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章无巧不成书
小店小生意，当天准备的食材只要有剩都算是浪费，多保存一天都是在增加成本，因此上烤肉的速度并不快。
女孩点完了菜便去到了后厨忙活，店里不至于只有她一个人兼任所有职位，可大体上也就是两三人。
过了几分钟，女孩端着杯啤酒放到了李长安的桌上，还有一小碟炸过的小鱼和椒盐的蘸碟。
女孩笑道：“这个是送您的，也适合下酒，现在酒馆是我在打理，还希望您以后多多关照。”
犹豫了几秒后李长安点点头：“好！”
女孩也未多想，当是客气的答复，能不能留下那些老客人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欠了欠身也就回了吧台。
过了快一个小时五斤烤肉才端了上来，女孩连声道歉。
“没关系，这个时间刚好。”李长安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碍。
女孩带着歉意走了下去，还有一半的烤肉需要处理，炉子太小，一开始就不应该贪心放上太多肉，否则也不会焦了一半。
她是羞也是自责，前头还请人以后多照顾，后脚就出了这档事，倒是一时忘了这里实际上只是酒馆。
李长安当然是真的不介意，以他的嗅觉自然能够闻到后厨里传来的焦味，没有端上烧焦的烤肉已经算是店家的良心。
不过他本还算快的进食速度也就慢了下来，他吃东西向来小口，只是咽的较快，不会在吃饭上花太多时间。
烤肉是米城风俗的一整块，烤成了恰到好处的焦糖色，肉汁滑落，油香四溢。
配了两把刀，一把切肉，一把切边上的半块面包，切下肉片用面包裹住，涂上大蒜和葡萄酒等熬成的酱汁，算是市井里常见的吃食。
肉是人造肉，价格不高，口感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就店里特制的酱汁勉强能算是特色。
客人渐渐多了起来，算起来是一般民众的下班时间，除了某些本身有加班需求的职业。
酒馆里开始热闹，李长安坐在角落，听着他们在抱怨自己的薪水太少，有人在抱怨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抱怨为多，借酒消愁的也多，分享快乐的不多，且还是一些李长安无法理解的。
例如找到了有钱的女友或是男友，又或是在炫耀自己的情史，而对李长安来说，说这些话应该是在私下里悄悄的。
酒馆的老板，也就是那个年轻的女孩，明显有些忙不过来，也许是迫不得已接手了酒馆，以前从未熟悉过。
不过没多久后来了个年纪看着与她相仿的男生，换上了侍应的衣服开始招待客人，男生似乎要习惯这种场面，来往于顾客之间游刃有余。
“真好啊。”李长安轻声感叹。
另一头的角落里发生了争吵，似乎是有客人对酒水的价格不满意，尽管酒馆喧闹，李长安也能听见男孩在那里赔着不是。
“抱歉抱歉，最近不是有庆典嘛，所以城里的酒水供应有限，我们的进价也高了不少，客人您多担待。”
哪怕解释了一遍，对方还是不依不饶，嘴里说着不太干净的话，男孩只是赔着笑脸解释。
直到边上有其他老顾客看不下去说了几句，那人才磨磨唧唧的点完了酒，算是揭过。
李长安放下了刀子。
门外走进个穿着军装的士兵，昂首挺胸，走到了吧台前拍了拍桌子，高声喝道：“老板呢？”
女孩从后厨快步走出，脸色微微一边，干笑道：“长官，要喝点什么吗？”
“别说那些没用的。”士兵冷着脸一摆手：“送十箱酒去我们驻地，何校官要的。”
女孩略一犹豫，低声道：“长官，店里酒水也不多了，您看能不能先把上个月挂的账结了。”
“什么话！”士兵用力一拍吧台，斥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会拖欠你的钱！”
说完之后士兵眉头一挑，嘴角泛起一丝莫名笑意：“结账也好，免得被人说闲话，不过总得亲自交给你比较好吧？
不如这样，你带着酒和我去一趟驻地，让何校官亲自结给你，到时候我再送你回来好了，如何？”
女孩犹豫了，这些人挂的账可不是个小数目，能要回来当然好，可是跟去一趟驻地...
“长官，这店里太忙，我们老板走不开，我去给您送。”男孩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近前，笑容和煦看不出什么异样。
“滚一边去！”士兵一把将男孩推倒在地，也不再掩饰：“话我是放在这了，想要钱，那就你亲自跟我过去拿！”
李长安将最后一片肉放入口中，叼着块面包站起身，手里握着把切肉的刀。
女孩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好，我去！”
“不行啊。”男孩慌忙爬起身，始终保持的笑容不再，只有无法按下的惊慌。
“没事，店里你先帮我看着，大不了再挂一个月的账就是了。”女孩甜甜一笑，又看向士兵：“麻烦长官陪我去搬一下酒。”
士兵搓了搓手：“好说好说，车子就停在外面，我陪你去搬。”
“不如我也来帮忙吧。”本停下脚步的李长安再次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切肉刀丢到吧台上。
士兵转过头来，微微皱眉：“罗塞！你怎么在这里？何长官正找你，正好跟我走一趟...你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
“先搬东西吧，别让何长官等急了。”李长安微微一笑。
虽说有些惊讶这幅脸庞竟然和这士兵相识，但并不碍事。
通通不碍事。
“也行，待会儿被骂的还是我。”士兵皱着眉：“总感觉怪怪的...”
跟着女孩去了酒窖将酒搬上士兵开来的皮卡车，李长安坐在了后座上，他的边上就是酒馆的女孩。
“知道我是谁以后，你似乎很怕我？”李长安看着边上的女孩。
他自然能分辨出女孩前后的变化，从士兵叫出罗塞这个名字之后，女孩始终在躲避着他的目光。
“我...”女孩咽了咽唾沫：“我只是胆小。”
李长安点点头：“看来罗塞这个名字在你们眼里不是什么好人。”
开车的士兵嗤笑一声：“你今天真的很奇怪，整个东城区都知道你罗塞是什么人，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是好人吧。”
“那倒不是。”李长安笑了笑：“我只是觉得我的名字没那么厉害，你听过一个叫李长安的名字吗？”
“李长安？别闹了，现在谁不知道，法城灭了兄弟会那个对吧？”士兵的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干嘛突然提这个人？”
李长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女孩问道：“看你的表情应该也知道李长安，那么李长安和罗塞，你更怕哪个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孩往车门的方向缩了缩。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李长安耸耸肩靠在了椅背上。
他的名字真的不够响亮，或许还是杀的人太少，和这个‘罗塞’相比，女孩竟然还更害怕罗塞！
车子忽然一个急刹，前座的士兵掏出腰上的手枪对准了李长安的脑门。
“我忽然想起来你有什么不对劲，你可从来不说‘何长官’三个字，而且你从来不戴帽子...”
话音未落，士兵的脑袋如高处坠落的西瓜轰然炸裂。
李长安抬手抹去车里的血污，吸收了士兵的尸体后坐到了驾驶位上，回头朝着已经完全呆滞的女孩微微一笑。
“麻烦你指个路了，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给我讲讲属于罗塞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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