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烟火
之后的几天，越前总是很担心雅美的状况，却又别扭地不敢直接发信息去问，好在他看到京子在社交软件上发了和雅美的合照。两人正在一家和服店试浴衣，照片上雅美的笑容格外灿烂，面色也红润了许多，越前这才放下心来。
那日之后，菊丸英二似乎和京子聊得很是投缘，两人还一起去了书店买漫画。路上菊丸将一只耳机塞进京子的耳朵里，眼睛亮亮地对她说：“这是巧克力少女的新歌，很好听吧？”
少女微笑着回应了他：“嗯，很好听。”
一天，越前龙马应邀去桃城武家做客。他到了桃城家的前院才发现对方穿着外出的衣服，正准备发问，对方已经笑意盈盈地搂住了他的肩。
“越前，陪我去商场！”
“阿桃学长，你不是说今天要好好完成暑假作业的吗？”
“过几天就是花火大会了，我越想越觉得买浴衣这件事情刻不容缓，必须马上出发才行！”桃城武嬉皮笑脸道，“越前一定也会参加吧？”
“我……”越前顿了顿，想到母亲对日本的传统活动不太感兴趣，父亲又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所以越前从没关注过花火大会是件事。
他正准备回答“不去”，桃城武就及时地补充了一句：“网球部的学长们都会去哦！”
“而且还能邀请自己喜欢的女生。”他靠近越前耳边，吐气般地说出一句话，“英二学长邀请了你们班那个谁，江口京子。”
“是嘛。”越前龙马故作镇定地回答道，心里一闪而过一个名字。
泷泽雅美。
和服店的橱窗前，桃城武在越前后面推着他的肩膀：“快进去吧！”
“桃城学长，其实我没有买过浴衣。”
“真的吗？”桃城武略带惊讶的看向他，“唔，说起来，以前我的浴衣都是我妈妈帮我选的，不过，我对自己的眼光还是很有信心的！”
没过多久，桃城武从一个衣架后探出头，双手举着一件黑底黄绿花纹的浴衣，兴冲冲地展示给越前龙马看：“喂，越前，这件怎么样？”
“阿桃学长，虽然我对于浴衣没有什么研究，但这件也太花哨了……”
“你不喜欢？可是我觉得蛮好看的哎！”桃城武说着就往自己身上套，“我就要这件了！”
越前龙马最后在一排衣架前停住了脚步。衣架的正中央陈列着一件藏青色底带有白色鸟形花纹的和服，领子上绣着一簇樱花。
想到那张照片里，泷泽雅美也穿着黑底印有粉色樱花的浴衣，他的嘴角竟止不住地上扬。越前取下架子上的浴衣，套在身上，很合身。
最后就确定了这件。两人走出和服专卖店时，桃城武大手搓了搓越前墨绿色的头发：“没想到你眼光还不错嘛，越前。不过比起我这件，就差远咯！”
“这么浮夸的浴衣也只有阿桃学长喜欢吧。”越前龙马回想起那件色泽夸张鲜艳的浴衣，脑中浮现出穿上它的桃城武，自动安上了一个中年大叔的脸，不由得笑出了声。
“喂喂，这是在嘲笑学长的眼光吗？”桃城武不服气道，“不和你计较了。过几天见！”
花火大会那天，东京的街头热闹万分，有商贩在街道上撑起卖零食和供于娱乐的小摊，路灯下琳琅满目，人声鼎沸。
越前龙马穿着浴衣出门的时候被父亲调侃了好一阵，直到看到大街上人们都穿着类似的衣服，才渐渐放松下来。他到达网球部社员们约定好的集合地点后，看到几位学长已经等候多时，正愉快地交谈着。
“说起来，这是第一次看到越前穿浴衣呢。”不二周助摸着下巴微笑道，穿着豆绿色浴衣的他显得比平日更加白皙，“真好看。不像手冢，每年都是老样子。”
一旁的手冢部长穿着黑色的浴衣，腰带系得一丝不苟，脸上还是沉稳的模样。
河村隆和父亲在街上支了一个卖小份寿司和饭团的摊位，所以没有和大家集合。乾贞治穿着水蓝色浴衣待在几人身后，海堂薰则是跟在家人身边。尽管海堂学长仍是一副凶狠的表情，但明显行为举止都很有礼貌，甚至有些……乖巧？大石被菊丸拉到一边去了，穿着橘色浴衣的菊丸英二有些焦急地在大石身边耳语：“京子怎么还不来啊？”
桃城武已经中途被不动峰的小杏拉走了。越前龙马看到不动峰网球部的众人和他们打了个招呼，队伍里突然窜出身着紫色浴衣的橘杏。还是平时那副俏皮的模样，她掩嘴对桃城武说：“桃城，你怎么挑了件这样的浴衣啊？”
“嗯？这，这件不好看吗？”桃城武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早就说了浮夸。”越前在一旁轻飘飘地补刀。
“噗。”杏笑出了声，“不过，很有桃城的风格。既然没事的话，就和我一起到处逛逛呗？”
“啊？”
“就当作是……约会！”
小杏不由分说地拉着桃城武走开了，随之跟上的是神尾。
越前龙马没有加入任何一对的谈话。此刻的他，正在满心期待地等候着一个人。
花火大会前一天，他发信息迂回地问了雅美是否会去花火大会。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将浴衣翻出来放在床尾，便沉沉睡去。
又过了一会，几位学长已经先行沿路逛去看烟火的桥上，只剩下菊丸和越前，京子雅美还有石黑葵等人才姗姗来迟。
“英二学长，真是抱歉，明明答应了与你同游，还迟到那么久。”京子用充满歉意的眼神望着菊丸。
