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种田文对照组女配19
这大半年来, 太子前前后后来她这田庄也有十几趟了,从来都没有出过事,今儿不过是为了给她宣旨走这一趟, 竟然就遇上了埋伏。
这也正常, 不管什么时候, 高官贵族出行都是有风险的,更何况是太子, 又经常来往田庄和京城, 虽然日期不固定, 但也容易被人摸出行踪,再暗中设伏就容易得手得多了。
想清楚之后林晚心里一阵阵发紧。
太子身份贵重,这一趟若是没有生命危险也就罢了, 要有生命危险,只怕皇帝很难不迁怒他们,到时候轻则流放, 重则杀头灭族。
这后果谁都担待不起。
更何况,不为这些,只为太子这个人, 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深陷危险。
“来人, 去请护卫长。”
林晚扬声叫人,同时转身回屋取出先头太子赠送给她的弓箭和长剑, 又让人牵马,护卫长过来之后, 吩咐对方留人派去京城报信, 其他人手尽数前去救助太子, 而后自己骑马先行走了。
林晚这个山庄并不靠近路边, 要往里颇长一段路, 上到官路之前,要经过一个靠山的小树林,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最容易拦路打劫或者埋伏的,但因为这里靠近京城,是以还是很太平的。
但如果是专门的杀手埋伏,也更能轻易埋伏到人,因为人安全惯了,便会少几分防备。
果不其然,林晚赶到小树林便看到满地的狼藉。
散落的箭羽,遍地中箭倒地的侍卫,还有重伤未死的侍卫,听到马蹄声,睁眼看到是林晚,挣扎着往前爬:“林姑娘!”
“太子呢?他们往哪里去了?来的都是什么人?”林晚下马蹲身问道。
侍卫指着山林里:“鞑靼。”
说完手一垂,脖子一歪,人断了气。
林晚伸手按在对方眼上,抹上,起身转头看向小树林深处,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
鞑靼是西北草原上的民族,马上民族,精壮彪悍,每年冬天都会入侵边境烧杀抢掠,每隔些年就要与大唐爆发几次较大规模的战斗,二皇子便镇守在西北边关,他天生神力,从小便爱好习武,十五岁跟随大将军去了边关,而后在战场上屡建奇功,虽然才十七岁,但已经立下无数战功,颇受皇帝的宠爱。
按理说,有二皇子镇守着边关,不至于让鞑靼越过边境线偷到京城来埋伏太子才是。
可如今,鞑靼偏偏出现了。
还如此精准的埋伏在这里,就不得不叫人深思了。
当然,这会儿明显不是深思的时候,林晚迅速的拉回心神,并没有贸然进入小树林,而是先观察起了现场,找出了具黑衣蒙面的尸体,身形瞧着就比他们中原人要高大许多,再掀开蒙面黑巾一看,面古铜色,眼窝深陷,五官深邃立体,有异族风情,很明显是外族人,看来那侍卫没说错,埋伏的是鞑靼人。
既是鞑靼人,林晚就更加不能冲动了。
鞑靼人本身就高大精壮,武力过人,兼之还能够越过边境线偷摸到京城附近,还能将带着众多侍卫的太子逼得躲进山里,显见得对方武力过人,且还有一个智力超群甚至很可能对京城颇为熟悉的头目。
不然这埋伏不可能设置得这么巧妙,正好将太子一行人夹在中间,又阻着他们掉头回山庄,亦或者往京城方向逃跑。
林晚在附近的小树林里游走了一遍,估摸出对方大概有二十人左右,擅长弓箭,臂力过人,武力值普遍有点儿高,但,似乎并不是很擅长山林战,地上的脚印有些凌乱。
林晚望进小树林里,如此,太子等人躲进山林里,倒是个好主意。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林晚回头,护卫长带着田庄的护卫队来了,分了一人继续往京城方向报信之后,护卫长下马问林晚:“林姑娘,太子他们现在何处?”
