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鉴湖。
乌醒石和穆子同在岸边漫步。
上午的集会结束后，乌醒石心情不错。在客栈里短暂地休息过后，乌醒石就要到鉴湖来玩儿。穆子同当然也得跟着去呀，他肩负着保护乌醒石的责任。
“左丘会相信我们吗？”穆子同问。看来他的心里没底。
乌醒石一笑：“子同，放心吧，我料定，左丘已经信了。”
“今天你说了句诗，我看这一招很管用。”穆子同说。
“我那不是一招。我是顺口说的，原来可没想说。那一会儿，神思有些恍惚。想起了我爹。幸亏左丘没有再说下去。”乌醒石对自己的失态很不满意。
穆子同：“那，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吧？”
“不会。这件事早晚要让左丘知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我们的计划，一定要慢。只有慢，才是快。”
穆子同笑了：“只有慢，才是快？我要听懂了，我是你儿子。”
乌醒石哈哈大笑：“走吧儿子，老子带你去划船。”
两个人说说笑笑，一改平常的一脸严肃和淡漠。
远远走来了两个人。
穆子同低声道：“前面两个人很奇怪。要小心。”
乌醒石忙仔细看：“哪里奇怪？骑马的就是奇怪吗？”
“你没看见都戴着斗笠吗？那是用布遮住了脸。今天你同阎选和左丘说了那些话，从此我们就不得安生了。”穆子同不看那两个人，低声说。
乌醒石却面露喜悦之色：“我就怕自己没事可干。事越多越好，事越大越好。只要让我觉得今生没有白活，那就什么都齐了。”
说话间那两个骑马的人已经到了跟前。只见马上的人果然在斗笠下面围了一层白纱，没法看见那两个人的脸。两个人都腰中佩剑。他们斜着头，看来也在看乌醒石和穆子同。
就在四个人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马上的两个人忽然拔剑，从马背上纵身一跃，直扑向乌、穆两个人。
穆子同也不拔剑，以剑鞘接住第一个人的这一剑，借力顺势一个转身，又接住了第二个人的剑招。
这一瞬间就接住了两个人的剑招，让那两个人着实吃了一惊。
只见第一个扑上来的人这时忽然把剑往地上一丢，伸出双手一下从后面抱住了穆子同，同时在穆子同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穆子同被这个人忽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抱住。这是什么招式？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那人在耳边说的几个字却让穆子同一下听出了来者是谁，所以也就没反抗，反而没忍住笑。
穆子同被抱住，另一个蒙面人也不管这些，挺剑支取乌醒石。
乌醒石一怔。他是看着穆子同的表现如此异常，所以一怔。
那人一剑刺来，乌醒石却没有动。
剑尖已经到了乌醒石的身体了，乌醒石也没有躲的意思。
这倒让蒙面者很是吃惊。只见他将剑身忽然往外一斜，剑身停留在了乌醒石的脖子前。那人立住，喝道：“为什么不躲？”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乌醒石笑笑：“何必要躲。死在左小姐的剑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持剑的那人一把把斗笠摘下来，丢到地上：“不好玩！”
果然是左玉。她收了剑，转过脸，看着穆子同和后面那个抱着他的人。
那人松开了手，也摘下了斗笠。是欧阳炯。
三个男人哈哈大笑。
左玉说：“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欧阳炯忙过来，拾起了自己的剑，又拾起了左玉丢的斗笠，递给左玉：“大小姐，一个武功远在你我之上，一个又绝顶聪明。别玩儿啦，再玩儿下去，最后咱俩死得更惨。”
欧阳炯冲乌、穆两个人一拱手：“开个玩笑，兄弟们不要怪罪。”
乌醒石和穆子同打着哈哈。
“你，怎么不还手呀？”左玉冲乌醒石质问。
乌醒石笑道：“我不能出手啊。若是出手，小姐就会更吃惊的。”
穆子同道：“左小姐，我家公子不会武功。”
这一下倒让左玉吃了一惊：“啊？你不会武功？”
欧阳炯也很吃惊：“不会吧。不可能！”
乌醒石笑着说：“普通的武功我不屑于学，我只会高深的武功。”
左玉：“那你给我露两手高深的。”
“我只见过你一次，却在你蒙面的情况下认出了你。这还不高深！”乌醒石说。
欧阳炯说道：“别说，是挺厉害，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乌醒石：“很简单。子同放弃了挣扎，这证明他应该认识你们，知道我不会有风险。左小姐身形不像是个男子，出手也不没有狠劲儿，再一说话带着女声，这不就猜出来了。”
“女的就是我吗？”左玉已经很吃惊于自己那么轻易地就被人认出来，所以再追问一句。
“问题是，”乌醒石说，“湖州城里，我只认识你一个姑娘啊，还是上午刚刚认识的。”
欧阳炯拍着手笑道：“精彩，精彩！乌公子果然是绝顶聪明，愚兄佩服。”
左玉还不死心：“你说你不会武功，我可不信。”
说着话，右拳已经出去，直向乌醒石面门而去。乌醒石向后一仰，重心不稳险些倒在地上。穆子同早就闪过去，伸手从背后托住了乌醒石。
左玉道：“看样子还真是不会武功。乌公子，对不住了。”
欧阳炯说：“哎呀，那次你初到湖州城，在江上以一曲箫声为动力，开动船只。我和阎选都看见了，都认定你的功力一定非常人能及。”
乌醒石和穆子同笑了。穆子同道：“现在没事，不如就找一条船，在这鉴湖之上，感受一下我家公子箫声的威力如何？”
“那是最好，一定是神仙境界。”欧阳炯哈哈大笑。
“那一定是很好玩儿的。走，欧阳叔叔，你出钱租船，待会再出钱买茶。”左玉笑了。
不得不承认，左玉确实长得很美。
欧阳炯说：“那也可以。钱不是问题，只要大家有兴致就好。”
欧阳炯领着几个人往前走：“前面就有个码头，我的女儿丹儿最喜欢在这儿坐船玩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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