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心上沙洲

平澜沉浸在那道绚烂的彩霞之中，她静静地站在教室的窗边，目光穿过玻璃直投向远处操场上的熙熙攘攘。篮球场上，张峻豪如一团烈火，随着他跳跃投篮的身影，他成为了那片光景中最引人注目的存在。而平澜，无声地在心中为他喝彩，她的脸颊微红，不知是夕阳的倒映，还是涌动的心潮。
  “那个人，很帅吧？”一双调皮的眼睛在平澜的侧面出现，唐杨的冷语调侃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被打断了思绪的平澜一愣，随即腼腆地微笑，“真是的，不要总是取笑我。”
  “取笑你？”唐杨瞬间换上了严肃的面容，“我只是在关心我们的校园女神对哪位男神有意。”
  “女神？别玩笑了，我哪里配啊。”平澜的声音轻轻地，如划过水面的羽毛，带着几分自嘲。
  唐杨眯起眼，勾起嘴角，“怎么不配？你不知道吗，你的故事已经在校园里流传了。”
  “什么故事？”向来谨慎的平澜忍不住好奇心，她的声线中带着几分颤抖。
  “哈，你不知道自己在暗恋英俊的篮球明星张峻豪吗？”
  平澜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心中开始慌乱，她本就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在这种流言面前更是束手无策。
  “放心啦，没人会嘲笑你的。”芳华从黑板旁的位置走来，手里捧着几本厚重的参考书，她的声音宛如春风，带着温暖和鼓励。
  平澜握紧了双手，“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芳华放下书本，坐在平澜旁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知道又怎样？这个年纪，有什么不可以暗恋呢？”
  “我不想让这种事情影响学习。”平澜的目光恢复了平静，但心中的那个名叫张峻豪的身影，却更加清晰。
  此时，芳华的目光忽然转移到了窗外。平澜和唐杨随着她的目光扭头，只见陆瑾宇带着几个篮球队的成员，正向张峻豪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向教学楼这边走来。在他们的身后，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几道喧嚣的声音破坏了这黄昏的宁静。
  “咦？你们几个在这里干嘛呢？”正是杨文，她将笔记本电脑放在第一排的桌子上，仿佛是做好了长谈的准备。
  随着这些人的出现，一幕接一幕的场景仿佛预告着未来的波澜。芳华与陆瑾宇的暗涌、张峻豪与唐杨的微妙关系，以及平澜悄然成长的心路历程……
  夕阳依旧灿烂，篮球场上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校园生活的序幕慢慢拉起，青春的剧本正在落笔，而平澜的故事，也即将翻开崭新的一页。
  “既然你看不懂，我们说说这个题吧？”张峻豪张口说助人的话的时候，骨子里平常妥当妥贴。
  空气里先是恰逢其会的持续一分钟的鼓掌声。结束了，就像存心一好的曲子和合辙押韵的歌词十分搭调。
  平澜安静着头，说出自己的困惑。是压抑已久的须于英语考分一雪前耻的野心，那后来掐在唐杨领悟力薄弱命脉的演讲，自然的多余的话，是潜心贯注的言说者内心的告白。
  平澜从没期待过为人师者，甚至因此笑道当初想要传播智慧的光芒，到这一刻已像果核卡在脖间，徒留的是果实的渣滓，空而无实。
  来下课的铃声忽如久旱过后的雨露，依然借高考重生的她，便又向生命重展的修护照，她深深望了张峻豪一眼，心存道不尽数的一丝感激。
  承蒙关照，承蒙抬爱。
  像篮球进入篮筐的声音，进入灵魂的安定感一点点地在落实了。第一格一格地并拢着逐梦的行李箱车轮，都刻下了追梦少女跋涉的足迹，球场的骄阳与过往，情书与过往惨败的成绩，不止是过往，它是现在，它是来者的一切一切的瑚暗礁，藻泽摇荡，没有暮鼓晨钟，总是追追赶赶的太阳月亮的出现，直至后方，嘲诮的身影与对望。
  平澜与芳华终将与她们过去，现在，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击掌嘶喊罢胜。
  深的洞，长的路，还有巨大的温差，以人心为衡器的尺度，都在诉说奋不顾身的追梦赤子心。
  醒来已是不能再靠近比赛的小镇第八个清晨。
  那天的谈话，已经成为狭小空间里的人们等待的瓜，在受众期待的进程中，总是会不经意间到来。或者说，唐杨的眼泪不在于此。狭小空间里的人情感都很充沛，有人在囿于时局的难过里，有人在自我意识形态的困惑里，还有人满眼将爱未爱的样子，他们都在于此，也被这个狭小的空间饶有兴趣地包裹着。
  有很长一段时间里，唐杨都是一颗善良坚强的理想种子，在平澜的意识里发芽长大。取代了最初与张峻豪的爱情诗篇，对于唐杨，平澜总是心怀感谢，利己之下尚存的善意，比一无所有更值得期许。
  可他们身处的总是单选的答题卡，爱恨两难全。甚至在本文发出时，他们谁都不期待和解，更别提冰释前嫌。电台歌曲依旧动人，风花雪月之下，本来就不该正义凛然。时间骂了平澜，却馈赠了她很不错的人生导师。她不是张峻豪的唯粉，也不会认知垄断，她只是跳跃在情境的独木桥上想，她喜欢的男孩子在隔空示意喜欢她，这真的很美好，没理由让这份钟爱贬值。
  那是她第一次与人争吵。芳华和平澜从未争吵过，他们的情感类似于青山之于绿水，多一分嫌拥堵，少一分嫌空洞；可遇不可求，且行且珍惜。长期岑寂在个人世界里的芳华，同样被狭窄世界里的孤独包裹，然心之所向无以名状。在其他人眼里，她是转学生，除了平澜这位闺中密友外，没有建树其他的人脉，理所当然跌入莫名的群体里。
  她从不因这些而难堪，也从不以此划算得失。她埋首的卷面上工整清晰，或多或少的笔色勾勒出她每个阶段的心理动态，关于陆瑾宇，她喜欢那么长时间，无人知晓陆瑾宇是何时来的了她心上的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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