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年
“什么叫应该！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
年溪急急地追问父亲。
年诚业揉了揉额角，边往前走边说：
“我昨晚局里有点急事，没办法陪你妈。半路将她放下来了。”
年溪跟上他，“所以昨晚你让母亲一个人去的江城。”她心里着急，话上就没有多少敬意。
年诚业冷眼斜了她一眼，“年溪，我是你的父亲，你连最基本的敬意都没有吗？”
年溪此时也没有什么耐心，冷声问：
“所以父亲，请问您昨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居然在大半夜丢下自己的妻子？”
“这不是你一个孩子可以打听的。”
年溪的暴脾气也上来了，直接将桌子上的水杯拂到地上。“啪”的一声，杯子直接碎成了好几片。
“我再问一遍，局里到底有多重要的事？”
年诚业见她这副样子，一脸怒气。他直接扬起了手。年溪无所畏惧，直接迎上了父亲的手。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年溪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直接甩开了父亲的手。年诚业被他甩的后退了几步。
“喂，妈妈。”
“宝儿，妈妈现在在门口，你帮我开下门呗！”
年溪看了眼父亲，跨过那片狼藉。给母亲开了门。
宋如惠一进家门，就感觉里面的气氛不同寻常，她看了眼女儿，进去后，又看见了站在客厅的丈夫和地上的碎玻璃。
大概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怕碎玻璃伤女儿，将它收拾了。看都没看丈夫一眼，拉着女儿进了房间。
年溪被母亲拉着坐在床边，母亲拍了拍她的手，她心底那些郁闷和不平渐渐散了去。
宋如惠看着女儿，酝酿了一下措辞。
“宝儿，国庆放假这几天，你跟妈妈去外婆家住几天可以吗？”
年溪在母亲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她心下虽然好奇母亲跟外婆的关系，但并没有问出来。
“好”
“那你今晚早点睡，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宋如惠摸了摸她的头，起身离开了房间。
关上门后，宋如惠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她冷着脸，走到丈夫面前。直接说：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婚离了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年溪的抚养权。”她抬头四周看了看，嗤笑道：“我忘了，这房子也是我的。”
“那只好麻烦你净身出户了，反正你也没什么钱。”
年诚业听到这些话，不可置信的抬头。
“你要和我离婚，我不同意。”
“阿惠，你冷静一下。”
宋如惠听到他的这句“阿惠”，有些恶心。他平时什么时候这样叫过她，现在装深情，她嫌恶心。
“我现在很冷静，年诚业，我跟你跑了二十年。你说当警察是你的理想，我尊重你，也接受你那点微薄的工资，这么多年，你能告诉我，你为这个家出过一分钱，一份力吗？”
她的这些话，年诚业听了好多遍。他心下不满：“你说到底还是嫌弃我的工资低。”
她怎么就不能理解他一下呢？
“那你平时倒是努努力，升一下你的职位啊！你跟局里新来的那些警察又有什么区别？”宋如惠恨铁不成钢的说。
却不想这些话直接激怒了他，年诚业“刷”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口不择言的说；“好，你不就是嫌我穷，离就离……”
他话还没说完，宋如惠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
她胸腔急剧起伏，声音都在颤抖。“你混蛋，好就当我这么多年的感情喂了狗。你现在就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年诚业直接跨过她，头也不回。将门“啪”甩的震天响。
宋如惠在原地呆站了许久，瘫坐在沙发上。她用手盖住脸，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她真的等了他好久，等他下班，等他双休、等他给她过生日，过结婚纪念日。
这些，她二十年都没有等到。
年诚业从家里出来，在小区里转了很久。他现在没地方去。他在等，在等宋如惠出来叫他回家。
可是，时间过了很久，抬头看去，屋子里甚至灭了灯。
他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刚刚就让着点她了。现在好了，也没地方睡了。
他溜达到了警局，门口的小张看到他，立马上前关切的问：“年哥，这么晚了，您怎么来这儿了？”
年诚业摸了摸鼻子，不自然的说：
“前些天的案子有点不对劲，我再过来看看。”
小张佩服的朝他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还得是您，现在还记挂着工作。”
他哈哈大笑，拍了拍小张的肩膀。
“好小子，加油干吧”
小张重重的点了点头，“年哥放心，我会的。”
第二天。
宋如惠一大早就敲响了年溪的房门。
“宝儿。收拾一下，我们就要出发了。”
年溪坐起来，揉了揉还有些混沌的脑袋。她昨晚做了很多奇怪的梦，现在感觉好累。
今天就要见到外婆了，她赶紧打起了精神。
九点四十。
两人坐上了前往江城的高铁。
宋如惠看着旁边的女儿，摸了摸她的脸。笑着问：
“宝儿，紧张吗？”
年溪摇了摇头。“妈，我不紧张。”
宋如惠拿出手机，给年溪看着一些照片。一一教她认人。
年溪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她偏头看去，是小蒋同学给她发了一条微信。
宋如惠也将这条消息尽收眼底，她打趣女儿：
“这个‘小蒋同学’是谁啊！”
她听母亲将这名字念出来，莫名觉得羞耻，早知道就不给蒋怀遇换备注名字了。
“妈是我的同桌，我们经常一起学习。”
宋如惠了然的点了点头，“哦！是这样啊！”接着，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
“对了，宝儿，我见你最近的数学成绩进步不少啊？怎么回事？”
年溪酝酿了一下措辞，尽量不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当然要好好努力了！”
宋如惠摸了摸她的头，“高考自然重要，但平时也要多注意身体，不能死学，知道吗？”
年溪点了点头，点开了蒋怀遇发的那条微信。
【今天有时间吗？（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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