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砍十三刀
宗主?
白岑愣了一瞬。
她的目的是当上宗主,也就是要将眼前人取而代之。
……真是预料之外的碰面。
白岑的心情顿时复杂,再看宗主时眼里也多了些意味不明。
柳沉舟轻轻扫了她一眼,这一眼竟有雷霆万钧的气势,饶是白岑这种意志坚定的,也险些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好在他只是扫过一眼,很快就移了视线,入了上座。
离得远了,那股压在身上的威压才好似淡去了一样,叫白岑松了口气。
面对众人的跪拜,柳沉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把话引回了正题。
“说下去。”
白岑抬头觑了一眼,虽说柳沉舟没有看她,但这话应当是对她说的。
她整了整思绪,正要开口,许如归却先一步跪到了前面。
“宗主有所不知!此女心思狡诈,万般不能……”
他尚没说完,就听台上之人轻声说了句什么。
“聒噪。”
这声音不重,甚至只是像在耳边呢喃,却叫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许如归更是如遭重击,‘普通’一声直接趴在了地面上,与此同时口中溢出了鲜血。
他如搁浅的鱼,似乎是觉得呼吸困难,大口喘息了几声,这才勉强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宗主……赎罪。”
柳沉舟没有说话,但许如归身上一松,他知道这是宗主不再计较的意思。
他不敢再说,连忙退到一边,愤恨的眼神直指白岑。
这出闹剧白岑看在眼里,心里也多了思量。
目前看来,这宗主的实力深不可测,她的前途堪忧啊……
也不知道要挨多少刀才能爬上去。
不过眼下却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察觉到柳沉舟还在等自己说话,白岑连忙收了思绪,毕恭毕敬地行了弟子礼。
“禀宗主,弟子确有冤屈!”
白岑状似愤恨。
“许如归伙同外门弟子齐劲,一同设计弟子,想叫弟子被逐出师门,许如归更是擅用长老身份,把齐劲的武器做了手脚,若不是弟子命大,此时死在比试中的,恐怕就是弟子了!”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有胆子大脑子小的更是直接不忿地发出声。
“你的意思是齐劲师兄为了陷害你,宁可自己身死了?!我看你就是在信口雌黄!仗着师兄去了,便尽可能污蔑他!”
说到一半,大概是他也终于反应过来场上不止他一个人,忙对着柳沉舟拜了又拜。
“宗主!如今死无对证,切不可听信白岑的一面之词啊!”
许如归也是面容扭曲一瞬,再次跪倒在地。
“还请宗主明察!”
柳沉舟卧在长椅上,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什么,白岑心中忐忑,一咬牙跪了下去。
“宗主,弟子有证据!”
“哦?”
柳沉舟挑起了眉毛,示意他继续。
白岑继续道:“先前与齐劲斗法之际,齐劲的木剑蹭划伤弟子,只要查看伤口,是被木剑还是利器所伤,一看便知。”
白岑神色坦然,反观许如归却不是那么明朗了。
他的表情变了变,碍于柳沉舟在场,却是什么狡辩的话都不敢说,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
此时一直在旁的景芍站了出来。
“不如让我看看吧。”
柳沉舟的神情本是古井无波,哪怕是白岑说了利器一事也无甚波动,这会儿景芍站出来,他的眼中才终于起了一丝情绪。
不过那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没叫人看清,就已经是无影无踪。
他看着景芍轻声开口。
“灵淮峰弟子?”
“是。”
景芍毫不畏惧,直直与柳沉舟对视,竟似丝毫感受不到威压一般。
柳沉舟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许如归却是不干了。
“宗主!这女子与白岑本就是一伙的,叫她查伤岂不是……!”
他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
空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甚至他的脚尖都堪堪离开了地面,他面色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柳沉舟语气淡漠。
“你一而再再而三质疑本座,看来是不想活了。”
逢此变故,场上无一人敢发出声响,只能眼睁睁看着许如归的喘息越来越困难,面色逐渐青紫。
就在白岑以为柳沉舟要把他活活掐死的时候,那只看不见的手却徒然一松,许如归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柳沉舟的语气并无波动,甚至有些无聊。
“念在你祖上有功,今日便饶你一命。”
这是直接给他定罪了。
许如归一届金丹能在长老职位混得风生水起,仗着的就是祖上跟着老祖开山的功绩。
柳沉舟继宗主之位后,十年有九年是在闭关,故此许如归虽是听说过宗主可怕,但并未亲眼见过,如今这一遭却是叫他心有戚戚,不敢再造次。
他深切明白,经此一事,他在飞羽宗的日子却不好过了。
柳沉舟仿佛只是顺手捏了一只蚂蚁,蚂蚁心中所想自然是与他无关,他以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解释。
“灵淮峰弟子向来纯善,况且这世上,尚且无人敢在本座面前撒谎。”
得了肯定,景芍却没有什么开心的模样,只是浅浅点头示意。
对于飞羽宗弟子来说,灵淮峰是个神秘又古怪的去处,纵然景芍对柳沉舟少了点尊敬,但在场众人却无人觉得违和。
白岑这会儿倒是庆幸自己当时不察受了些轻伤了。
齐劲自爆,连带着那柄有问题的长剑也灰飞烟灭,若不是伤口还在,还真就叫他逃了去。
伤口自是不必说,虽然浅显,但的确是被利刃所伤,景芍看了一眼便下了结论。
此举一出,又是引来众人哗然。
只是这喧嚣还未起,被柳沉舟的眼光一压,顿时无人敢质疑景芍的决断。
“许如归,你可有话说?”
