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竟然中选
御前小太监见皇帝面色不悦，对这完颜佳玉非常不满意。刚想开口念出结果，便被身后的太监总管狠狠捣了一下后背。
太后娘娘用一双保养得宜的手端起茶杯，浅饮一口，慢悠悠地开口道：“依哀家之见……”
所有人都没想到，不过一个小小的秀女，太后娘娘也会做出指示。
风清阁中一片安静，都在等着太后的旨意。佳玉没想到会横生变故，握成拳头的手心里已满是汗渍。
“完颜佳玉，留！”
佳玉只觉晴天霹雳，突然感觉到被那变态老爷打过的耳朵又嗡嗡作响。一时间竟忘了谢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巨大的喜悦冲击到了。
皇帝向太后哀怨地看了一眼，表明自己都这把岁数，真的不喜欢这种读不懂眼色，大胆无畏的小姑娘。
太后娘娘安抚性地拍了拍皇帝的手，示意自己已作出如此决定，让他先依着自己来。
慈祥的女声悠悠响起：“佳玉，本宫念在你家世代为国，忠心不二的份上，直接赏赐你嫔位如何？”
佳玉恨不得捶死这老太太，哪还顾得上受封位分是否尊贵。
她只想回到民间，快快活活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有机会便广施善缘，免费治病救人，岂不乐哉！
“臣女多谢娘娘恩典，只是我乃儒家子，圣人教诲不应从后宫邀宠。需用自己的德行和知识帮助别人，获得真正的尊崇。”
说完佳玉便恭恭敬敬地行了拜礼，希望太后能听了自己这番离经叛道的话后收回成命。
高高在上，坐于凤位的太后娘娘凝视佳玉片刻，忽然开怀大笑：“你放心，我说你行就行。咱们爱新觉罗家，正要娶像你这样的好姑娘。”
太后娘娘素手轻挥，亲自将牌子留下。皇上拿自己的亲娘也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让小太监赐下绢花。
毕竟是在两位天下至尊的面前，佳玉也不好多显露出情绪。等出了阁，脸色才瞬间垮下，盯着手中的绢花欲哭无泪。
明明一开始皇帝都不想留自己了，怎么太后娘娘还横插一脚看重我呢？是不是完颜罗察这死老头跟太后交情匪浅，她才这么积极地留我入宫？
佳玉紧捏着手中的花梗，一脸欲哭无泪地随着宫女往天华门走去。
一路上还引起了几个小宫女太监的好奇，别的姑娘们中了选都是兴高采烈喜气洋洋，偏偏这姑娘倒生无可恋，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场。
中了选的秀女都要先被家人领回府中，由各位管教嬷嬷到各人家中进行短暂培训。最后收到圣旨，是成为皇帝的妃嫔还是指派给各个王子皇孙，这样一套选秀的流程才算结束。
完颜家早就派人在天华门外等待，知道自家姑娘中了选，各个都兴奋异常。
早有机灵的小厮赶回家中将喜报告诉众人，完颜老爷和夫人知道自家女儿被宫里留了牌子，都大喜过望。
完颜罗察甚至已经开始畅想将来女儿进宫便封为一宫主位，生下皇子且颇得圣宠。
自己也凭借她的助力在前朝混的风生水起，官拜一品，人人称羡的美好未来。
这份展望未来的期许在女儿回来后被无情地打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醒醒吧。”佳玉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梦，“皇上根本就不喜欢我，都想让我直接滚蛋。”
“要不是太后娘娘非要留我，我现在应该是落了选。”
完颜老爷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本来还想指望她得了皇上的宠爱，结果主子压根就不喜欢她。
完颜夫人见情况不对，赶紧来打圆场：“若不能进宫封为娘娘，能指婚给哪位皇子也很好呀。”
佳玉简直无语到极点，这阿姨还真能自我安慰。
“你觉得一个不讨上面喜欢的女人，能被指给什么好亲事？”
完颜老爷捏着花白的胡须，还想做最后挣扎：“这不一定，等会儿我就进宫求见太后娘娘，请她老人家做主。”
想想又怒气丛生，指着佳玉的鼻子骂：“你这丧门星，肯定见了圣人还是一副苦瓜脸，没得让人厌烦。”
“本来还想让你给家族里争光，谁知你是个吊车尾。”
佳玉可不是那见了亲爹就畏畏缩缩的原身，她毫不畏惧地迎上完颜老爷喷火的双目。
将他的手指轻松拨开，语气淡定从容：“我劝你骂人前先想想清楚，我现在毕竟入了选，已经算半个皇家的人。你再敢拿这种亲爹架子来压我，我就把你的所作所为宣扬得人尽皆知。”
“你不想每天上朝的时候都看见同僚异样的眼光吧？”
被自己亲生闺女好一顿抢白，完颜罗察气得双眼发黑。以前不管自己怎么打骂这丫头，她都是逆来顺受，绝不还口。
谁知就上次昏迷之后，醒来便像得了神威似的。字字句句都要把自己这亲爹呲哒死，丝毫没有闺中女儿的温顺，像个市井泼妇。
“完颜大人，我劝你看清楚形势。以后在这个家里不允许你作威作福，任何事任何人都得按着规矩来。”
说完转身就走，到了门口还不忘扭过头再补一刀：“对了，要是管教嬷嬷到了咱家来，爹爹你最好谨言慎行。”
“要是某些人说话做事惹得本小姐不快，那我不介意和嬷嬷聊聊天，倾吐一下苦水。”
完颜罗察听完她的威胁气得仰倒，一个劲的抚摸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哀叹家门不幸，女儿越大越不服管教。
夫人看这两人斗法，也不敢劝夫君，更不敢招惹女儿，只得蹲在一旁帮他顺气。
主子间的争吵没多久便在府中上下传遍，自家小姐的威名早就降服了府中一干人等。
如今都知道连夫人和老爷都要退居二线，完颜府只有小姐才是当家作主的人。
一时间各处管事们和管家婆子们都来奉承佳玉，连日献进来的都是从前未曾见过的珍贵之物。
佳玉摸着上好的丝绸缎子，品着厨房特意制作的小糕点，翘着脚躺在贵妃榻上晒太阳。
“新儿，我口渴了，把那龙井茶泡得俨俨的送过来。”
“哎，来啦。”青衣小婢打起门帘，熟练地将茶杯递到佳玉跟前。
“小姐，你不用把那些书呀笔呀拿出来装装样子吗？没几天人家宫里的嬷嬷就要来咱们府里了。”
新儿将靠枕轻柔地放在佳玉背后，方便她能躺得更舒适。
满足地喟叹了一声，佳玉简直不想动弹。
这才穿来了几天，她已经被这腐朽的上层生活迷惑，堕落得连杯茶都不愿自己拿着喝。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再懒散下去，估计就连医术都能忘光。
“嚯”地一声，从榻上爬起来，佳玉拍了拍衣服。
“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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