“应该是往山上去了。”林晚告诉对方:“埋伏的人是鞑靼来的精英,约有二十人,死了一个,大概剩下十九个左右,每一个武力都过人,尤其擅长弓箭,但对山林战不是特别熟悉,太子他们应该还能撑住,但我们也得尽快进去救援。”
“那我们现在进去。”护卫长立马道。
“好。”林晚点头,带着人弃了马进了小树林,顺着一路狼藉追上了山,很快就看到了前面黑衣蒙面人精壮的身影,前方隐隐约约露出太子玉白的衣角,忽闪忽现的显示出他此时狼狈的处境。
看来到底敌我力量悬殊,太子他们撑不住了。
林晚一边盯着那边,一边给护卫长他们做了个手势,让他们冲上去,吸引那些鞑靼的注意,自己则借着灌木遮掩从另一条路靠近,眼看前面不好走,她利落的爬上一棵树。
刚爬上去就看到一个鞑靼挥舞着大刀朝太子砍去,偏生剩下的侍卫全都被缠住了,太子不得不一个人面对身形比他高大一倍的刺客,好在太子比林晚想象中更加沉着,即使直面刺客也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挥剑跟对方打了两个回合,发现自己占不到便宜之后便果断的转身,利用树木,山石,以及灌木跟对方游斗,若只有一个刺客,应该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不过护卫长他们的到来很显然让那些刺客变得更加急切,树林里很快又跳出一人提剑上去帮忙。
林晚扫了一眼那人,身高上那人跟其他刺客差不多,但身形要小上一半,但看其动作却是要比那些刺客还要更加灵活,一旦他加入战圈,太子的处境便要糟糕数倍,受伤甚至丢掉性命都是随时的事情。
林晚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毫不犹豫的拿出了弓箭,瞄准,放射,箭羽便如流星一般飞驰而去。
那人似有所感,横剑一挡,箭羽撞击在剑身上,发出铮然的声音,也惊动了其他人。
“林姑娘来啦!”
一个侍卫将面前的刺客逼退之余往这边看了一眼,认出了林晚,顿时高兴起来,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林晚自从杀了山贼之后,便放飞了自我,每天早上都会练一会儿剑,侍卫们跟着太子在林晚家中住过多次,见识过她的剑法,知道她武力不俗,这一次有她,又多了几分胜算,自然是高兴的。
太子听到喊声吃了一惊,忍不住转头朝林晚看过来,目光急切,带着几分惊讶和欢喜,只这也给了敌人趁虚而入的机会,那刺客一刀劈到了他脑后。
林晚目光一紧,手中利箭再次离弦,狠狠的扎进对方眉心,冲击力直接将人带着往后退了几步,才轰然倒地。
“林晚小心!”太子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危险,眼见着一支长箭朝林晚疾驰而去,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林晚的身形已经跳了起来,利箭恰好从她脚下飞过,她坠下狠狠的一脚踩在枝丫上,身形超前扑去,抓住一根枝丫便是一荡,落在了另一棵树上,她在树上奔跑起来,箭雨在她身后射落,无一能射中她,相反她一旦找好位置停落下来,便会果断的开弓射箭,羽箭奔向战场中的任何一个刺客,一击即中,一中即走,从不留恋,因为她的捣乱,原本还游刃有余的刺客瞬间形势变得险峻起来,太子这边的侍卫瞬间压力大减,再加上护卫队那边的人也赶到了,一个个越发的奋勇起来,刺客的压力变得沉重起来。
一个看似是首领的黑衣人气恼的叽哇了几句,抢过一把弓箭对准了林晚,那利箭比之前来得更急,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可想而知一旦被击中,必定无幸,太子整个心神都为之震慑,深深的担忧起林晚的安危来。
但他此时也帮不上林晚的忙,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林晚分心。
林晚避开了那支利箭,但她在树上就像是一个靶子似的,那人一支支箭激射过来,像是丝毫不知道疲倦似的,给林晚增加了不少压力,有好几次险些便被射中,最后林晚不得不被逼得下了树,之前想要偷袭太子的黑衣人早就在一旁蹲着她,还没等她落地站稳便挥剑扑了过来,招招凶狠的冲着她的要害而来。
林晚半空用弓箭格挡了几招,而后抽出长剑跟对方对战,林晚武功比对方高,很快就控制了战局,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伤口,但对方像是不要命一般,丝毫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只沉默着进攻,目光阴鹜,凶狠得像饿狼。
之前放箭的首领见林晚被缠住,便放弃了这边,一心想要太子的性命,好在护卫队来的人不少,一时将他拦住了,但那些鞑靼刺客俱都十分凶残,护卫队根本就不是对手,防线迟早被攻破,林晚明白,她得及早结束这场战局,将太子带走才行。
下了杀心的林晚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刺客身上,下手越发的凶狠,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刺客露出来的那双眼睛越看越觉得眼熟,还有那仇恨的眼神。
林晚脑子里灵光一闪:“秦玉宸?”
