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臂竟是我自己
徐柔却说：“我来找圣诞礼物啊。”
“我不信。”艾悠一脸怀疑，“考试前一个人跑到档案室来拿礼物？你自己听听像话吗？”
“我也不想啊。”徐柔幽幽地叹了口气，“还不是二哥，他这两天在综艺里挖野菜，说要让我也体验一下寻宝的快乐，所以就让人把我的圣诞礼物藏起来。我都找一下午了，上一条线索还让我做出相应的舞蹈动作解锁房间，最后显示就在档案室里。”
……怪不得刚才咚咚咚的，还突然劈叉。
虽然听起来有些离谱，但这玩意确实符合徐呈星的画风，艾悠将信将疑：“那你给二哥打个电话证明一下。”
徐柔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拍着艾悠的肩膀安慰：“在这方面你可千万别难过，二哥的礼物吧，一向属于正常人见了都得迷惑的东西。”
不过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视频电话。
铃声响了足有一分钟，那边才终于接通。
徐呈星不知道正在做什么，一头银发乱七八糟还不如鸡窝，整个人在狂风中左摇右晃，活像下一秒就要原地升天，开口就是一副破锣嗓子：
“柔柔——你有什么事？哥正开拖拉机下坡呢！”
徐柔看上去有点嫌弃，不过还是语气温和：“你送我的圣诞礼物是不是在档案室？”
“什么？档什么室？”徐呈星忽然歪出了镜头，“哎呦我cao——操作真不容易，颠死我了——那什么，柔柔你刚说什么暗室来着？”
徐柔耐心地重复：“礼物，档案室。”
“啊对对对，礼物你找到了吗？我不知道在哪啊，有个路人甲自告奋勇把它藏起来了——哎哎哎哎我的手机！”
画面突然跳跃起来，几个挪移之后“啪嚓”躺平，又被硕大的轮胎碾过。
电话自动挂断，徐柔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回你相信了吧？”
艾悠神色复杂：“你那本《拖拉机驾驶与维修艺术》学的咋样了？”
徐柔沉默片刻，露出一个堪称痛苦的表情：“你好好考，一定要超过我当年级第二。”
艾悠叹了口气：“看命吧。”
徐柔又问：“所以你来这边是做什么？”
整件事的疑点还是太多，艾悠端详着她的脸色，试探性地说：“我听说今天下午会有人来偷期末考试的答案，所以来抓小偷。”
徐柔眨眨眼睛，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我就知道跟着你肯定有瓜吃，带我一个吧？”
艾悠点了点头：“可以啊。”
徐柔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先进去把二哥的礼物取出来吧？”
艾悠摇摇头：“先别去，里面的监控好像坏了，要是这题真的丢了，你今天进去可就说不清了。”
徐柔后怕地点点头，跟着她躲进厕所角落。
两人一起盯着镜子的反光，没过五分钟就开始犯困。
艾悠用胳膊肘杵杵徐柔：“你别打哈欠了，这玩意传染的。”
徐柔按了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没办法，我饿得头晕，要不吃点东西吧？”
艾悠摸摸裤兜，比脸还干净。
徐柔从背包里翻出两桶泡面：“刚刚路过小卖部买的，准备当这几天的晚饭来着。”
艾悠随便挑了其中一个，掂在手里忽然觉得不对，深深皱眉道：“这桶怎么这么轻？”
想起那个倒霉催的倒霉符，艾悠迟疑道：“该不会没有调料包吧？”
徐柔不在意地说：“哪有那么衰，我觉得两个都差不多啊，要不咱俩换换？”
艾悠从善如流。
两人一同打开泡面。
徐柔表情复杂：“居然真的没有调料啊。”
艾悠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总比我好。”
“怎么可能？”徐柔嘀咕一声，“我可是一包调料都没有，难道你没叉子？”
说着凑过来一看，也沉默了。
怎么说呢，这东西少得实在很有技巧。
徐柔没有调料。
而艾悠只有调料……没有面。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谁更倒霉，幸好两人搭伴，还能互补。
徐柔拿着二合一的泡面去加水，艾悠继续盯着档案室门口，兜里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接连响了六回。
第一条是简亭舟发来的：【刚才广播通报说期末考试题泄露了，学校现在正在查偷题的人，全班除了你都到齐了，你在哪？】
艾悠一惊。
档案室这一层的广播恰好是封闭的，她还没有听到任何消息。
