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做了不同的选择，成为了不同的人
“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季小楠好奇道。
骆瑶轻笑着：“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聊聊关于在你回忆里挥之不去的那个人，他对你来讲应该不仅仅是回忆吧！”
过去像个禁区，一旦触碰就会点燃导火索，而有些人却想让它烧个精光。
到了骆家门口，熄了火，季小楠才敢再次提及，那个在青春里留下印记的男孩。
“他叫章牧，是我的高中同学，他也是浅陌一中初中部直升上来的。那时候还没有校园榜，但上下两届的学生都知道他，因为在一个班级很快就熟络了。
那时候我们约好要上同一所大学，也都如愿以偿的考进法学院，一切都太顺利了，好像只要我想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那时候年纪小，以为一切都不会变，以为章牧和别人不一样。
毕竟我们的梦想都是法学，目标都是当一名律师，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和对方并着肩向前走，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最后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
大四我们约定好大学毕业就结婚，临近毕业有个女孩来找我，简直是晴天霹雳，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她怀孕了，孩子是章牧的。
已经给过他机会，但是他在我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就后悔做了这个决定。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分手一周后他结婚了。”
回过神时，估摸着过了一分钟，骆瑶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小楠：“章牧？这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杂志封面上见到过。”
“听大学同学说，他毕业后进了家里的律所。”
时至今日，骆瑶才彻底清楚，季小楠口中那人是现如今小有名气的律师。
封面上的人长相、名字都散发着清冷，丝毫瞧不出有那样的过往。
而季小楠自高中入学至高中毕业时的高考状元，在浅陌提及也会有人知晓，当年的高考状元在大学同样是个法学天才，却在大学毕业跨专业进了东华影视。
季小楠并未继续讲下去，而是提起了另一位：“知道当年我为什么选择带江皎嘛？起初他并不是我的艺人。”
“因为他们有点像？”骆瑶并不确定，她并未见过季小楠口中的章牧，仅仅凭一段话无法将人在脑海刻画出模子来。
只有一个模糊的影，依稀有些像十几岁时的江皎，而两人却走了不同的道路，章牧如愿以偿当了律师，江皎顺利继承公司。
季小楠笑道：“那天原本请了假，刚出公司电梯就看到两个小孩走进来，江皎和章牧有一个共同点，扔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瞧见。吸引眼球成为焦点是基本条件，之后去找了副总要人，准确的说人是我抢来的。”
骆瑶听出了言外之意：人是抢来的，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可是，他们从来都不是同一种人，换句话来讲，做了不同的选择，他们变成了不同的人。
正如起初，季小楠从没想过两人会在一起多久，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而之后江皎的每个决定，好像都在向她证明，他不是章牧，从来都不是。
江皎的人生里不只有每步的计划，同时也有骆瑶，一旦二者起了冲突，他会果断更改或是放弃前者。
而章牧会做什么决定，季小楠不用想也知道。
他会为了那条人生大路，斩光路边的杂草，扫除一切障碍。
而骆瑶觉得在两人之间，她才是章牧的角色，从始至终江皎从未做错什么，甚至于在她的生活里充当保卫的角色，在她到达之前解决了一切，只为了成就她。
离开后，骆瑶才真实见识到，那些从未见过的障碍和困难。
“明明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我们过去其中一段人生竟然如此相似。”骆瑶笑着问，“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选择来到浅陌，遇见章牧，或者选择当一个律师。”
尽管她清楚，从来就没有重新来过这回事，不过是一直吸取失败和成功案例的经验值不断向前走，却依旧选择问了这个听起来不大聪明的问题。
空气仿佛静止了几秒，季小楠信誓旦旦：“当然，一想到老到七八十岁，回想过往的酸甜苦辣，也挺有意思的，哭笑相伴的生活才叫人生。”
“这倒也是。”骆瑶瞥着后视镜，“不过才二十开头的年纪，回想起来可能觉得，怎么有那么多事和人都与我有关，好的一堆，坏的一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是骆瑶，才会拥有这一切。”
明明年纪不同，经历不同，连笑点都不同的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还是因为江皎去面试角色，骆瑶在那第一次遇见了季小楠，看似柔弱实则雷厉风行，如今竟坐在身边成了朋友。
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或许坐在副驾驶的人应是江皎。
季小楠：“当年一直想不通，他在眼皮底下做出那样的事，我都未曾察觉，现在明白了，是我太过于信任他，亲手提供了机会。”
“现在呢。”骆瑶说，“你会恨他吗？”
“那是我过去生活的一部分，如果一直恨他，岂不是不肯放过自己。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最可怕的不是你有多恨对方，而是再见面时内心毫无波澜。
你突然发现他其实就是个普通人，和别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你的喜欢为他镀了金，那时候就知道过去是真的过去了。”
听着季小楠的话，骆瑶觉得倒像是在听她讲故事，脑海莫名浮现起酒吧里她说的那些话。
原来以为没有阻碍的两个人，就可以顺利的走下去，却没想到但凡出现一个就满盘皆输，连步活棋都没留下。
纵使死局已定，也拗不过兜兜转转的命中注定。
再次相遇更能说明，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第二次机会，而我们恰好是另外一种可能。
瞧着后视镜，那辆熟悉的车停在后面，她有些不安，当年骆父扬言解除婚约，如今才过了两年。骆瑶实在没办法想象父亲见到江皎会做什么，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出神时，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骆瑶转过身瞧着季小楠，她笑道：“既然都事出有因，为什么不坐下来说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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