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世界使者
查理和维莉对视了一眼，实际上只有感知能发现他们视线的交汇，下一刻，查理带着维莉进入了那片神国之中。
神国并不对他们设防，或许是伽拉对自身有着高度的肯定，祂似乎并不在意缝隙中会有哪位鲁莽，但却争名逐利的神明招惹祂，但当查理进入那片神国中，属于伽拉的身影却消失了。
查理和维莉都恢复了人类的外貌，查理扫视着四周，这里到处都是望不见边际的沙漠，以及似乎一张嘴，就会吸进嘴里的沙子。
查理下意识抬手在面前挥了挥，用魔力挡开了这里的沙子，然后对维莉说道，“看来是海市蜃楼。”
维莉点了点头，接下来，他们就要在这个神国中寻找真正的伽拉的身影。
贸然进入一位神明的神国，实际上是一件危险的事。
每一位神国都拥有者对自身神域的绝对掌控力，这种特性比一位踏空师对自身新元空间的掌控还要明显，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是世界的信使，伽拉。
这位原本就有着悠久历史的神明极有可能是世界上第一批神明，即使绝大多数神明都不知晓黑羽和幻壳两位神明身上牵连的，命运与职权之间的关系，但这位世界的使者是一定有所察觉的。
伽拉想要对两位神明下手，实际上简单的很。
但查理之所以敢带着维莉来到伽拉的神国，是因为滴虫在多罗克斯上方对查理流下眼泪是，伽拉伸出的一只援助之手。
一但查理死去，得到混乱职权的维莉会立刻完成使命，结束这场闹剧般的末日，伽拉却与其他神明不同，祂在知晓这个结果的前提上仍旧出手阻止了查理的陨灭，这也间接表明了伽拉的立场。
大概在伽拉出手的那一刻，这位世界的使者也正式与滴虫撕破脸皮了吧。
按理说，两位外来的神明进入祂的神国，神国的主人伽拉应当是最先发觉的，可伽拉为什么非但没有来见他们，反而利用海市蜃楼多了起来了？
查理看了维莉一眼，很快，维莉将自己的感知放布道整个神国当中，果不其然，伽拉并没有加以阻拦。
“这里整个都是一片沙漠，”维莉说道，“伽拉还在沙漠的中心沉睡。”
查理皱了下眉毛，“养精蓄锐？”
维莉点了下头。
看来伽拉也清楚，这个世界即将迎来一场大战——第二场能够毁灭世界的神战。
“我们得叫醒祂，”查理说道，“在神战开始前，有些事必须要问清楚。”
“刚刚散布感知时，祂已经醒了。”
话音刚落，所有的沙子突然如重力倒转般向上倾斜，查理和维莉在倾斜的沙子间镇定自若地站立者，挥霍魔力隔绝了他们的衣服与沙粒，很快，当所有的沙子都飞向天空，遮盖住暴晒的烈阳后，暴露出黄灰色的地心中间，出现了伽拉的身影。
祂似乎刚睡醒般半睁着眼睛，看向突然造访的查理和维莉两人。
查理能感觉出这位神明被忽然吵醒的心情不大好，他带着维莉对这位刚睡醒的女神行了个标准优雅的礼节，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伽拉的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
上一次与这位女神对话，还是在历史大陆，比露斯家族的礼堂中，那时的伽拉还是一位没有叫停神战的女神，现在的伽拉与之相比，资历不知又老成了多少。
“非常抱歉提前了两个小时叫醒您，生命女神。”查理笑着说道。
伽拉并没有对两位神明发动攻击，而是缓步走了过来，一开口便是流利的人类语言，“我接受你的邀请。”
查理脸上的笑容又灿烂了一点，然后被他缓缓地收了回去，最终变成一个不远不近的礼貌微笑。
查理似乎有些试探地问道，“对于我们的选择，您早有预料了对吗？”
“并非你们的抉择，”伽拉说道，“是世界赐予我的选项。”
查理和维莉暂时还参不透这句话。
即使滴虫是站在世界意志那一边，而伽拉又与滴虫产生了敌对，但这并不代表伽拉这位世界信使会与世界背道而驰，贸然询问一位世界信使关于世界的隐秘，是一件危险，且冒犯的事情。
查理不打算抹消掉来之不易的合作，而是选择对伽拉抛出自己的疑问，“关于滴虫，我们有几个不成熟的问题。”
伽拉示意他说下去。
“滴虫随一直自称怜悯一切的旁观者，但祂的作为却与这个头衔并不相符。”
“第一次神战，滴虫的一滴眼泪直接奠定了神战的开端，而神战的结局的人类文明的灭亡和大量生物，乃至神明的死去，这样看来，作为旁观者的滴虫不但并不公平，反而是最大的获利者。”
