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新刀刃
这名秘法师显然拥有宁死不屈的意志，面对查理的问题，他坚决不开口。
“……”查理对这样的傻货也没什么好劝的了，他直接将手按在他的头顶，翻看他的记忆。
这些人不过是一些反对“旧者”的秘法师自发组成的小组织，只不过竟然真的发现了些自己掌控不住的隐秘。他们平时除了到处抵制“旧者”以外，还要参与各种怪物剿灭活动，可以说是非常忙了。
就是这样一个组织的根据地，被查理轻松搜了出来。
他们的根据地并没有建立在鸟不拉屎的地方，而是建立在一个大学的教学楼中，或许是因为如今的人类早已无暇管顾这些问题，也或许是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的组织需要遮掩，总之他们并不担心会被官方组织发现。
查理就这样拖着一个晕倒的人，离开雪域商会的拍卖会场，来到了这栋教学楼里，他在教学楼中走动时颇有大学教授的风范，只是这位大学教授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由于末日的缘故，很多大学都已经停学了，查理来到这里的校长室，他轻松走进了被锁住的房间，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刻在木抽屉上的图阵。
触摸图阵，查理带着那名晕倒的人进入了一个新元空间。
“谁？！”
一个火炬次列的秘法师拦住了他，但当看到查理那对绿色眸子后，他露出了如临大敌的表情。
查理·德森！
现在，他这对绿色眸子几乎无人不知，多罗克斯中也常出现假冒成他的人——毕竟查理·德森本身就很难从他身上感知到魔力，即使是普通人，扮得像了，也能够唬住一些人。
在不了解他的人眼中，查理·德森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事实上，现在的他也的确如此。但只有一点从未改变过，那就是伪造他那对绿色眼眸的人，最终真的变成了疯子。
但眼前这个人，即使不是那些疯子，也一定是追崇查理·德森的高阶秘法师，从他手上提着刚离开执行任务不久的小头领就能看出。
那名秘法师猛地捏碎了一个水晶，刺耳的声音从整个新元空间中传了出来。
这个新元空间内的样貌是一整个还算完整的教学楼，每个教室里都被改造成了一个人的屋子，现在，这栋教学楼就像烧起了大火一样，到处都是防火警报的声音。
警报声一响，几乎所有的秘法师都赶到了校长室，查理站在校长室的抽屉旁，他看了眼将校长室围得水泄不通的秘法师们，眼角不禁抽动了下。
“哈哈，你们在开年级批评大会吗？”
查理干笑两声，另一只藏在桌后的手已经偷偷拉动了抽屉，但没想到的是，这只抽屉似乎特地被修改成了摩擦力很大的状况，查理一拉，便发出木头刺耳的挤压声。
“……你们……”查理顿时有些尴尬，“抽屉该修了。”
这下查理顾不及用手去按动图阵，无数秘法师已经拼着同归于尽的劲头催动了秘法，他们似乎将杀死查理·德森视为了最终目标。
这是群革命的领头者，为了扭转现在末日的局面，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但查理很想无奈地说一句，他们搞错了，连神明们都不想直接了当地杀死自己，这群人类居然有这种念头。
查理无奈之下使用秘法，将所有人的时间倒回到一秒钟前，也就是他们没有使用秘法的时候。
所有秘法师大眼瞪小眼，他们瞪着查理·德森，重新来了一次。
查理只好再次将时间倒回。
神木次列的秘法能够将时间倒流，但只方便用于“失去”，只要将时间倒流的大趋势是为了失去什么，而不是为了得到或挽回什么，实际上消耗的魔力就并不多。
但这也不代表，这种秘法可以无限制使用，那群人似乎和查理·德森杠上了，他们的时间被倒流，秘法从此消失，但他们的魔力也并没有被消耗。
这样一来二去，查理无奈地受了手，“这种方法不错，就是有点费魔力。”
可那些秘法师却没有就此放过查理·德森的意思，他们再次催动秘法，查理却在他们放出秘法之前打断了他们。
查理只是随手拽了一下他们的不合理黑线，那些释放秘法的人，就全都将魔力拍在了自己的脸上。
“闹够了没？”查理笑着，“既然我们都奈何不了对方，不如安静下来好好谈谈吧。”
“我们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又是这样的理由？好吧。”查理失笑摇头，他拽起手中昏迷不醒的小头领，给他们展示一周。
“这个家伙，带着其余数位秘法师一同到雪域商会的拍卖会捣乱，被我抓了个正着。”
查理拿出那根头和尾环在一起的黑线，黑线原本是无限长的，却被圈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有限的长度。