那刺客闻言手中动作顿了一顿,被林晚抓住机会,一剑贯胸,秦玉宸却丝毫不觉得疼一般,左手抓住了林晚的手,用力将她拉到跟前,右手的刀毫不犹豫的往她腹部捅去,眼底是疯狂的恨意:“林晚,你给我去死!”
毁了他的一生,凭什么还能活得风风光光,得到皇帝的赏识,皇后的喜爱,更有太子的倾慕,宁愿顶着前朝的压力十九岁都不肯娶妻纳妾,就为了将太子妃的位置留给她?
特别是做了那个梦之后,去到西北又在舅家受到了排斥,秦玉宸就更难控制心中的仇恨,更难接受这倒置的待遇。
既然梦里是他亲手设计弄死了林晚,那如今,就也由他亲手了结她的性命。
秦玉宸狞笑,眼前仿佛看到了林晚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样子,看到太子被他一刀割断了脖子,死状极惨,看到皇帝和皇后痛不欲生,看到鞑靼大军踏平了西北,踏平了京城……
只下一瞬,他感觉腹部一凉,脸上的笑容凝固,目光呆滞,整个人向后倒在了地上,露出腹部的刀柄。
林晚上前抽出了长剑,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秦玉宸,直奔太子而去。
“林晚!”秦玉宸躺在地上低声嘶吼,血却从他的喉咙喷涌而出,他头一歪,死不瞑目。
林晚奔到太子身边,将正在追杀他的刺客杀了,拉着他继续往里走。
余下的侍卫和护卫见状拼命阻拦那些刺客,努力给林晚争取更多的时间,好让她带着太子逃得更远一些。
林晚带着太子往里越走越深,树木高大遮天蔽日,让整个林子都阴森森的,隐隐约约的开始听到猛虎的呼啸声,林晚带着太子来到一棵高大的树下,回头问太子:“你会爬树吗?”
太子摇摇头。
林晚看了看周围,割了几条是藤蔓,而后绑在身上开始爬树,等爬到第一个枝丫的时候,便抖抖藤蔓,让太子将藤蔓的另一端系在腰上,将他拉上树,如此再三,太子已经坐到了离地将近十米高的大树上,太子往下一看,有种手软脚软的感觉。
林晚将腰间的藤蔓解开,扎在树干上,回头摸摸太子的脸,低声说:“别害怕,别出声,乖乖的坐在这里等我。”
太子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杀人!”林晚说完放开手,哧溜的几下就下了树,将树下的痕迹清扫掉,这才提剑回头,开始狩猎那些越过防线追踪过来的刺客。
太子坐在高高的树上,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利用深山密林的优势,悄无声息的欺近,收割,飘然远离,又欺近,收割!
整个山林都成了她的狩猎场,无人能从她手中逃脱,最后的首领十分警惕,林晚直接与之交战,双方恶斗二百回合,最终收割下对方的人头。
她杵着剑微微喘息,而后回头朝太子看去,太子觉得那满身狼狈,血迹斑斑的女人简直是帅呆了。
他迫不及待的下了树,深一步浅一步的来到林晚面前,林晚玉白的脸上还有血迹,朝他微微一笑,宛若彼岸花开一般妖冶:“你下来的动作还挺利落的。”
太子上前将她抱住:“林晚,我想娶你!”
