗？”
“又开始胡说八道。”莫凡知道，她是不想挨着他坐，不想和他肌肤相亲。
“没有，我就是特想给你当司机，保镖什么的，我今天穿这裙子真够累赘的，我就该穿一身黑西装，墨镜红唇，不苟言笑，看到哪个心怀不轨的人想靠近你，就一脚把他踹飞。”
莫凡真没想到，能提前半个月回家，会把她高兴成这样。
“没错，一会万一真有美女借机撩我，你就把她踹飞。”莫凡笑得眼角多好几条鱼尾纹。
“你可真够自恋的。”
“这世上除了你，再没别人让我不自信了。”莫凡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说。”莫凡倒有点好奇。
“你说实话，第一次你手机掉在地上真的是我撞的？”
“被你看出来了？”
“主要是第一眼就觉得你不像个好人。”
“怎么就不像好人呢，明明是青年才俊，仪表堂堂。”莫凡笑。
“穿得倒是人模狗样，不过那个眼神着实让人讨厌，跟猎人看见猎物似的。”
“你不知道吗？真正的猎手都是将自己伪装成猎物进场的，不信你看看咱俩，到最后死在对方手里的那个人，是我。”莫凡抬眸笑。
“很是不敢当。你一个名校毕业家里有矿的人，自该是一腔青云志，扶摇几万里，而我只会拖累你。”
“不会的，你是我见我的少见的聪慧的姑娘。”
“你别欺负我没有见识啊，你见过的聪慧的姑娘不说是十六岁就被清北中科大录取的天才少女，至少也该是裴斐小姐这样，见过世面，胸有丘壑的大家小姐，我一个在三线城市混吃等死的小丫头实在不值一提。”心澄笑着摆摆手。
“你再谦虚下去就是贬损东原大学的水平了。”莫凡笑。
此时已夜幕黄昏，晚风把她的头发轻轻吹乱，他们就这样站在街边，像老朋友一样轻松地聊天，莫凡突然觉得，与她之间的羁绊，甚至给了他好好生活的念想。
matthew的大宅掩映在林木深深的花园内，院子里灯火辉煌，自助餐桌上已经摆满了鲜花和餐前小菜，游泳池上搭建了巨大的舞台，有乐队在演奏爵士乐。
宾客们的豪车陆续驶入，有那么一瞬间，心澄很怕自己停车技术不过关刮到别人的车，好在，车子安全熄火。
“童小姐，你这车开的……”阿伦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跳下车狂吐去了。
“我开的不好吗？”心澄转向副驾驶的莫凡。
“相当，好。”莫凡笑容诚恳，努力压制住身体里想吐的冲动。
“凡子，怎么着听说你前一段开了刀了，到底什么情况呀，也不让兄弟们去看你。”
“小手术，小手术。”莫凡半眯着眸子，笑意深深。
“这是我兄弟matthew，这是童心澄。”
matthew的长发在脑后绑了个低马尾，有点像年轻时候的梁影帝，一派迷人贵公子的气质。
“大嫂好！话说你这是从哪个天宫里求得这么一位仙女啊！也给兄弟指指路啊！”matthew第一次见到莫凡带女人社交，说白了他们这样的人家，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呢，玩归玩闹归闹，有些女人还真不适合带进联姻的圈子里来，今天这莫凡是演的哪一出？
待会裴斐来了，这场面得多难看？
不过，这姑娘还真是绝色，他可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倾国倾城了。
“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就是他的司机和保镖，大嫂不是裴小姐吗？”心澄连连否认。
“你认识裴斐？”matthew眼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莫凡还没说话呢，这小丫头倒像避瘟神一样立刻撇清关系，真有点意思。
“大嫂美丽优雅，大气端庄，令人过目难忘。”心澄笑得明媚，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
“你再说一句话，我就在这强吻你了。”莫凡气得咬牙。
心澄立刻闭了嘴。
“你们这，是真给我整不会了，哈哈哈哈哈。”matthew笑得像刚赚了几个亿似的喜庆，这热闹可真好瞧。
“废什么话，上回在你那喝的什么野果子汁蛮好喝的，给她拿来尝尝。”
“不是吧，今天这气氛你们不喝点酒？”
“她喝不了酒，医生也不让我喝。”
“喝不了……”matthew突然想，难道，这丫头还未成年？这莫凡……玩的，有点……大了……
心澄跟着莫凡坐到了主座下首第三个位置上，宾客们陆陆续续已入席，她突然发现坐在她对面的是某时尚杂志的美女主编，她虽然不关注时尚圈，不过，这一位实在是太出色，也太出名了。
心澄突然为自己坐在这里感到心虚，她悄悄跟莫凡说，不然她就随便找个位置等他就好了，然后得到的是他警告中带着暧昧的眼神，她只好再次闭嘴。
听莫凡说，今天的餐品都是私人定制，她决定认真吃饭，做个沉默的影子。
不知道是不是matthew故意的，裴斐的位置就在心澄的对面，时尚女魔头的旁边。今天的她穿着黑色简约礼服，妆发得体，珠宝璀璨。
她似乎对于心澄的出现毫无芥蒂，入座前甚至还微笑着和她点了点头，惹来了现场数道探究的目光。
这是，真，大家小姐范儿。
