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曾经的叛徒
刚看到这女人的眼睛时，蔷薇的首领英琳·塔萨帝尔，乃至她身后的查理本人都陷入了诧异，但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她的眼睛与查理的颜色相比并非完全相同。
这名女人的眼睛虽然漂亮，却更像是蓝与绿的混合，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些许融合不完整的违和感。
英琳不动声色地比了个手势，查理则敛低眉眼，不令对方发现他的特殊。在这个节骨眼，必然是不能将查理的特殊之处显露出去的，只能说，谁也没料到身为货物的女人还有这特别之处。
金发的女人弯下腰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尊敬的首领英琳·塔萨帝尔女士，我是阿娅，即将回归您旗下的归属。”
英琳昂了下头，略有惊讶，“阿娅？你可知道你是我的货物？”
阿娅低下头，“我了解全情，女士。”
至少英琳从未遇到过，身为被金钱交易的货物却掌握了主动权，并按照规矩主动投奔收购方的人。
英琳初步理解了，为何泽克多家族没有直接夺下她。
“很惊讶吧，英琳女士，这就是我们的阿娅，哦不，现在是你们的阿娅了，”撒比拉说道，“她似乎绝对会完成自己的使命，只要你以“正规手段”拿下她，令她成为你意义上的所有物后，即使你将大门敞开，她也绝对不会出逃，不仅如此，阿娅还会尽心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
“要不是急需你手里的东西，我才不可能卖掉她。”
阿娅从小淡漠感情，忠于使命，从刚出时起，女孩的父母奇妙的发现，她会按时哭泣，定点吃饭，就连玩耍和睡眠的时间都被有计划地刻意分配，只有被特殊情况打乱了进程时，她才会哇哇大哭。
她似乎从小就懂得完成任务，从幼儿时帮父母拿东西，在学堂完成学业，甚至是接到朋友递给她的杀人名单时，她也很好地完成了任务。
在阿娅十三岁时，她发现了自己与怪物奇妙的亲和力，只要是因混乱滋生，无思维意识的怪物，她都能轻而易举地操纵。
这几乎是天生的“驯师”，因此当她收到那份规格严肃的杀人名单时，她也利用这种天赋完成了任务。即使那份名单上有她父母的姓名。
事发突然，当名单上的尸体被发现后，她的伙伴们已经不能告诉她“阿娅，那些名单是闹着玩的”这种话，几乎只用了半周的时间，那些小伙伴与家人连夜搬走了。
在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即将坐上数十年乃至大半生时间的牢狱前，不知是契机还是厄运，一名黑道的成员带走了她。
那个人被她称之为“继父”，在继父的“饲养”下，阿娅逐渐接触了真正的驯师秘法，也懂得了何为真正的使命。
堪称奇迹的，阿娅并未被继父饲养成冷血无泪的机器，在意识到当年的杀人名单不过是一场小孩子间的闹剧后，阿娅真情实意地流下了眼泪。
在那之后，她更能区分使命与闹剧的区别，并在灰色地带的罪恶中存活下来。
她所做过的事，她所面临的处境，在阿娅全部心知肚明的前提下，她懂得接受她的命运，阿娅顺从了她的命运。
继父的黑帮被端灭后，阿娅辗转投奔阴云，开始了新一轮顺从。
“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十几辆装着失控者笼子的马车向前，撒比拉一声令下，让阿娅走在最后。
阿娅的天赋便是驯养这些没有理智，没有思维的失控怪物，若没有阿娅，那些怪物也不过是一堆麻烦罢了。
英琳让一名手下提着两个箱子走上前说道，“这就是剩下的尾款。”
一个箱子在众目睽睽下打开，是整整齐齐一箱纸币，看数目，约几十万镑有余。
另一个箱子打开，里面只装填了两根树根一样的材料，其中一根上开着粉红色小花，正一下一下颤抖着
查理远远一瞥，认出那是安魂师晋升次列3的仪式材料，即使外形相似，但却出自两种截然不同的怪物。
手下验货后便拎走两个箱子，可以看出，他们对箱子内的秘法材料更为看中。
阴云和蔷薇两个组织选择了不同的发展趋势，很显然，蔷薇组织准备在阿娅身上多下功夫，秘法材料对撒比拉的作用已经不言而喻，又或许，英琳对自身的晋升还有额外的考虑。
但总归无论如何，泽克多家族选择这个实际展开决战都是相对明智的选择，除非泽克多家族也有属于自己的发展途径，否则在两方发展起来后，泽克多家族恐怕会直接被挤出三大黑帮的行列。
这时阿娅也如约走入队伍内，英琳确认无误后问道，“撒比拉，你打不打算跟我做一笔更大的交易？”
蔷薇要与泽克多家族决战的事，撒比拉早已听闻风声。
撒比拉笑着拒绝她，“这次就不了，英林女士。”
“好，那你们就快离开吧，”英琳说道，“不要等待会走不掉了才是。”
