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夏日祭（5）
这是迂回的相互试探。
迹部景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温水煮了许久的青蛙确实地熟透了，可以入口。
即使对话到此为止，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已经发生了变化。
但迹部景吾并不打算就此打住。
他和柴崎芽衣的关系不能仅仅是这样模糊不清暧昧不明的开始, 必须要正式而明确。
这是他身为绅士对心上人最基本的尊重。
“芽衣，我很开心。”迹部景吾说。
柴崎芽衣红著脸嗯了一声。
“芽衣，我可以更贪心一点吗？”迹部景吾问，“不仅仅是去新年参拜和夏日祭，我希望往后的生活, 每一天、每件事都可以和你一起。”
柴崎芽衣慢慢地抬头盯著迹部景吾, 面上有几分期待和欣喜。
“我们在一起吧。”迹部景吾终于正式地说出口。
迹部景吾难得感到紧张，忍不住观察著柴崎芽衣, 想从她脸上的表情读出点什么。
“我刚才就已经答应了呀。”柴崎芽衣笑著说。
迹部景吾心里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他轻轻握住柴崎芽衣的手，既是高兴又有几分无奈地轻叹：“那不一样。”
迹部景吾原本是想拥抱柴崎芽衣的, 但他的教养让他的手转了方向, 只拉起柴崎芽衣的手。
柴崎芽衣还没有正式地答应他, 他还不能越线。
“刚才不够正式。”迹部景吾凝视著柴崎芽衣的双眼，“我要正式地告诉你, 芽衣, 我喜欢你。你愿意给我一个正式的回应吗？”
柴崎芽衣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迹部景吾不要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试探和猜测，他要消除所有的模糊空间，要两人都正面对著彼此，确定这一段感情。
柴崎芽衣感觉到满满的暖意。
“我们在一起吧。”柴崎芽衣这样回应。
她同意了。
这是他汲汲营营谋划许久得到的结果，也是他经过旁敲侧击后有极大把握会得到的结果，是完全在他计划内, 丝毫不意外的结果。
但迹部景吾依旧欣喜若狂。
他少见地展现出几分少年的人青涩, 呆愣几秒后又小心翼翼地征询柴崎芽衣的同意, 然后才将人拥入怀里。
这一刻周遭的时空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两人心里眼里都只有彼此，围绕著彼此的声音仿佛只剩下了彼此渐渐同步的心跳声。与恋人相比，就连烟花都黯然失色。
迹部景吾私心希望这个拥抱永远不要停止，让这一刻延续到永恒。
但，这不现实。
“就这样而已吗？他怎么没亲下去？”一个有点熟悉又不是太熟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
拥抱被迫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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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迹部景吾开始告白不久之前。
分散开的少年有一两个幸运地挤到了摇滚区的位置，就在迹部景吾和柴崎芽衣四周的人群里，之间距离不超过三人，却又能完美地被人群遮挡。
一个没有迹部景吾在的群聊里，讯息刷得飞快，直到有人表示他能够第一线直播进展。
少年们当然是乐意的，但除此之外，也让他报了方位，并悄悄地往这个方向移动。
聚集到附近的人不能多，否则就会被发现。
群聊里经过了一番厮杀，最后只有在自家学校威势重的几人可以靠近，除了一开始通风报信的几个人，剩下的人都只能抱著手机等转播。
这是一个非常完善的规划，近乎算无遗漏，唯一失策的地方是，切原赤也和逛完一圈的远山金太郎，都是原本就在附近的人。
幸村精市和
白石藏之介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疲惫感，了然地对视一眼后，各自压著自家的小朋友走，细细叮嘱他们要安静隐蔽地观察，不可以有大动静。
“我知道啦。”切原赤也自信地说，“我现在已经搞清楚状况了。不就是不能被发现在偷窥吗？这我可熟练了。”
幸村精市无语，切原赤也竟然以为他窥视的技能满点，殊不知他其实技巧拙劣，大多数时候只是学长们出于包容而没有戳穿他。
幸村精市没有告诉切原赤也，他对此并无多少信心。他只是轻叹口气，抬手在切原赤也的肩上轻轻拍了下。
切原赤也从拍肩里感受到鼓舞，当即便兴致勃勃地拉著幸村精市移动，“我来找一个视线好的地方。”
幸村精市见切原赤也知道要压低声音，动作和走路的步伐也都很小，就暂时放心了。
另一头，远山金太郎听完白石藏之介的要求后，极度不服。
“为什么我不能去找芽衣玩？而且哪有人来夏日祭还要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不能尖叫欢呼怎么会好玩？”