林晚不说话。
太子知道她这是不答应,眼睛发涩,将她抱得越发紧了:“林晚,你再考虑一下好吗?我会像父皇和母后一样,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晚抬手摸摸他的脸:“乖,还不是时候。”
“那何时是时候?”太子急切的问。
林晚笑而不语。
太子没办法,只得道:“好,我等。”
萧指挥使带领着羽林军很快找到了他们,将二人带回京城,皇帝和皇后召集了所有的太医为他们检查伤势。
所幸两人都没有大碍,只有一些小伤,处理过好好养着便是了。
太子被心有余悸的皇帝和皇后拘在了东宫,林晚则是谢过了皇后留她宿在宫中的好意,回到了京城的府邸。
萧指挥使很快将刺杀事件查明,是秦玉宸勾连鞑靼越过边境线,在途中设伏,意图谋杀太子。
皇帝震怒,虽然没有株连九族,但秦玉宸的父族母族尽皆被牵连,满门抄斩。
至于林雪儿,本来她不在牵连范围内,但是秦玉宸的舅母不忿自家被连累,将她指了出来,说她秦玉宸的妻子,是他的同伙,于是林雪儿被找出来之后一起被处斩了。
原本种田文中的甜宠男女主,就这样彻底的覆灭。
林晚对此并无太多的想法。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男女主当然也是一样。
除了男女主外,对于鞑靼皇帝也恼怒的,正好这两年水稻增产,国力较之此前更为强盛,皇帝跟大臣们反复讨论研究过之后,决定今年增加兵力,狠狠的跟鞑靼打上一场,给对方一个教训,免得以为他们大唐是好欺负的。
尘埃落定之后,林晚本来是想回田庄的,但被太子留下了。
经过此事,皇帝和皇后不再准许太子再像以前一样频繁的前往田庄,要林晚真回了田庄,他得好几个月都见不到人。
两人关系刚刚有所突破,太子此时正有点儿粘人。
林晚见时间也进入了十二月,天气变得更冷,时不时大雪,回去除了猫冬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便答应了他,太子一有空便到她府邸看望她,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高官勋贵中有想嫁女给太子的自然失望,但老百姓却都乐见其成。
因为林晚对水稻种植方法的改良以及对水稻品种的优化,大大的改善了老百姓的生活,这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再生之恩一般,林晚在民间的名望是很高的。
太子也是老百姓都爱戴的太子,两人成婚,众望所归。
皇帝和皇后自然是乐见其成,琢磨着给两小赐婚,准备婚礼,谁知道太子得知消息却匆匆过去阻止了他们,皇帝和皇后还以为他要始乱终弃呢,皇帝差点儿抄鸡毛掸子,皇后也是气呼呼的。
他们夫妻恩爱,便也要求儿子对感情忠贞。
当然,如果儿子确实跟他们不是一类人,他们也不强求,这不是太子也跟他们一样,都是对感情要求高,不会乱搞的人嘛?
太子只好解释:“父皇母后放心,儿臣此生只倾心林晚一人,必不会辜负她的。”
“那你干嘛阻止你父皇赐婚?”皇后瞪他:“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的花季就这么几年,你这样拖着,是想干嘛?”
太子冤枉,他也想娶啊,这不是林晚还不肯嫁吗?
他也不愿意让父母知道这件事,只将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不是儿臣想拖着,是还没到时候。”
“什么叫做还没到时候?你都十九了,翻了年就二十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无论皇帝和皇后怎么逼问,反正太子就咬定了还没到时候,两人气坏了也没用,只得将这件事给撂开,只盼着林晚那边别让儿子等太久。
两人都是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是林晚那边的问题呢?
但见太子这么费心的为林晚考虑,两人也不好再责怪林晚。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管得着?
皇后还是怕林晚这儿媳妇跑了,时常赏赐东西下去,偶尔也会召她进宫说说话,林晚难得遇到这么开明的帝后,进宫后也跟皇后好好相处。
那些勋贵人家一看帝后这态度,便知道林晚这准太子妃是跑不了了,便给她递帖子,邀请她参加宴会,只不过林晚俱都拒绝了,不进宫便留在家里读书,整理这两年的研究资料,开始著作水稻种植以及堆肥相关的专业农书,等到过年的时候,正好将水稻种植方略著作完毕,便当做年礼呈上去给皇帝,皇帝自是大喜,命人印刷推广,让大唐的水稻种植水平得到了大大的提高,次年整个大唐的水稻产量较之以往增长两倍有余,令朝中上下大唐上下欢欣鼓舞。
年后林晚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到杂交水稻的培育改良中,终于在第三年培育出了亩产千斤的杂交水稻,消息呈递到皇帝案前,皇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亩产千斤啊!
