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奴谢陛下恩赏。”弦月将琴放到一边,跪地叩谢。
萧叙靠到御座椅背上,幽幽地盯了一会儿琴,视线转向跪伏在地的弦月,“这琴赐给你,才不算暴殄天物。以你的性子,不会轻易收下此琴。时美人还说了什么?”萧叙声音温和,听不出任何异样。
“弦月十分惶恐。时美人要弦月为她谱新曲,待到明年再赠予她。”
“原来如此。”萧叙眉眼舒展,神情淡然,唇边挂着浅笑,“天色将晚,你还是快启程吧。”
等弦月告退之后,御书房中恢复了方才的寂静,萧叙唇边的浅笑骤然消失,伸手抓过瓷瓶,拿在手中把玩掂量了几下,而后朝着鱼缸重重砸过去。
一道弧线过后,瓷瓶坠入鱼缸之中引起巨大涟漪,他从御座上站起。
侯在书房外的司律见皇帝忽得推门而出。
“陛下?”
“去韶华殿。”萧叙肃然道,四个字简约明了。
当值的御前宫人皆被这气势震慑得该如何应对,陛下平日里除了去韦贵妃的紫宸殿,未去过其他妃嫔的寝殿。
更何况马上就要传膳,皇帝的作息分毫不差,如常绝对没有在此时离开御书房的先例。
萧叙未等龙辇,大步流星地穿过廊下直往韶华殿的方向行去,经过一盏又一盏的琉璃宫灯,斗篷下摆随风微微扬起,
速度之快,身后的御前宫人们须得小跑才能跟上。
韶华殿内,时语冰人还未回来,宫人们皆坐于院中或廊下,三三两两地谈天吃果脯。
萧叙的到来惊得放肆惯了的宫女慌忙跪了一地。
“时美人呢?怎不出来接驾?”司律见皇帝神色肃然,略猜到他是来问罪的,故而也没同韶华殿的人客气,公事公办。
夕儿跪伏在地,“时美人出去散步,还未归来,奴婢这就去找!”
直到亥时过半,时语冰才自己回韶华殿,并未注意到异样,她被丽嫔的宫人打了几巴掌,脸颊上有手印,她嫌丢人便在无人的宫道上来来回回行了一个时辰,等红印消得差不多了才回到寝殿。
甚是疲惫,并未注意到寝殿门口多了好几位宫人,更未注意到司律如门神一般站着,她听见了宫人朝她行礼,只随口说了声平身,略过众人直接推门而入。
坐到梳妆镜前,软弱无力地趴在了桌面上,半响才伸手自行摘下头饰,等到青丝杀并无任何点缀,她去解腰腋间的细带,任凭衣裙直接落到地面上。
不想用晚膳也不想沐浴,只想躺到丝滑软绵的床榻上,好好休息几个时辰,脱到到上半身只余一层抱腹,下半身只余白色瘦长衬裙才停下。
弯腰凑到铜镜之前,细细查看镜中人的脸颊,红印隐约可见。
哎,她长叹了一口气,皇宫果然不是她可以任意驰骋之境,自己位份不高,随便谁都可以将她踩在脚下。
眼睛一瞥,见铜镜中映出对面美人塌,镜子出现了个模糊的身影,时语冰她猛然回转过身靠到梳妆台上。
“啊——”
她失声惊呼,那是一个她熟悉的身影,也是绝不可能出现在韶华殿的人,她近日并不打算再见他。
“回来了?”
