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老三还记得当初得知m派来东原的是他们家太子爷时候大家高兴的样子，国内这些个二代的揍性谁人不知，倒也不是说他们每个人端上来都是盘废物点心，但是在富贵窝里长大的孩子，就算是有些本事，能超过父辈的概率也基本比零大不了多少。
东原虽然地处一隅，表面上风平浪静，可这底下的水是又深又浑，就算是杨景琪这条鲨鱼游过，也难保不掉层皮，十几个亿的项目却全权交给了一个二十多岁刚入职m不久的孩子，这老谋深算的杨景琪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可是等他们真的见到了他，才知道被打脸的滋味有多疼。
莫凡应该是国内他们见过的为数不多的能独挑大梁的少东家，他总是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镜，见了人还未开口便有三分笑，没有一丝做作的低调，也不见任何无知的狂傲。
但就是这个斯文的外表下不经意展露的老成和狠厉却不得不让人心悦诚服，他无懈可击的思维逻辑和应对如流的谈判口才再配上货真价实的学识让他本人成了m在东原最好的一张名片。
最重要的是，他世故得恰到好处，在守住m利益的同时，又没有损害互利共赢的合作基础，让各方的胃口都得到了相应的满足，就算是偶尔和他们出现在这种全是胸和腿的声色场所，他也会从善如流地搂住姑娘的腰，从不让人尴尬和难堪。
今天这是怎么了？
坐在门口处的老七最机灵，趁着出来上厕所的空档，终于摸清了刚才令莫总徘徊的对面包厢的情况，他当时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个妞啊！这莫凡也算是千年的狐狸了，这玩的是哪一出？
林昂说高珊痴迷斗地主的确是所言非虚。这才见面没有十分钟，他们包厢音乐就被暂停，灯光也被调到了最亮，一家人就着桌子玩起了扑克。
林昭苏和心澄一组，林昂和高珊一组，林恒和表姐一组，两个南方人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差点输掉底裤。
林恒不由地哀嚎，苍天啊，大地啊，这都是什么哥嫂啊，他还要存钱给儿子买奶粉呢，他本来对斗地主还挺有兴趣的，却没想到他们对他是丝毫不留情啊！实在不行他再给大家唱一首伍佰？迪克牛仔也行啊！
林昭苏在心澄背后搂着她的腰，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可以做到无视林昂要杀人的眼神的，大概是刚才她表白的语言太过热烈，他很是有些飘了。
“我要出这个。”心澄把手放在了一个小对上。
“听话，你出这个。”林昭苏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帮她出了一条顺子，果然同伙的高珊接上了茬，很快又赢了一局。
“我不玩了，你们这是欺负人吧？我们来ktv是干嘛的，不是唱歌的吗？要玩牌我们回家玩啊，还不花钱。”林恒耍赖道。
“没事我们订的通宵，玩不玩牌钱也回不来了。你好歹也算个富二代，能不能不要这么小家子气？”林昂的手放在女朋友的腿上，浑身上下流露着小人得志。
“我上个洗手间，先暂停下哈，一会回来再继续。”心澄把一叠散票交给了林昭苏，笑得助纣为虐的。
“我陪你。”林昭苏也站起了身。
“你们俩不是赢了钱就想跑吧！”林恒大声抗议。
“我也想上厕所了不行吗？”林昭苏从刚才到现在这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就跟他今天大婚似的。
“就算你真的要上厕所，也要等橙子姐回来，你总不能耽误我回本吧！”林恒是真的输红了眼。
“你先陪他们，我一会儿就回。”
心澄推开门，看到对面616房间门口站着个穿黑色皮衣的男子在抽烟，见她出来，眼神幽深地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男人的下巴上一道寸许的疤，看起来有些恐怖。她倒也没有在意，别说哥哥们就在身后，就算没有他们，他也占不到她什么便宜。
五分钟后，她从原路返回，那个男子仍旧靠在616的门口抽着烟。她不喜欢二手烟草的味道，皱着眉迅速推开了她所在的603的包厢门。
这一推不要紧，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明明仔细的确认过门牌号，里面却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满屋子的烟酒味以及脂粉味，灯光昏暗，姑娘们白花花的腿和胸显得格外刺眼，她一下子联想到了西游记里面的盘丝洞。
她意识到自己走错了门，马上反应过来去推身后的门，可是门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推不开了。
然后房间内的音乐骤然停了，空气像静止了一般，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她。在这一片粘花惹絮的混乱中，她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莫凡！
这家伙的一天是按三十六个小时算的吧？二十四个小时之前，他还在乡下的小桌子前跟她说，我和你会是一对合拍的爱人，跟我在一起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幸亏她还算清醒，才没有被他骗得很惨。
“童……”阿伦一下子认出了心澄，尽管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但还是下意识地想喊她的名字，然后他的脚便被莫凡狠狠地踩住了。
“这位小姐，您找谁啊？”老三是个色中厉鬼，他已经多年没有见到心澄这样鲜嫩清纯的姑娘了，马上来了兴致。
心澄不答话，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装作不认识她的莫凡。他旁边的姑娘漂亮的像是哪个明星，正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她。
倒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早该知道莫凡就是这样的人，可是到底之前没有亲眼所见，此时此刻的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力对她而言绝对是颠覆性的，一想到这样的他曾开口说喜欢她，她就忍不住觉得恶心，实在是，太脏了……