这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就这样摆在了眼前!
皇帝回过神来之后狂喜。
这是天佑他大唐啊,才给他们赐了林晚这样的福星降临!
皇帝迫不及待的带着皇后太子以及众臣前往田庄,看到金黄色的稻田里长长的饱满的沉甸甸的稻穗,一群人喜极而泣。
太子也欢喜的转头看林晚:“晚晚,你做到了!”
林晚弯身折了一支稻穗放在他手心里:“送你!”
“什么?”送他稻穗?太子有些不解。
林晚勾唇,“嫁妆!”
太子一怔,继而大喜,一把将林晚抱起来:“太好了!晚晚,你终于肯嫁给我啦!”
众人听到动静转过头去,只见金色的海洋中,年轻男女拥抱在一起,脸上的笑容灿烂夺目。
皇帝和皇后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稻田,瞬间明白了林晚的心意,皇后扬起了唇:“皇上,如此喜事,咱们皇室可得好好操办。”
皇帝哈哈哈大笑:“没错,是该好好操办!”
几只麻雀被笑声惊起,扑棱棱的飞远,仿佛是在向全世界传播这喜事一般。
(本故事完)
“醒了,林知青醒了!”
“醒了就醒了呗,谁稀罕她醒不醒?”
“为了算计个男人就跳下水,真不要脸,就该死了一了百了。”
“不过,她就算是再多算计又怎么样?最终还不是躲不过天意?”
“可不是,被地主家的狗崽子救了,以后就得嫁到狗崽子家当地主婆,吃糠咽菜,看她傲什么傲!”
“不过哎,你们说,那地主家的狗崽子平时都拽拽的,谁都不爱理的吗?怎么就偏跳下水去救了她?”
“嘿,你不说我还没想到呢,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怕不是那狗崽子故意的吧?”
“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那狗崽子今年都二十一了,有哪家愿意将姑娘嫁给他啊?他肯定是想要媳妇了,所以见有这么一个机会,就赶紧跳下去救人,到时候恩情有了,人也抱了,这林知青还能不嫁给他不成?”
“说得有道理啊!”
“别说了别说了,这狗崽子瞪过来了!”
“罗知青醒了!”
“我们赶紧去看看罗知青吧!”
一阵脚步声,人声渐渐远去,林晚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穿得破破烂烂的年轻男人赤着脚背对着她在拧身上衣服的水,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瘦削却又紧致有力的身躯,充满了野性的魅力。
林晚撑着手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也浑身湿哒哒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将女性特征完全勾勒出来,她扯了扯衣衫,又看了看左右,旁边就是一条大河,足有三四米宽,至于深度就不知道,只见河水浩浩荡荡往下奔流,那速度可一点儿都不慢。
想想刚刚那些人的话语,林晚都出了一身冷汗,这原身也未免太莽了吧?这样的大河都敢跳?嫌命长了?
幸亏被人救了。
想到这里,林晚又朝年轻男人看过去,这应该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刚刚那些人嘴里的地主家的狗崽子吧?
林晚轻咳了一声:“你好。”
年轻男人听到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林晚只觉得眼前一亮。
那张脸真是漂亮。
麦色的皮肤,脸上瘦得没有几两肉,可是骨相极美,狭长的凤眼冰冷无情,挺直的鼻梁犹如山脊,薄薄的嘴唇犹如刀削出来的,组合在一起便是一张盛世美颜,唯一可惜的是,他右眼角有一道细长的刀疤,破坏了那份完美,却又添了几分凶悍之气,使得他整个人凶性十足,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是你救了我吧?多谢你!”年轻男人没说话,林晚便又开口。
年轻男人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而后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林晚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心想,小伙子挺拽的。
风吹来,她打了个阿嚏,连忙起身想回去找干净衣服换上,才转身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罗知青醒了之类的话传了过来,林晚朝那边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边有人看到她的背影,撞撞身边的人:“那是林知青?她这是回去了?”
身边人转头看过去,见果然是林晚,啐了一口;“什么人哪,罗知青为了她差点儿连命都没了,她竟然过来问一声都不肯,真是狼心狗肺!”
“这样无情无义的人,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就是!”