或许也是，真，正牌夫人根本没把丈夫的情人放在眼里，范儿。
心澄越看越觉得她和莫凡是绝配，也越看越觉得现场所有人都想歪了她和莫凡的关系。
也是，他就端着他的酒杯，带着微笑面具去和别人虚与委蛇不好吗？总忙活她干嘛？只要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他就要正式地介绍她一遍，还大献殷勤地为她一人提供专属服务，忙活的她眼花缭乱饭都没有吃好。
这要是裴斐是个不好相与的，她恐怕她早就被浇了一脑门的红酒，或者被抓着头发推到了游泳池了。
心澄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很是面熟的美人，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怎么了？”莫凡叫侍者帮心澄换一个骨碟。
“我在想，我在哪见过那个女孩。”
莫凡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不想那个女孩也刚好转向他，两个人的视线隔着混乱的人群碰撞在一起，莫凡眯了眯眸子，面无表情。
“她是演员栾咏筠。”
“对对对，是栾咏筠，她在荧幕里给人感觉特文艺，氧气型美女，没想到现实里还挺冷艳的。”
“艺人都是有人设的，和真人两码事。”莫凡看她喜欢吃那个脆皮金沙参，就又给她夹了一筷子，他估计全场就她一个人是真的来吃饭的。
“都说十米看美人，这女艺人骨相就是好，哎，她怎么走过来了，她是不是也想认识你？”
心澄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莫凡的受欢迎程度，虽然来这个场合的大多数人还是很体面的，但还是有不少美女明目张胆地往他身上生扑，她们的娇言软语心澄听了骨头都酥了。
“不是想认识，是我们本来就认识。”
“莫先生，好久不见。”栾小姐身边跟着两个工作人员，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气场十足。
“好久不见。”莫凡身体靠在椅背上，一脸的漫不经心。
心澄笃定他们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因为这个栾小姐的笑容太过于云淡风轻，眼神又太过于锐利，若她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她大可不必如此表演意难平。
“可否借一步和你说几句话？”栾咏筠单刀直入，没有任何迂回的客套。
莫凡无可无不可地挑了挑眉，然后转向心澄。
“你吃好了吗？”
“啊？差不多了。”心澄心想，我没吃好，也被你忙活饱了。
“那陪我一起去花园里走走吧。”莫凡浅笑着向心澄伸出了手，可是她懒得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站起了身。
“我和你之间的对话，你确定要外人听到吗？”
“她不是外人。”
听了莫凡这话，栾咏筠眯了眯眸子，然后上下打量了下心澄，的确是个鲜嫩美貌的小丫头，她误以为她是哪个公司的小模特，眼神自然也没有多客气，这种有钱男人的附庸品，她在娱乐圈内见得可太多了。
心澄倒是无所谓，她本来就没把莫凡和他的私生活放在心上，于是她就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随着他们在花香蓊郁的小径上漫步，舞台上的乐手正在唱《takeh》,夜风中好迷人。
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电视中比例绝佳的女明星在现实中竟然比她生生矮了大半个头，还是在对方穿恨天高跟鞋，而她穿平底鞋的情况下。她的官方身高不是165吗？这么看她也就顶多155。
栾咏筠的两个助理，一个矮胖，一个瘦高，却无一例外的相貌平凡。她早听美珠说，女星向来不喜欢找长相出众又会打扮的工作人员，就是怕她们抢了自己的风头。
心澄和两个小助理离莫凡和梁咏筠的距离大概两米，她不想听他们的谈话，便拿出手机给林昭苏打电话，今晚的月色很美，音乐很动听，她额外想他。
她插好耳机，然后点亮屏幕。
然后她旁边那个瘦高的女助理就一下子按住了她的手机。
心澄眸子一下子变冷，她抬起头，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容不善的女人。
“你不能在此刻使用手机，如果你不小心泄露了栾老师的隐私，我们会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瘦高女人趾高气扬，想必平时就一直生活在高高在上的云端，有点视素人为蝼蚁了。
“栾老师？我想请教下，她算哪门子的老师，又有什么资格限制我使用手机的自由呢？”心澄冷笑出声。