两方交战，若不支援，自然也是不能独善其身看戏的，否则即使双方打得如火如荼，也会默契地调转枪口打跑围观者。
想要渔翁得利可没那么容易，撒比拉自然也不会无视英琳的好言相劝，阴云，不会掺和这场斗争了。
英琳走回队伍中，在查理衣兜中找出烟盒，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用魔力点着后吸了一口，“把怪物都放出来。”
蔷薇的成员立刻听令，英琳转过头，对阿娅问道，“准备好迎接你的第一战了吗？”
阿娅立刻了解了英琳的意思，她平静说道，“我时刻待命。”
……
发出“绝对不冲在最前面”的豪言壮志的奈普托此刻双目无神，就在刚刚，他的首领给他下达了一条强制命令:
他将作为先锋，在英琳·塔萨帝尔刺杀计划中占据重要地位。
简单说就是，他不仅要最先冲上去，还要吸引英琳的视线，保证后方几人刺杀成功。
在首领等人眼中，两方混战时，英琳·塔萨帝尔身为胆小鬼，必然在战场中灵活出现，只要奈普托能够牵制住对方一瞬间，已经完成晋升的首领等人变回出现，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格杀。
至于奈普托的安危，他最危险时期的其实只有一瞬，在首领等人出现后，他不用参与后续的战斗，退场就可以了。
首领在描述计划时讲得环环相扣，但奈普托总觉得，对方首领并不是他能牵制住的，更不是首领能够应对甚至格杀的敌人。
二十多只失控者被放出铁笼，它们并未发疯，而是聚集在英琳等人的大部队周围，准备作为开战时的先锋势力，将对方的队伍撕开一条豁口。
敌在暗处，但并没有让蔷薇等太久，泽克多家族的成员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但他们最先遇上的，是环绕在队伍外的失控者们。
英琳观察当前的局势，失控者们虽难以杀敌，却因强大的再生能力成为可靠的肉盾，将扑杀而来的敌人挡住，迎接了大部分火力。就这样，本该被包围的蔷薇奇迹般扭转过来，双方的战斗成为对峙一般的火拼。
因卧底的拔除和黑豹蔷薇出其不意的能力，泽克多家族的拦截失败了，这场战斗也不由得成为一场正面对决。
英琳看了阿娅一眼，对查理说道，“保护好她。”
查理真不知道英琳对自己是哪里来的信任，他看向阿娅，阿娅也看向他，绿色眸子和青绿色眸子对视，在这平静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阿娅也是个固执的人，而查理对这类人想来没什么办法。
“好吧，好吧，跟在我身后。”
自从见到阿娅时起，查理就觉得，这简直是混沌河畔派来恶心他的。
从瞳色、天赋和性格中不难看出，这的确就是混沌河畔的手笔，同样背负命运，查理反抗，嘲讽，肆意妄为，阿娅接受，服从，恪尽职守，这简直就是混沌河畔弄出的模范，警示查理应当怎样做。
或许把这模范直接弄死最符合查理的心境，但他觉得，那样做离混沌河畔的正面制裁就不远了，况且查理觉得，对她进行“正确的”引导远比扼杀要有趣得多。
这头，英琳·塔萨帝尔也终于遇上了泽克多家族的现任家主——斯耐·泽克多。
“好久不见啊，斯耐家主，”战场上，英琳坦然打着招呼，“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当初的救命之恩的？”
战场上，一道灰袍人影走上前来，每走一步，他的衣服前摆就如眼镜蛇一般摇晃，他便是斯耐·泽克多，他冷哼一声。
“你以为我看不出，当年那场舍命相救……其实是你故意设计出的？”
“你不也是等我发家起步，远走高飞后才意识到？”
多说无益，斯耐拔出腰间的弯刀，“你的死期到了，叛徒。”
英琳伸出手，一只黑豹顿时出现在英琳手下，她怜爱地轻抚黑豹的额头。
开始吧。
英琳顿时融入空气，周边的空气瞬间成为斯耐的敌人，他屏住呼吸，大范围的灼烧朝英琳扑面而来！
火焰与空气的对决，就看谁先被消耗殆尽。
另一变，查理远离了两位高次列的战斗场地，他只是个普通人，他得远离秘法师纷争。
但这场战斗不会如他的意，毕竟他身边的阿娅小姐可是敌人的首要攻击目标，刀枪无眼，既然泽克多家族夺取阿娅的计划因棋子被拔除而几乎宣告失败，那么除掉这个未来的祸害，他们必然不会留手。
令查理比较头疼的是，双方都是用枪战斗，但他虽然有很多次被枪指着脑袋的经历，但并不太会使用这玩意。
忽然，他的余光中闪过一道人影，查理行动迅速，出手追击过去，出人意料的是，那道人影不但没有攻击他，反而收回了秘法，但查理已经来不及收回动作。
随着一声惨叫，那道有些奇怪也有些熟悉的人影被查理一脚踢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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