不是，考试还没开始，档案室她也还没来得及进去，怎么就已经有人举报了呢？
这跟原著里盘好的剧情也不一样啊。
再看后面五条，全是同桌杨丽的信息：
【我去！谁这么大胆敢偷题啊！咱们学校的自考卷卖出去可是一大笔钱呢。】
【你怎么还不回来？】
【这么大的事你不回来吃瓜，是在哪里痴痴地望着谁呢？】
【听说是有人举报，现在全校领导都往档案室去了，就等着看能不能抓现行呢】
【哈哈哈哈哈你说到底是哪个二臂这么倒霉？】
艾悠抖着手回复一句：
【杨丽丽，你猜我为什么没回来？】
杨丽的回复艾悠没有再看，当机立断站了起来：“徐柔！你在哪呢！快快快快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事实证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事情往往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响起，对方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如跟我聊聊，你们到底是怎么个来不及？”
艾悠：“咳，其实我们就是……急着过平安夜，那什么，好久不见了主任，您一切平安吧？”
果然这辈子只要见到教导主任的大秃头，就一定没好事。
热水房在厕所隔壁的一个小间，什么都没听到的徐柔端着泡面走出来，一边还在念叨着：“我就说这泡面怎么缺斤短两，刚才看了一眼，我买的居然是康帅傅，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真的是拴q……我拴、拴、主……主任您好。”
教导主任黑着一张脸收缴了泡面，单手托着桶底开始批评：“你们想干什么？啊？我问你们这是想干什么？别人上自习，你们两个在厕所里吃泡面！吃的还是盗版！你说说你们还有个学生的样子吗？啊？”
从教三十年的功力声震寰宇，可怜的“康帅傅”显然比不上艾悠的厚脸皮，教导主任话音一落，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娇滴滴地裂开了。
还是从纤薄的底座开始逐渐撕裂、流淌。
首先是酸辣牛肉的汤汁。
然后是半软半硬的面饼。
还有两片小小的绿菜叶子……
徐柔脸皮薄，早已经恨不得两眼一翻晕过去。
艾悠翻遍了兜，恨不得拿自己的衣服去给教导主任擦手。
教导主任瞪她一眼：“站在那别动，从现在开始，在排除偷题的嫌疑之前，你们两个谁也不许离开我的视线！现在跟我去教务处！”
艾悠乖乖点头，老老实实跟在主任后面。
惦记着自己的倒霉属性，还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地上的泡面汤，终于安全地走出了厕所。
——奈何队友拉胯，心虚走神的徐柔一脚踩上面条，然后把艾悠推了个趔趄。
原书女主当然是不会有事的，就连打滑的动作都无比优美。
而艾悠堂堂一届炮灰，当然是一头撞在墙上，动静之大，就连教导主任见了都忍不住开口：“撞墙以示清白也没用，我们只看证据。”
艾悠捂着头上的大包泪眼汪汪：“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
徐柔满心愧疚：“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我马上就去医务室给你找药，我……噗嗤，对不起艾悠，但是你能把脸放平吗？皱得像个大苦瓜。”
我一般不笑的，除非真的忍不住。
艾悠走出大楼才看见杨丽说的全校领导，泱泱一大片光头反射着地上的雪光，艾悠一眼望去就觉得有点雪盲发作。
五分钟后校医给艾悠看头，十几个校领导就默默地站在周围，眼神凛冽，气质严肃。
校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忍不住小声问：“你犯了什么事了？”
艾悠当然只承认自己干过的，于是坦坦荡荡地说：“我有罪，我吃盗版泡面康帅傅，还把面漏在教导主任手上。”
校医目露鄙夷：“吃盗版是真的衰，不过我以前倒是不知道，教导主任居然是这么大的腕。”
艾悠沉痛地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于是校医把艾悠送出门时，还顺便给教导主任赠送了一大包创可贴说：“您慢走，没事常来哈。”
教导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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