“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真不敢相信，莫先生如今身边都是这样素质堪忧的人。”瘦高助理气急，伸手便来枪心澄的手机，平时她们出入的都是高端的圈子，那些名流大佬哪个不给栾小姐几分薄面？眼下竟然连一个小野模也敢造次了？
心澄这下是真的不耐烦了，她一下就抢回了自己的手机，然后三两下的推拉中，这个嚣张的女人就自己倒在了花圃里，笑话，她不高兴的时候连自己深爱的男人都敢推到刺玫丛里，她以为她是个什么？
“喂，在干嘛？”心澄终于还是拨通了林昭苏的电话。
“还在图书馆啊，你呢？”
“陪莫凡出来吃饭，你听这首歌好听不？”
“好听，我想你了。”
“家里都还好吗？”
“都好。”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保护栾老师啊！”女助理狼狈地从花丛里爬出来，立刻大声呼唤不远处的保镖。
“谁在那边讲话？”林昭苏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
“没事。”
就在心澄刚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栾咏筠的保镖已经近身前来，他狠厉地向心澄出腿，似乎是也想把她踹到花丛里去，可莫凡却及时地挡在了她前面。
眼见保镖这一记窝心脚就要踹到他的身上，心澄的脑子来不及思考，她立刻反转身体，用后背挡住了他，然后，在外力的作用下她的身体猛地向前一趔趄，刚好扑在了莫凡怀里。
“心澄！阿伦！”
“凡哥！”
阿伦终于带着人前来，和栾咏筠的保镖缠斗在了一起。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包括栾咏筠本人。
“住手！”她大声喝止自己的保镖，她身边这群人是不是蠢！竟敢明目张胆地动莫凡身边的人！
“心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林昭苏在那边大喊，他急疯了。
“没事，我没事，你别担心。”
莫凡不知道她耳机里还通着话，还以为她在安慰他，再加上她刚才保护他的行为，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他就知道她心里有他！
“阿伦，给matthew打电话，问问是谁带她们进来的。”莫凡红了眼睛，杀气漫天。
“你什么时候能记得自己是个女的，谁要你一直在前面冲锋陷阵？”莫凡心疼地扶起心澄。
“他这一脚下去，你那伤口还不崩开？我可受够了照顾你。不过，电影里演的是真的，原来这种情况下第一反应真的是反身挡住。”心澄强颜欢笑，她的左后腰实在疼的要命，人家这专业的安保人员，果然不是绣花枕头。
莫凡的保镖已经将对方锁在了地上，matthew也带着好几个安保人员赶了过来，一同前来的，还有看不出表情的裴斐。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栾咏筠气急，她身边都是养了一帮什么蠢货！
“她想要拿手机录你和莫先生的谈话。”女助理挺委屈。
“她录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入她的眼！”有些不入流艺人是真的以为有几个人围着她就高人一等了。
“我算个什么东西？莫凡，我是你儿子的生母。”栾咏筠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侮辱性这么强的话了，她打开手机，点开视频，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奶声奶气地面对镜头拍着手笑。
现场所有人的表情都凝结在了脸上，matthew立刻安排无关人等退后到很远的地方。
“你说什么？”莫凡一下子皱起了眉，眼睛冰冷。
“你没听错，这就是你儿子，lucas,今年已经两岁了，五月的生日。”栾咏筠死死地盯着莫凡的眼睛。
“你胡说什么！我和你之间怎么会有孩子！”莫凡很清楚，他不可能让任何一条漏网之鱼逃过防线。
“我既然敢来找你，自然会配合你验证。”梁咏筠大声地笑，和她向来在大众面前岁月静好的形象完全不符。
心澄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听到这样一个劲爆的八卦，这是什么！女星携萌宝归来，霸道总裁请接招？
天呐，这才是真正的小说照进现实好吗？
“matthew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裴斐撂下这句话，也不管众人是什么反应，大步流星地离开。
“你别听她胡说，这个孩子不可能是我的。”莫凡转向心澄，诅咒发誓般地。
看他那个表情，心澄也不知道该安慰还是该恭喜他，索性什么也没说。
她本来还想因着替他受了这一脚再缩短一下合约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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