……
林晚没听到这边的议论声,她稍稍回忆了一下知青所,便朝知青所走去,一路上顺便回忆一下剧情。
她这一次穿越的是一本年代文的对照组女配,原身林晚是京城中医世家林家的女儿,虽然建国后国家大力发展西医,对中医并不重视,甚至后来的运动中也受到影响,被打压得很厉害,很多老中医都被陷害下了乡,但林家在京城还是稳稳当当的,说到底,这都是拜林家老爷子所赐。
林老爷子医术了得,更有一手金针绝技,建国后便成了大领导的御用中医,帮着大领导调理昔年痼疾,深得大领导的器重,片刻都离不得人,再加上林老爷子平时为人低调,便躲过了一劫。
不过林老爷子是个有智慧的人,虽然目前他还能保住一家老小,但这世间风云多变,不定什么时候就惹火上身,若是儿孙全都留在京城,一旦风雨来,便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因此他后来就陆陆续续的将儿孙都安排到全国各地,让他们低调行事,在局势不明朗之前不要贸然出头,暗中积蓄力量才是真。
最后只留了一个儿子在身边伺候,便是林晚的父亲林学仁。
林学仁是林老爷子的幼子,自幼叛逆,不爱学医,反而跑出去当了兵,初时林老爷子气怒不已,后来却又无比庆幸,因此将一众儿孙逐出京城之后,只将林学仁留在身边伺候,林学仁和妻子共生二子一女,林晚便是最小的女儿,因为是唯一留在身边的孙女,林老爷子便很喜欢林晚,多少有些骄纵,便养得原身性子有些骄傲任性。
这位大小姐唯一的挫折便是,喜欢上了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大院子弟肖京洲,可惜肖京洲对她厌烦至极,后来为了躲她,干脆下了乡,到了这西南桂省一个山村里做当知青,原身也是执拗,竟然瞒着家里人报了名,也跟着来了这边当知青,继续纠缠肖京洲。
偏生肖京洲丝毫不觉得感动,反而厌烦至极,甚至还爱上和原身一同下乡的女同学罗玉珍,为此原身大发醋意,多次欺负罗玉珍,非但没让肖京洲厌弃罗玉珍,反而对她越发的情根深种,后来原身就想了个馊主意,想要跳河逼着肖京洲救自己,这样两人就有了肌肤之亲,肖京洲就必须要娶她,谁知道她跳下去之后,罗玉珍也跟着掉进了水里,肖京洲就跳下去救罗玉珍,而林晚则是被正好路过的地主家的狗崽子许则同给救了。
肖京洲和罗玉珍有了肌肤之亲,干脆就结婚在一起了。
原身见状赌气嫁给了许则同,心里却是一直都念着肖京洲,后来又闹了很多笑话,名声在这边臭大街,再后来恢复了高考,罗玉珍和肖京洲一起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原身却没考上,最后是抛弃了许则同靠着家里人回了京城。
她再三纠缠肖京洲,还伤害罗玉珍和孩子,彻底的惹恼了肖京洲,不顾两家情分出手,逼得林家人不得不将她远远的嫁出了京城,嫁给了一个年纪比她大了好几岁还有三个孩子的二婚男
那二婚男表面上看着是个好的,其实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原身太过漂亮,再加上那几个孩子挑拨,那二婚男便总是疑心她在外面勾搭男人,对她拳打脚踢,她一开始还会找亲人做主,可那二婚男又惯会做戏,每次都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叫亲人都以为他会改,劝原身原谅,可没多久就又旧病复发。
时间久了,亲人们便不耐烦起来,也跟着那二婚男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在外面勾搭男人,原身伤心绝望之下干脆逃了出去,可结果又被男人骗了,最后穷困潦倒沦落他乡,临死之前看到肖京洲做了大官,罗玉珍也成了大学教授,许则同则更是成为全国首富,她心里悔恨得不行。
如果此后原身重生了,醒悟过来放弃对肖京洲的痴恋,跟许则同好好过日子,指不定又是一部重生甜宠文,但很可惜,原身没有重生,穿过来的是林晚。
许则同生得很好看,他未来的前程也很好,但林晚不会嫁给他,依赖着他未来过好日子。
在她看来,无论是科举文中的女配还是这年代文中的女配,都是没有自我的恋爱脑,要想彻底的摆脱命运,就得将自己的命运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依靠别人永远都不会真正幸福。
唯有做自己,才会得到真正的尊重和幸福。
林晚很快就回到了知青点,找到了自己的床铺,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拎了一桶冷水直接冲了一个冷水澡,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两个女知青扶着罗玉珍回来,两厢撞了个正着。
罗玉珍见了林晚先是一愣,继而一喜:“林晚,你没事吧?”