“没事啦！京子！”菊丸英二兴致很高的样子，“那你陪我去捞金鱼吧，怎么样？”不知道是不是越前龙马的错觉，他总感觉今天的英二学长很局促。
石黑葵她们看见越前龙马，想起雅美和他一直走得很近，还有京子总是刻意让他们独处，心下了然，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最近身体好些了吗？”越前龙马轻声问道，打破了尴尬。
“还好，谢谢你的关心。”泷泽雅美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不过今天，看到小摊上卖的刨冰，还是会很想吃。”
“还是不要了吧。”越前龙马走到前面一个摊位，买了两根苹果糖，递了一根给雅美，“还是吃这个吧，虽说有点甜。”
“谢谢。”雅美咬了一口苹果糖，红色的糖果缺了一个小角，由于口腔的温度，有糖胶顺着苹果糖滑下来，“确实好甜。我以前没吃过这个，还以为是装饰品。”
“上次，阿桃学长在校门口买了给我吃。”越前龙马也咬下一口，“嗯，还是很甜。”
语毕，他下意识地望向雅美，竟也撞上那双澄澈的黑色瞳孔。
良久的对视后，两人仿佛刚转过神来似的移开了目光。
“呐，京子，我捞鱼可是很厉害的！”菊丸毫不在意形象地撸起浴衣的袖子，朝她眨了眨眼。
“加油，英二学长。”京子温暖地笑着。
不过，菊丸英二的捞鱼技术似乎不像他描述的那样炉火纯青，要不就是捞鱼的纸网破了，要不就是鱼儿一翻身又滑进水中。
“不行！我要再试一次！”少年赌气般地将纸币放在小摊的桌子上，取了两张捞鱼的纸网，递了一个给京子，“你也试试呀。”
京子接过网，细心地等鱼游到靠近纸网的位置，接着稍稍偏转了一下角度，两条金鱼便在纸网上扑腾着。
“哇，京子，你好厉害！”菊丸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捞上的两条鱼，接着望向手中破了一个大洞的纸网，气馁地说，“算了吧，今天运气太不好啦。”
小摊的老板用一个塑料袋接了些水，将京子捉到的两条金鱼放了进去，笑眯眯地递给她。
京子显然注意到了菊丸之后时不时望向她手中塑料袋热切的目光。
“英二学长。”
“嗯？”
“这两条金鱼，送给你啦。”京子递过塑料袋，“请好好照顾它们，之后可以传照片给我看。”
“哇，京子你真好。”菊丸英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拉起她的手，“那我陪你去那边看看吧！作为回礼，我可以送你一个很漂亮日式头花！”
面前的少年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京子的脑袋胀胀的，被他牵着的手有阵阵暖意袭来。虽然很唐突，但她却不想挣开。
“话说，手冢，每年的花火大会似乎都没什么区别呢。”不二周助和手冢国光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距离放烟火还有好一段时间。
“嗯，毕竟是传统的夏日祭，过几年应该会有些变化。”手冢双手环在胸前说道。
“看他们都玩得那么开心，真是羡慕。”不二周助眯眼望向其他几人兴奋地逛着各个摊位的方向，开口道，“真希望能有点乐趣。”
“就当散散步吧。”
这时，两个身着同样款式白底橙花和服的少女出现在不二和手冢的面前，其中一个女生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真是的，没想到妈妈居然给我买了和直子一模一样的浴衣。”那个女生别扭地扯着腰带和领子，“穿这玩意真是好不舒服啊！”
“确实很巧呢。”直子开口，“话说，十六居然穿运动鞋搭配和服，真是出人意料的……不协调。”
“因为我总觉得凉鞋穿着很不舒服！”十六看了眼直子的脚，“直子你穿这么高跟的凉鞋，不觉得难受吗？”
“还好。”
虽然嘴上说着还好，直子走路却明显比十六慢了许多。十六在前面轻快地小跑着，直子则是拎着手袋，慢慢跟在后面。
“直子直子，前面有个卖刨冰的小摊，我们快去吧！”
麻生直子看了眼兴致勃勃的十六，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但正因为如此，她那双过于增高的凉鞋，让她跑得有些跌跌撞撞，竟把自己绊了一跤。
“真丢脸啊……”直子心想，等待着摔倒后的痛感来临。
但一个身影稳稳地接住了她。她原本下意识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了开来。
“麻生同学，又见面了。”直子仿佛听到一声轻笑。
她定睛一看，那日清秀俊俏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正是不二周助。
“每次见到你都是这副狼狈的场景，真是抱歉。”不二周助的手臂搂着她的肩膀，正准备扶她起身。