许如归冷汗直出,眼神也急急地摇摆,最终还是咬牙狡辩。
“宗主明察!此事,此事我确实不知!是齐劲他用障眼法蒙蔽了我啊!”
柳沉舟不置可否,白岑却不能叫他凭空逃过一劫。
白岑冷笑一声。
“哦?你是说齐劲一个筑基弟子,轻而易举就能瞒过所有人的监察?内门比试岂非太过儿戏!”
许如归额间顿时渗出冷汗。
这话说出来,就不仅仅是他的问题了,而是涉及到了整个宗门。
先前给白岑挑选武器的弟子顿时站了出来。
“弟子有事禀告!”
得了同意后,他继续说道:“比试武器皆由弟子检查,台上法阵也有查验功效,本不该发生此事,但弟子想起……”
他说着犹豫了一下,许如归的脸色顿时阴沉,如毒蛇一般注视着他。
他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但许长老确实来过武器处,而且弟子听闻,监管白岑与齐劲比试一事,也是由他自己提议,与旁人换的!”
“宗主明鉴!”
他的话音刚落,许如归就急急开口。
“我也只是担心出现纰漏故此复查,至于监管白岑……”
他咬了咬牙,面色几变,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是我察觉到这名叫白岑的弟子,修为有古怪,怕是练了什么邪功,这才对她多加注意!”
“哦?”
柳沉舟方才一直垂着头,仿佛没有看到这场闹剧一般,听到这儿倒是来了兴致,身子都略微坐直了一些。
白岑察觉到一股视线将她由上而下扫过,她面上不显,心里确实有点紧张。
这宗主看起来有两把刷子,该不会是察觉到什么了吧?
她紧张地把系统面板调出来看了一眼,任外界如何血雨腥风,这面板上倒还是一副岁月静好只等来砍的模样。
许如归还在继续。
“是!宗主有所不知,这白岑先前不过是一个没有灵根的废人,但却一夜筑基!我觉得此事有古怪,却苦于没有证据,又怕打草惊蛇,只能暗中观察,本想找到证据再将此事一并托出,不成想……却害了齐劲那孩子。”
许如归越说越悲愤,甚至眼中都流出了些老泪。
这番颠倒黑白的能力,倒是叫白岑刮目相看了。
柳沉舟像是点名一样,又把话题抛给了白岑。
“那你有什么话说?”
机不可失,白岑知道,这是最好的扳倒许如归的机会。
她连忙正了神色,准备把实情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回宗主,弟子确实是一夜筑基不假,但弟子行得端正,并没有隐瞒此事,反而是许如归,他自己卡在金丹许久,竟然说弟子是靠着秘宝才有此修为,想杀人夺宝!将弟子打成重伤!弟子碍于他的身份,即便说出来也无人敢信,故此低调行事,不成想他却怀恨在心,竟想出了这么个阴毒法子,借刀杀人。”
“一派胡言!”
许如归气得脸红脖子粗,活像被冤枉的真是他一样。
“我身为外门长老,面对古怪之事自然要查个清楚!金丹又如何?我早已不在乎修为!何况宗门规矩,私下相斗乃是大忌,我又怎会与你相斗!再者,即便相斗,你我差着一个境界,此刻又如何能安然站在这儿!”
白岑还没等说什么,反而是景芍先冷笑一声。
“当然是因为有我。”
景芍对着柳沉舟一抱拳。
“我与白岑相识,本就是因为白岑发了求救符,那日我赶来时,白岑已经奄奄一息,胸口的剑伤足以致命!来的若不是我,今日这个闹剧恐怕也没有机会开场了。”
话一出口,在场清醒着的人也察觉到此事的微妙。
若真如景芍所说,二人确实相斗,且许如归下了死手,那他的多番狡辩的确是站不住脚了。
若是白岑先行出手,许如归大可以违背宗规之名处置了她,但他非但没有那么做,反而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生怕旁人知道了一样。
不过许如归在意的却并不是此事。
他面容古怪,神色阴沉。
“你说求救符?”
“正是。”
白岑与景芍二人皆是坦然。
许如归嗤笑一声,面上皆是嘲讽。
“你二人为了诬陷,当真是绞尽脑汁。”
他说着,眼里的得色几乎隐藏不住。
“飞羽宗上下谁人不知,与灵淮峰的求救符早在百年前就从入宗手册上删去了,你二人又如何得知!”
景芍与白岑皆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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