时语冰下意识地用双臂挡住了身前,露在外头的雪白肩胛微微颤抖。
他身披黛色披风坐在美人塌上,一手撑在茶几上拖着下颚显得格外闲适,眉目弯弯,眸光流转,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宽肩窄腰,姿色越过皇城第一小倌儿,
这几日的周旋,她悟出几分来,萧叙心情好时会笑,心情不好他也会笑,只不过旁人会遭殃,现在寝殿里只她和皇帝二人,自己也必然成了遭殃的人。
“参见陛下。”时语冰跪下行礼,手指去勾落在地面的衣裳。
“来朕这里。”皇帝的声音轻柔带着蛊惑的意味。
起身一步一步朝着美人塌走去,时语冰手中攥着衣裳,刹那间做出了决定,松开手任由其重新落到地上。
她挺直了腰,粉霞的的一层抱腹将身形勾勒得玲珑有致,浓密的青丝垂下遮住了雪背,来到皇帝面前。
萧叙长臂一伸,环过纤腰将时语冰虏到了腿上。突然拉近距离,时语冰还未做好准备,脸上再无平日里的谄媚之色,一双眼眸睁得圆圆的。
惊愕在她脸上蜻蜓点水般飞跃而过,时语冰振作起来,手臂环住了萧叙的肩背,“陛下深夜前来,有何吩咐?”
冰凉的指尖落在她额角上,沿着脸颊轻轻往下,绕至颈后。
时语轻咬唇瓣,猜不透皇帝的喜怒,他像是在亲近她,却并非真正如此。她擅长察言观色,此刻的皇帝与来教坊中寻欢作乐的男人大相径庭,眼眸只中毫无沉醉的神色,清醒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薄怒。
所以她不敢像前几日那般顺势就这么勾引他,而是无力地任由其摆布。
自脖顺着脊柱,分分寸寸,慢条斯理,恍若匕首刀刃一般,时语冰觉得自己正在被凌迟,或者是凌迟前夕。
一直到指尖落到了抱腹系在后腰的细带上,轻轻挑起。
“琴呢?”
他的指尖暴雨那夜的场景重新浮现在她眼前,时语冰心中慌乱,未听清皇帝忽然的发问,“陛下说什么?”
皇帝贴到她的耳边,手上动作未停,系着的结被轻易解开了,“朕今夜想听你弹琴。”
琴?争流?
“嫔妾今夜不适,可否改日再弹琴给陛下听。”
“朕久病成医。”皇帝倾身,温柔的话语被蜜糖缠裹着,“哪里不适?只管告诉朕。”
她领略过他的本事,怕极了他那双看似无暇的手,微微向后退开,岂料拖着她腰的手臂忽得也松开了。
时语冰一下失去支撑,忽然往后跌了下去。
“诶?”
慌乱间她胡乱抓取,始作俑者反而移开了手臂。
咚——
她仰后摔落,雪背狠狠地撞到在了美人塌上,塌上并未换上冬季用的软绵垫子,只有一层丝滑锦缎,乌黑的青丝散乱地铺陈开来。
呜——
背后生疼,时语冰目光空洞地望着头顶上方,她有九条命都不够跟这只老狐狸耗的。
眼看着萧叙倾身过来,挡住了她头顶的光线,从她这个角度,视线正好越过宽松衣襟,延展到了胸膛以下。
其实每次面对萧叙,时语冰都想做一件可能会被砍头的事,就是触摸那坚韧紧实且轮廓分明的腹。抛开别的不论,君王美色颇为诱人,雪肌白得堪比那白色宫缎,身形窄长,她不禁浮想联翩。
手指轻点着胸膛,冰凉雪白皮肤下的肌理格外坚实,学着他方才的举动,沿着浅壑往下。
茶白色锦衣杀沾染了紫檀木的熏香,四周的空气因此都变得清甜了几分,萧叙乌黑的青丝垂下,发梢饶了个圈盘到她肩胛上,细细软软的。
萧叙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似蝶翼,盯着那只柔弱无骨却胆大包天的手。
若他为女人,定是个足以祸国殃民的绝世美人,时语冰心想。
一双眼睛游离于衣襟之下的鲜活躯体,摊开手心贴上,严丝合缝。
皮肤表层的温度低于她掌心的温度,带着些许凉意,停留了几息,感觉到掌下那随着呼吸的微微起伏,以及渐渐升起的暖意,如同想象的一般。
“还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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