远山金太郎想要大声抗议，但在白石藏之介的毒手威胁之下，他妥协地降低音量，但还是不忘抗议的宗旨。
叫远山金太郎保持安静，无异于是把一头猛兽关进笼子里，他不可能心甘情愿。
白石藏之介只能试著让远山金太郎理解，“现在去打扰他们会被雷劈的，而且他们肯定不希望有人打扰。”
远山金太郎就思考了短短的一瞬间，立刻恍然大悟道，还在嘴上比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我知道了！就像小春他们那样吧。”
白石藏之介顿了顿，“呃……差不多就是那样。总之，你不可以去吵他们，知道吗？”
远山金太郎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白石藏之介松了口气。
在迹部景吾和柴崎芽衣周遭的少年们终于各自找好了隐藏的位置，而这时作为今晚主角的两人也开始越靠越近。
“他这样算是告白了吗？”切原赤也茫然地看著自家队长，他著实听不太明白迹部景吾和柴崎芽衣之间的对话拉扯，聪明人不打直球的时候，旁观者几乎无法理解。
“是的，而且柴崎同学答应了。”幸村精市耐心地回答。
“可是我都没听到迹部说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啊。”切原赤也直白地发问。
“告白只需要双方都懂就好。”
“可是……”切原赤也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但他听见了更多的对话传来，“迹部说了！这才是告白啦，部长你之前搞错了。”
幸村精市并不惊讶，对于切原赤也洋洋得意的态度也不置可否，只是笑著说：“这才是迹部会做的事啊。”
“他们抱一起了。”切原赤也实时转播，因为要压低声音所以听起来很像是在碎碎念。
另一边，从奇怪的角度理解了状况的远山金太郎也听见了全程的对话。
刚听见来自迹部景吾的“我喜欢你”时，他有点兴奋，但当两人抱在一起，并且越抱越久时，他又躁动起来：“就这样而已吗？他怎么没亲下去？小春他们每次说完我爱你之后都是这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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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极度尴尬。
远山金太郎一句惊雷般的话炸响了四周。
柴崎芽衣慌忙从迹部景吾怀里跳出来，红著脸不敢抬头看人。
迹部景吾被迫抽离温柔乡，面色不善地用锐利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
不看还好，这一看，四周竟然都是今日同行的少年们，虽然三三两两不成群，看似都只是恰好在此，但就是这样的巧合才显得刻意。
笑瞇瞇的不二周助和乾贞治一起出现。幸村精市领著切原赤也
走出，白石藏之介也压著远山金太郎来到迹部景吾面前。
冰帝也有一个忍足侑士从人群中间踩著台步出来。
空气一瞬间陷入沉默，没有人开口。
“解释。”迹部景吾臭著脸说，经过短暂的对峙，还是他第一个开了口，开口就是质问。
“这就是一个巧合。”忍足侑士乾巴巴地说。
“是的。我们发现走散后就各自行动，也是不久之前才抵达放烟花这里的。实在是没想到这么碰巧，大家都在这里。”白石藏之介说，重点描述了一下这件事的巧合性。。
“原本是想要来和你们打招呼的。”不二周助开口，“只是不小心听见你们在进行重要的谈话，这才没上前打扰。”
幸村精市理直气壮态度坦然地说：“我们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才只在附近看烟花，没来和你们问好。”
柴崎芽衣都听蒙了，被人撞见告白画面什么的，也太羞耻了。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柴崎芽衣弱弱地问道，抱著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
“不久，我们也才刚到，最开始就只听见迹部告白。”幸村精市熟知迹部景吾的底线，刻意将时间往短了说，卡在一个不至于让柴崎芽衣感到太羞耻以至于引起迹部景吾怒火的程度。
柴崎芽衣也确实如幸村精市所想的松了口气，迹部景吾的告白也是后半段了，再怎么样都比全程被围观好。
才想到这里，远山金太郎竟然失控地开口：“我们从芽衣说第一次跟这么多人一起看烟花的时候就在啦。白石都不让我来找你。”
白石藏之介连忙要遮住远山金太郎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
柴崎芽衣羞红了脸，鸵鸟般地转过身背对几人，不愿意面对被全程围观的事实。
迹部景吾勾上了柴崎芽衣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点几下，表达安慰和支持之意。同时，他压抑著情绪，平静地说：“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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