可能，在他眼里，她和在场的姑娘唯一的区别就是时间和筹码。心澄嘴角微微上扬，嘲讽的一笑，也不说话，转过身去继续去推身后的门，仍旧是推不开，她伸手去摸口袋，发现手机并没有带在身上。
“有点意思啊，第一次见ktv的公主这么高傲的。”老三喝大了酒，刚被旁边姑娘勾引起来的欲望正无处可消，没想到就上来了这么一盘可口的点心，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向心澄靠近，但是心澄甚至于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她只是警告意味明显地看向莫凡，他应该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三哥，不过是一个走错包厢的小姑娘而已，你别跟人家开玩笑了。”莫凡没有开口，阿伦却坐不住了，他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这个老三这是作什么死？
“大半夜还混在ktv不回家的，可不是普通小姑娘，是需要人真心疼爱的可人儿才对！来吧美人，见面就是缘分，哥不白疼你。”老三转身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啪地一声扔在了桌子上，刚好碰到了一瓶酒，里面的液体汩汩地流淌出来，在红色灯光的映照下，有些诡异可怖。
lisa突然感受到了来自莫凡身上的强大气场，她甚至感觉他手臂上的肌肉都在蓄势待发，下一秒有人的脑袋就要开花，最可怕的是，他的脸仍旧看不出喜怒。她不自觉地放开了手，并向旁边挪了半个位置。
“这个价钱还觉得委屈，莫非是个雏？只要你给哥哥点个头，这十万都是你的。莫总，这一款您喜欢吗？喜欢的话，老三我无论如何把人给您送过去。”老三笑着从包里又甩出来几沓钱，酒瓶里的酒快流干了。
莫凡不说话，只是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在这帮人面前，他不能不正经，也不能太正经，他不能让他们摸清楚他的喜好和软肋。他透过弥漫的眼圈看着她冷静的脸，他感觉她随时会拿起桌子上的红酒瓶给老三爆头。
不过，她不会的。她的聪慧让她根本就不需要那么鲁莽。她比谁都清楚，这里是新世纪20年代的中国，没有人敢真的把她怎么样。
房间里发出了姑娘们的起哄声，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心澄，以及桌子上钱。她们不信，真的有人能逃过金钱的诱惑，想当初的她们也天真的矜持过、拒绝过，可后来的她们才明白，什么都好过在几十块钱一晚的小旅馆里就稀里糊涂的交出了自己，这世上或许什么都很脏，但是钱永远不会。
“老三，出来玩，开心最重要，用强的就没意思了。”莫凡拿起杯子，浅笑着喝了一口。
听了这话，阿伦终于站起身来，在里面敲了敲门，门外的男子透过玻璃看到了他的脸，立刻闪开了身。
心澄转身离开，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出了门，她回头再次看了下门牌号，果然是可以活动的，背后又变成了616，黑衣服的男子却不见了。
他是谁？他是怎么看出来她和莫凡的关系的？
再次推开603的门，熟悉的温暖再次将她包围，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短短的十几分钟，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莫总，来我们接着喝，没想到这年头还真有不爱钱的妞。”老三讪讪地笑。
“怎么，我现在口味在你们眼里已经这么素了吗？”莫凡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烟灰。
“莫总，不是说好一块按摩去吗？您不去了啊？”辉哥出声道。
“不早了，再不回去老太太该着急了。对了，我不想m上社会新闻的版面，祝兄弟们都过一个祥和的春节，咱们节后见。”莫凡说完便大踏步地离开的房间，走之前，甚至和站在门口的老七笑着点了点头。
“辉子，这莫凡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老三的脑子确实不大灵光。
“什么意思，让你不要去招惹刚才那个小姑娘！”
“他还真看上她了啊？不至于吧？”
“不至于我还用得着煞费苦心地把她堵在咱们房间里？三哥你没做什么糊涂事吧？”黑衣男仍沉浸在莫凡最后的那个深邃的眼神里，不寒而栗。
“我，我应该没做什么吧，是吧辉子……”老三这下彻底跌坐在了沙发上。
“凡哥，你还好吧？”在车里默默坐了许久，阿伦终于有点慌了。
“不能叫他们知道她是我的软肋，否则……”
“放心吧凡哥，我刚看到了白家的六小姐白晓鸥了，他们不可能打听到她的身份。”
“嗯。”莫凡扯了一个与开心无关的笑容。
“凡哥，我能问一句吗，这童小姐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有什么特别……
他喜欢她通透又天真，他喜欢她冷静又嚣张，他喜欢她聪明，重情，不讨好，不攀附，不物质，不卖弄。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对她情根深种。
“长得好看。”莫凡当然不会把内心戏解读给外人看。
“就这？我倒觉得吧，她最特别的，就是将来万一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真能下手弄死你。”阿伦乐不可支，哈哈大笑起来。
“废什么话，开车，回杨家。”
“好嘞，莫总。”
莫凡将头靠在靠背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她刚才一言不发只用眼神就表现得淋漓尽致的对他的厌恶。
相识以来，他从没有在她的眼睛里看到过这样的情绪，即便他一次次地冒犯了她，即便她对他一直是戒备和怀疑的。她没有把他看作一个真正的坏人，可是如今自己糜烂不堪的一面在她面前展现得这么彻底，从今往后，恐怕他连默默陪着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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