麻生直子听到这话，突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故意做出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说：“学……长？我们见过吗？”
她明显看到面前男生的眉毛微不可闻地蹙起，心里正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一晃神，却发现温润如玉的笑容又出现在不二周助脸上，仿佛刚才的表情都没有出现过。
“麻生同学的话真伤人呢……既然不记得了，那我可松手了？”
“欸？？？”
麻生直子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不二周助顺势笑眯眯地收回了手。
“晚上好，不二学长。”麻生直子勉强从大惊失色的神情恢复到一贯温柔婉约的标准微笑，心里却打算着怎么解释刚才的话，难道要说只是开玩笑吗？
“哈哈，麻生同学太紧张了，我只是开玩笑而已。”直子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不二周助说这句话时眉眼弯弯笑容正盛，她却体会到了一丝戏谑的意味。
山野十六发现麻生直子没跟上来时，就立刻掉头去找她。但因为夜色愈浓，大街上来看花火大会的人流也越来越拥挤，她走回去的时候耽误了很多时间。
“完蛋了完蛋了，和直子她走散了！”山野十六拍着自己的脑袋，苦恼道，“那我岂不是要一个人看烟火了，好无聊……”
这时她听到一声小小的惊呼在离自己不远处，便踮脚望去，竟发现有名少女被一位少年揽住，而且她还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和服。
“直子！”她心里大喊着朝那个方向奔去。
就在她赶到现场时，一个高大的少年立在一边，双手抱臂好似在看戏，只是面无波澜。站在直子对面的，是一个棕发覆额，面容白皙立体的美男子。直子似乎和他认识，短短交谈几句后，才发现一旁的十六，拉着她走了。
“直子，你刚才怎么被那个男生抱着啊？”十六跟在她身边喋喋不休地问道。
“因为我不小心摔跤了。”
“那个男生和你认识吗？”
“是高我们一届的不二周助前辈。”
“哇！”十六突然激动起来，摇晃着直子的肩膀，“居然是我们学校的美男子！你们的邂逅好浪漫！”
直子望着面前缺根筋的少女，想起第一次局促的场景和刚才有些窘迫的对话，无奈叹气：“并没有……”
“他刚才抱了你，不是吗？”
“只是……”
直子的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声巨响打断了。
三个女生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并排走着，其中离她们那侧最近的一个女生手中的手袋掉在地上，里面也许装着手机，碰撞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手袋摔落到直子旁边的地上，她刚准备蹲下身去捡，却碰到那个掉东西女生的手。
她微笑着捡起手袋递给女生，女生小声道了声“谢谢”。
“石黑葵，你手机有没有摔碎啊？”被唤作石黑葵的女生打开手袋检查了下，朝她的同伴们摇了摇头，便继续向前走了。
花火大会快开始时，青学的众人都到达了桥边，找到一处绝佳的观赏烟花的地点，便歇了脚，坐在一旁的台阶上聊着天。
大石突然发话：“大家，有看到英二吗？”
“从集合的时候就没来了。”乾贞治搭腔。
雅美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她打开信息栏看到京子的信息：
英二学长……带我去了看烟花的地点，但是在别的地方。别担心。
雅美缓缓开口：“菊丸学长和京子在一起，前辈们不用担心。”
“那就好。”大石舒了口气。
随着放烟花时间的推近，人群甚至开始了倒计时。有个人在后排大喊一声“还有一分钟要开始了！”，越前龙马突然凑到雅美的耳边说了声：“跟我来。”
泷泽雅美跟在他的后面，走到了桥边的栏杆前。
“在这里看，可以看到湖中烟花的倒影。”越前将头别到一边。
“3！”人群中的倒计时只剩最后几秒了。
“2！”
“1！”
一朵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出一片绛红，发出的剧烈轰鸣声却还不及人群中爆发出的掌声和欢呼声热烈。越前龙马扭过头，看到泷泽雅美将手臂撑在栏杆上，眼睛盯着天空中的美丽花火。
此刻少女眼中的亮晶晶，是越前从未见过的美好光景，比天空中的烟花要吸引人百倍。他不由自主地轻声说了句：“我喜欢你。”
但这句话很显然被周边的喧闹声盖过去了。雅美转过头只见到他嘴型变化了几下，却没听清说了什么，便用双手握成小话筒对他喊道：“你说什么？”
“我说，烟花好美！”