左侧的赵玲不满的说:“人家好着呢,哪里需要你关心?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再不换衣服,你就得着凉了。”
“说什么呢?”右侧的王暖嗔了一声,而后看向林晚,关心的问了一句:“林晚,你还好吗?”
林晚点点头。
罗玉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你没事就好。”
赵玲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王暖朝林晚笑了笑:“那我们先扶玉珍进房间换衣服了,她吹了风,再不换怕是要着凉了。”
林晚点头。
王暖有些奇怪林晚这么安静,不过眼下显然是罗玉珍更加重要,于是赶紧和赵玲一起扶着罗玉珍进了房间。
林晚跟罗玉珍,王暖和赵玲是一个房间的,见状林晚也懒得回房间了,她将换下来的湿衣服放到木盆里,拿上肥皂去河边洗。
这会儿已经大中午了,洗衣服的村人早就回去了,田地里的农人也都回家吃午饭了,整个河段安安静静的,林晚就蹲在石板上安安静静的洗衣服,没多一会儿,就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近,却不知为何在上面停住了,迟迟没下来。
林晚转头看过去,只见台阶上面站在一个瘦瘦小小看着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皮肤黑黄,但眉眼很精致,特别是一双鹿眼怯生生的,看到她顿时吓得向后退了几步,一会儿又悄悄怯怯的探出头来,等见林晚依旧看着她的时候,她又羞涩的露出一个笑容来,特别的可爱。
林晚认出来这是许则同的妹妹,别看长得像是七八岁,实际上已经有十岁了,只是从小就营养不足,因为长得比同龄人要小。
在原身的那一世,小姑娘因为原身是哥哥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嫂子,因此对原身很好,帮原身洗衣服打扫房间,把好吃的悄悄的留给原身,希望原身能够跟哥哥好好过日子,只可惜没多久一场急病没了,为此许则同伤心了很久,对原身也第一次发了脾气,将原身吓得很是安分了一段日子。
林晚朝她招招手,小姑娘便拎着桶小心翼翼的走下来,抿着唇低低声的叫林晚:“林知青。”
林晚朝小姑娘微微一笑:“叫我林姐姐就好。”
小姑娘眼睛瞬间弯了:“林姐姐。”
“你来洗衣服吗?”林晚问她。
“嗯。”小姑娘点头:“哥哥的衣服湿透了,我来给哥哥洗衣服。”
林晚就猜是这样,点头让出一个位置:“那你来洗。”
“谢谢林姐姐。”小姑娘将桶放下,从里面拿出几件湿漉漉又脏兮兮沾满草屑的衣服,两只手各自拎着一边抛在水里漂洗,没一会儿草屑便被重开了,便又拉回来用皂荚揉搓。
林晚很快就洗完了衣服,将拧干的衣服放在木盆里,然后就站在原地玩水,直到小姑娘洗完衣服拧干准备走:“林姐姐,我洗好了。”
“嗯,那就回去吧。”林晚点点头。
小姑娘拎着木桶上了岸,回头看到林晚端起木盆也准备走了,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偷偷的笑了笑,眉眼弯弯的特别可爱。
看到林晚上来,她朝林晚挥挥手,转身拎着木桶飞快的跑了。
回到家里,小姑娘连衣服都没晾,跑进房间里,对躺在床上的许母低声说道:“娘,我看到了刚刚哥哥救的林知青,她让我叫她林姐姐,还故意等我洗完了衣服才走,她跟传言中的一点儿都不一样,我好喜欢她,好想让她快点做我嫂嫂。”
许母揉揉小姑娘的头,眼里带着几分愁绪:“出去别乱跟人提起,知道吗?”
“嗯嗯,我知道的。”小姑娘跑出去晾衣服,见到哥哥想到林晚,便傻乐起来。
许则同皱眉看了一眼小傻子,嫌弃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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