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打破认知
第一场雪落下时，骆瑶牵着江皎的手在A大走了一圈又一圈，她说，她曾做过一场梦，梦中下了一场雪，却只有她一个人。
江皎笑着解释，梦都是反的，这样才证明，现实中骆瑶永远不会是孤身一人。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他伸手抚着她的头发，瞧着江皎，骆瑶笑了笑。即便人就在身边，却依旧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回宿舍后，骆瑶将衣服挂在衣架上，邻床的女孩走进来。
“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吧，好帅啊，你们应该一毕业就结婚了吧！”
“还远着呢！”骆瑶喃喃道。
“看起来挺眼熟的，他和你一样是明星吧！”
骆瑶没应，这女孩是这学期新搬来的，刚来时就要了签名，如今又主动料到江皎，难免让她小心思多了些。
“最近有什么宝藏店可以推荐吗？”
女孩想了会：“倒是有家新开的火锅店，唠唠火锅，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喜欢吃火锅来着。”
骆瑶轻抿着唇，拿着卸妆湿巾擦拭着，思绪被拉回那年。
浅陌，火锅店外，那时还是三个人，如今她只记得那女孩叫谭晓佳，至于有没有变样子，在哪个学校，哪个城市，一概不知。
渐行渐远的关系，注定会消失在彼此的生活里，成为回忆。
那时的她，还不是训练生，与江皎连朋友都算不上。
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两个互相看不上对方的，如今走到一起了呢！
骆瑶拿起手机，打开聊天框敲了几个字过去。
明天去吃火锅吧！新开的店，唠唠火锅。
那头回的很快：好啊，醒了告诉我。
浅陌，早上九点钟，江国生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手里端着咖啡杯，眺望着这个忙碌的城市，由于早高峰，路上的车堵成一条直线。
“江总”秘书敲着门，“徐总经理和周副董已经到了，会议在十分钟后开始。”
“小刘，把周……”
腹部上方传来一阵绞痛，江国生用手去按，下意识要去扶转椅，手一滑，整个人倒在地上。
刘秘书立刻打了120，江国生被送到抢救室，几分钟后姜佳倾接到消息，江皎赶往动车站。
下了动车，完全打不到车，江皎疯了一样跑到医院，脸上只带了一层口罩，完全顾不上被人看来是什么模样，见到姜佳倾时，他急促喘着气，强制露出个笑容。
“老江呢？”
“还在里面。”姜佳倾努力保持镇定，江家如今只有她，公司那边还没不知会怎样，如今江国生去世，公司必定大变。
二十分钟不停奔跑，早已筋疲力竭，没有半分力气，江皎瘫坐在地上，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江国生说过的每句话。
不出五分钟，抢救室的门开了，江皎强撑着站起来，那医生摘下口罩，深深鞠了一躬。
姜佳倾转过身偷偷抹了眼角的泪，江皎脑袋里满是心脏停止后，那台机器的声音，在剧组时，他无数次听过的声音。
他清楚地知道，父亲没了。
不会像以前一样，教他许多事情，如今只躺在那张床上，被盖上白布从抢救室推出来，江皎站在原处。
不停颤抖的手慢慢掀起那张布，江皎注意到，江国生的头上多了许多白发，都是以往他不曾注意到的，一切都晚了。
“我们家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连老江的命都抢不回来。”
姜佳倾擦拭着脸上的泪，尽量保持平静，从包里掏出本病例，那上面写着江国生的名字，江皎清楚看到，就诊时间是在两年前。
“为什么不治疗？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不是胃病吗，怎么就成了胰腺癌。”
江皎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明明离开浅陌时江国生还好好地，还说要等他回来，要在他生日那天推掉所有工作，留出来专门陪他过生日。
“皎皎，有些东西钱换不来，检查时医生说是晚期，说只剩不到三个月时间，可是你的父亲活了两年。”
一滴泪滑落，江皎紧抿着唇。
原来，老江早就知道，他的时间是有限的。或许是知道时间真的不多了，才想要陪儿子过生日，可是还是没等到。
江皎突然明白，原来死亡并不可怕，知道死亡时间后等待死亡才最可怕。
姜佳倾转过身，尽量不让江皎看到她的眼泪落下来。
“如果我当时听你们的话，好好读书，毕业后学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
“骆瑶，刚刚你手机有电话打过来！”
江皎居然这么早，骆瑶胡乱抓着头发，将洗漱用品摆到柜子上。瞧着上面的备注，有些意外，是卜桂芝打来的，同时一条短信进来。
卜桂芝：看到后坐最快一班车回来。
敲开门时，是骆默开的，进门时骆瑶只觉得气氛很沉闷，压抑，像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突然叫我回来。”
骆瑶从冰箱里拿出可乐，刚启开盖子，送到嘴边。
“你江叔叔，没了。”
像被雷击中，骆瑶深吸一口气：“那，江皎知道吗？”
“他和你佳倾阿姨在医院，不过。”卜桂芝像是很难说出口，“叫你回来不是为了说这件事，你父亲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更重要的事。
骆瑶无法想象那是什么，也不关心。她更无法想象江皎会有多难过，他曾多次提到过江父，喜欢和认可一个人才会经常提起。
“现在医院只有他们两个人，我们不需要过去帮忙吗，起码要安慰一下吧。”
虽然安慰可能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骆瑶想不到别的。
“瑶瑶，我和你母亲有一个决定，可能会很残忍，但为了你的未来，我必须做出决定。”
“我会照顾好江皎的，他情绪就算再不好，我也会在他身边的，姜阿姨那边，我就帮不上忙了！”
“姜阿姨那边我可以去照顾。”邱默主动提议，“不过，你们急着叫我回来，一直吞吞吐吐的，现在瑶瑶回来了，可以说了吧。究竟还有什么事，你和妈做了什么决定？”
“和江家解除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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