越前也不知道自己那刻是怎么想的。“我喜欢你”这个念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从脑海中冒出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脱口而出。但当少女转头真挚地望向他时，他又觉得，不是那么着急让她知道了。
慢慢来吧。
“是啊。”雅美抓着栏杆，微笑地看着水中的烟花倒影，仿佛透过这片漆黑的湖面能看到另一个世界。
“不二。”
两人身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靠近了不二周助。
“怎么了，阿乾？”
不二周助抬眸望向乾贞治，平淡开口。
“没什么……你的摄像机能借我下吗？”
“这个？”不二周助取下脖子上的相机，递给乾贞治，“想要拍烟花吗？可能有点难度哦。”
“啊，我试试。”乾贞治接过相机，开始调节参数。
“烟花！好美啊！”一个女声竟在本就嘈杂的环境中脱颖而出，显然是个大嗓门。
不二周助循声望去，看到一个似乎有一面之缘的女生，旁边是……麻生直子。
此时一朵橙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映在麻生直子脸上的色泽很衬她今天的浴衣。不二周助见她伸出手，捋了捋脸边的碎发。
白皙光洁的皮肤，指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
不二周助缓过神时，是下一朵烟花开放时轰鸣声响起。
京子在烟花还没开始放时就被菊丸英二拉到了一个地方，离说好的集合地点差了很多路程。远离了前来观看花火大会的人群，享受片刻的清静，京子有些放松下来。
“京子，我保证。”菊丸英二呼吸有些急促地转过头，“这里是看烟花的最佳地点，我保证。”
虽然不知道这里和普通的看烟花地点有什么区别，京子还是笑容满面地点点头：“嗯，我相信你，英二学长。”
对方好像松了口气，恢复了活泼的模样。
第一朵烟花绽开时，京子才反应过来这里和其他地方的区别。此处不仅能看到烟花，在烟花迸发开来并落下时，由于视觉的缘故，两人像是被巨大的彩色流苏笼罩着一般。
“真美啊。”京子感叹。
“京子。”身旁传来有些犹豫的男声。
“嗯，英二学长？”京子偏头望他。
“我喜欢你！”菊丸英二仿佛下定很大决心一样说道，“从你第一次给我递果汁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特别好的女生！后来才发现你不仅温柔还有耐心。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他一口气带着有些颤抖的嗓音说出这段话，京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英二学长，可是……”
她原本想说自己由于家庭的缘故，根本不知道爱是什么样；擅于照顾人也是平时照顾弟弟的习惯所致；而且，自己骨子里很无趣，虽然和同学们都相处得很好，但对流行方面一窍不通……她想说自己根本和备受宠爱的、有趣的菊丸英二不配。
“可是什么！”菊丸英二的眉毛耷拉下来，像是在恳求她说下去。
这段话卡在京子嗓子里，干干涩涩地发不出声音。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她低下头，“英二学长……太优秀了。”
“明明京子也很优秀。”菊丸英二显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强撑笑颜道。
“英二学长，你愿意听我讲一件事吗？”
“你说吧。”
京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平静地、有条不紊地把从小到大的家庭往事说出来了，像是一个旁观者在讲故事。在说出第一句话的一刹那，她突然对这件事没有隔阂了，就算被别人知道也能够很坦然。
没想到，面前的少年听完一下子抱住京子。
“英二学长……”京子感觉自己的眼泪已经摇摇欲坠了，心中的暖意让她根本不想推开菊丸英二。
“尽管这样，我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你。”他的声音有些沉闷，带着刚哭过的鼻音，“所以，可以不要推开我吗？”
“好。”京子拍了拍他的肩，“那我们从今天开始交往吧，英二。”
一朵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随即笼罩住了两人。这是花火大会的末尾，天空很快又归于沉寂，人潮逐渐散去。很快，街道又会变得空无一人。但少男少女们不会忘记，有一刻，他们其中很多人的心，离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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