但这样一个长度有限的小圈里，包涵的是代表无限的空间。
当然，所谓的无限，还是要看他这根黑线能够承受的极限罢了。
而在那根黑线中间的空间中，这些秘法师仿佛看到了数个呻吟的人脸。
“你的同伴吗我没有杀死，我只用他们来换一个人如何？”查理笑着，“希望你们明白，我的条件已经很友好了。”
虽然并不打算真的交出那人，但那些秘法师们还是有人问道，“你要换谁？”
“劳克斯家族的末裔，歌文小姐。”
“这不可能，”那名秘法师顿了下说道，“还是接着打吧。”
“歌文小姐已经带给了你们预言，她对你们来说已经没用了不是吗？”
查理随手压制住几名轻举妄动的秘法师，他不解地说到，“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他另一只手捏住那名昏迷的秘法师头领的脖子，人类脖颈的骨骼发出清脆的“咯吱”一声。
“一个女孩换这么多为秘法师，这个交易不是很值吗？我是名收藏家，也很看中利益。”
“等等！”那些人连忙制止查理的举动，“歌文小姐答应帮助我们，我们也答应保护她的安全，你，你换个条件！”
查理眼皮颤了颤，“原来你们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这些家伙的性命，”他笑得更猖狂了，这增添了他手中的筹码，“抉择吧，歌文小姐，或者这些人的命。”
“别闹了！”
就在查理的手即将掐断那人的脖子的时候，一名短发，略显消瘦的女孩从人群后费力地挤了出来，那些站在后面的秘法师没能狠下心阻止她的举动，不禁露出懊悔的表情。
“查理·德森，你无不无聊？”歌文从人群间站了出来，她怀着怒意看向查理。
查理·德森分明早就可以突出重围找出她，却非要采用这样的方式，玩弄这些人的感情，逼迫这群人站在刀尖上。
看到歌文主动站了出来，查理不知为何面色蓦地沉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何如此糟糕。
他松开手，让那名头领倒在地上，解开那根圈成一环的黑线，一大堆人从中掉了出来，他们每一个都面露惊恐，紧闭着眼，像是在做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离开了查理的线圈，那些家伙才缓缓镇定了下来。
“歌文小姐，”查理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借一步说话？”
歌文投给众人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的，我们早就相识了。”
即使如此，那些人仍在真心为歌文担忧，查理却没顾及那些人的眼神，他一下抓住歌文的手腕，另一只手拍上图阵，带着她一起离开了新元空间。
那些人很快也追了上来，但当他们离开新元空间时，查理早已带着歌文走远了。
歌文费力挣脱了查理钳制她手腕的手，她的手腕已经被抓得通红，她捂着有些发痛的手，像只炸了毛的小猫问道，“你做什么？！”
“你知道你占卜出了什么吗？”
查理的声音令歌文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已经不是曾经能够寻求帮助的查理·德森了。
“我……”她知道那些人利用她占卜出了对查理·德森不好的事，她咬了下干燥的嘴唇，“我不是故意占卜出那些的，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但歌文知道那个占卜一定还有什么疑点，否则的话，计划一切的查理·德森一定不会留下自己的性命。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但是我……抱歉……”歌文愧疚地移开了视线。
歌文已经在尽力解释了，但查理仍感到一股莫名的愤怒。
“我面前站着一个随时可能对我造成麻烦的女孩，你说我要如何处置她？”
歌文的身体颤了一下，查理看着她的反应，兀自笑了，“你在配合占卜前就没有想过，会惹来那些人也护不住你的麻烦吗？”
“我对‘自己人’一直很宽容，但你来说，这次该怎么办？”
查理盯着眼前这个女孩，他突然有所领悟了，不自觉失控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发怒，只是因为我曾帮助过的人……都成了扎在我伤口上的新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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