伽拉轻轻点了下头，“回答你们的问题，便是我被赐予的任务之一。”
“但这个问题的解，会在另一个问题上产生，”伽拉说道，“你们已经注意到另一个问题的疑点。”
查理皱了下眉毛，说道，“混沌河畔？”
维莉曾经点出过，混沌河畔是世界意志诞生的地方，正因世界意志在那里诞生，世界上才有了混沌河畔。
但从未有人提及过漆黑之湖的出现。
混沌河畔的作用只是为了守护那片容纳一切灵魂的湖泊，可查理·德森与维莉温儿是从那片湖泊中诞生。
那么是否可以说，世界意志，原本也是从混沌河畔中的，那片漆黑之湖中诞生的呢？
那么除了先后顺序的不同，他们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高低之分呢？
也许查理和维莉都高估了世界意志的位格。
他们原本就应该是相同位格的存在。
伽拉说道，“世界意志，原本只是容纳了世界上所有意志的神明，但远不能够称为世界本身的意志。”
“祂是第一个诞生于漆黑之湖的神明。”
查理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冷笑，“所以我们被祂所扮演的世界欺骗了上千年？”
伽拉摇了摇头。
“那个意志实在太过于强大，终有一天，祂真正成为了世界的意志本身。”
查理总觉得伽拉话中有话，这时，维莉温儿在查理身后出声了，“可终究是冒称者。”
查理恍然。
所谓世界的使者，不也是在一定程度上作为世界的意志发声的存在吗？所谓世界意志，也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使者罢了。
只不过那个意志擅自冒用了世界的头衔，将自身地位抬高罢了。
实际上，查理早在怪物岛屿上，便得到了关于真实答案的启发。
那是他第一次对世界意志的身份起疑。
查理曾问袖封:“袖封，你是否能够看到世界的‘袖’？”
袖封回答他:“祂无法看到世界的‘袖’。”
“却能看到世界意志的‘袖’。”
因为世界本身和世界意志，本就是两个独立的存在。
伽拉眉眼含笑，“但世界意志逐渐诞生了神格，祂不再是世界的代言者，而选择与世界本身背道而驰。”
“世界不再眷顾祂了。”
这也恰恰解释了，在末日发生的最初时期，查理为何会得到世界的启示。
世界唤醒了沉睡的“旧者”，令朽古拉的瘟疫职权碎片失控，以及打开恩裴洛奇的缝隙大门，令缝隙中的蜉蝣怪物来到现实世界。
三者达成了巧妙的循环，在提示“循环”本身之外，还向查理揭示了淤泥的作用。
查理原本感到十分奇怪，毕竟向来恶心的世界意志是不会给他这么关键性的提示的，世界意志在当初赐予他们大量的知识过后，便在没给予过正常且有用的指示。
就在查理始终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世界意志再一次蒙骗了的时候，伽拉为他根本杜绝了这个疑虑。
然后，再来回答滴虫的问题。
“因此，世界意志创造了祂唯的一一个化身——滴虫。”
难以置信，始终在神明间占据一定地位，身为一方霸主的滴虫，竟然会是一个化身？
从不会有一位神明朝这个方向思考，因为没有一位神明的高傲允许祂们相信，祂们最为忌惮的神明不过是另一位神明的化身。
不过查理和维莉倒是很容易接受这个事实，“如果世界意志仅仅一个化身就如此强大，祂完全可以在世界的眼皮底下成为真正的神明主宰。”
言外之意便是，他不相信滴虫会是一个常规身份的化身。
维莉也赞同了查理的意见，伽拉说道，“的确，为了创造滴虫，世界意志牺牲了大部分力量。”
“这违背了神明化身的规律，可以说，滴虫是世界意志创造的另一个自己。”
查理挑了下眉毛，“所以说，是世界意志自导自演的神战？”
查理大概能够理解，如果滴虫已经超过了化身的界限，成为第二个世界意志的话，那么神战带来的大量死亡，或许也能够愉悦到祂。
但神战的目的一定不止如此。
如果说上一次的神战是传统神明与神系怪物的战争，那这一次……查理看向面前的伽拉。
就是两位世界使者之间的决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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