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九章 官署初见萧子龙
罗玉凤和马子烈石儿喝茶足足等了近半个时辰,罗玉凤实在耐不住,对一旁的两个士卒道:“已经不早了,你们也不用陪,茶呢,我们也喝够了,我想这里转转,可以么?”
一个士卒道:“这里是官署,公子要转,就这个院子里转吧。”
罗玉凤听了,也不答话,当即走了出去。
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还不见萧子龙出来,罗玉凤生气地看着屋檐下的马子烈道:“马叔,我们走,住客栈去!”
罗玉凤说完,转身对一边的士卒道:“请你们把我们的东西和马还给我们,本公子没有耐心了,还真以为我们是专门来跑腿的。马叔,石儿,我们今晚找最好的客栈,到最好的酒楼吃一顿最好的晚饭,哼!”
见罗玉凤果真要出去,两个士卒忙上前拦住道:“公子莫急,我这就再去请萧将军出来。”
罗玉凤气愤地说道:“晚了,本公子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现在就是他萧子龙亲自来给我抬轿,我也不稀罕了。快把东西还给我们。如果不还,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罗玉凤说完,一把推开拦在前面的两个士卒,拉起石儿道:“我们走!”
“站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一个声音在前面响起,罗玉凤一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穿青色服饰的年轻人,两手靠背,两眼深邃阴沉,冷冷地看着自己道。
罗玉凤刚才太急,差点撞在他身上,可是她一点不意外,反而睁大眼睛看着这人道:“我是什么人?你管我是什么人,你们这里的人不把我们当成什么人,那你们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我们是良民,难不成你们是故意打劫我们不成?把东西还给我们,如果不还,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冷笑道:“这是落凤关武将官署,你们三个就是有三头六臂,想在这里撒野,那可打错了主意!”
罗玉凤盯着那人道:“你是萧子龙的书办吧?看你这装束,也不像有武艺的人,我不和你计较,我告诉你,我们三个不是专门给人办差的,你走开!”
那人看着罗玉凤道:“现在天黑了,你们不是说是萧将军的故人么,萧将军有事,让我陪你们吃饭,一会儿这里住下,萧将军马上过来了。”
罗玉凤扬起手道:“你转告那个萧子龙,本来我们确实是带信来的,可是他这么冷漠无情怠慢我们,现在信已经让我毁了,我们该走了。”
罗玉凤说完,见那人还在那里堵着,生气的用力一推,可是却发现对方如巨石一样丝毫不动,不由惊讶,很快明白对方一定会武功,于是扬起手掌就往那人肩上拍去,那人见罗玉凤较真,忙侧身躲过,退后一步,罗玉凤抬起脚就要踢去,马子烈忙上前拉住道:“公子爷,算了,别动手。”
罗玉凤生气地说道:“马叔,这个萧子龙欺人太甚,他肯定是故意的。我们要再这么老实,还不被他捉弄死。”
那人笑道:“萧将军欺人太甚?这怎么说?我听人说,你们一进这里,就说萧将军冷面无情,还说他怪不得没有女子敢嫁。若说他冷血无情,怎么会违规开城门让你们进来,还热水好茶招待你们,你们坐在这里骂人推人,这到底谁欺负谁呢?”
罗玉凤仔细看着那人道:“你竟然在一边偷听我们说话?好,你说我们欺负人,我就欺负你们了,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罗玉凤说完,举起一拳就往那人身上挥去,那人一把抓住罗玉凤的手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就是萧子龙,刚才怠慢了,我向你们道歉,回去坐下吧。曹开,让人上酒菜!”
罗玉凤只感到被抓住的手发麻,现在听他说自己就是萧子龙,没好气的说道:“你放开我,你有本事,就把我的长枪还给我,我们来过一见高低,你这样一下阴一下阳的,算什么!”
萧子龙于是放开罗玉凤,抱拳对一旁的马子烈道:“敢问这个大哥,你们究竟是哪个府上的?给我的信件呢?”
马子烈抱拳正要答话,只见罗玉凤抢先道:“我们是冀州平民百姓,去西关看望亲戚。刚才不是说了,本来是给你带信来的,现在信没有了,我们要出去吃饭住客栈。”
萧子龙再看了一下罗玉凤道:“这位公子,我已经道歉,你说了我这么多,我也不计较。你可要知道,关闭城门后能够进来的,论理只有朝廷和附近重要官差。我不管你是谁家公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想你平常耳濡目染,一定知道一些。坐下吧,有什么事慢慢说。”
罗玉凤赌气地看着萧子龙道:“我性子就是这样,你若诚心让我们留下,那我现在告诉你,我饿了,要吃大烤鸡,我累了,要住舒服的屋子,你这里有吗?”
萧子龙见罗玉凤这话,就如一个孩子在赌气,不由笑道:“我堂堂的罗凤关守将,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请不起一顿好饭菜吧?你说,要几只大烤鸡?只要你吃得下,要多少有多少。”
罗玉凤道:“好啊,我们三个人,要三只。”
萧子龙笑着招呼马子烈和石儿坐下,又看着罗玉凤笑道:“三只烤鸡少了,怎么我就不算一个?要不要再来三壶酒?”
罗玉凤没好气地说道:“三只大烤鸡,三壶酒,够了。”
萧子龙于是对曹开道:“曹开,去外面老王的酒肆,让让他送四只烤鸡过来。把我们子龙厨下准备的先端上!”
萧子龙说完,亲自给三人倒茶,罗玉凤不屑地说道:“你现在这样,刚才又那样,真古怪。”
萧子龙坐下笑道:“是啊,我要不古怪,哪会沦落到现在二十三岁还娶不上姑娘?天生的,没有法子呢。我只希望公子爷不要像我,性子这么急,到时可别像我一样。”
罗玉凤听萧子龙这话,明显带着戏弄,不由道:“这个你放心好了,我才十四岁,还早呢。”
萧子龙笑看着罗玉凤着道:“幸好你是公子爷,十四岁当然早,要是个姑娘家到我这个年纪,那就要成嫁不出的老姑娘了。”
罗玉凤听了,忙细细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疑惑地看向萧子龙,但见他已经转头和马子烈说话。
“马公子,你们进城门是口口声声说是我的故人。我可想不起你们是哪路故人,还请明说。还有,你们到底有没有给我带信?”
马子烈忙看向罗玉凤,罗玉凤忙道:“带了,是口信,可是刚才我气坏了,忘了。”
萧子龙听了,收起笑容看着罗玉凤道:“这么说,你们是故意说谎的,只是为了进城?罗公子,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姓,你就应当知道,我萧子龙和别人还真不同。说吧,你是那个府上的公子?”
罗玉凤索性扬起头道:“你也不用问,我告诉你吧,你猜对了,我们就是想进城,所以骗了。但是你故意让我们这里喝茶这么久不来,那我们持平了。比别怪我们,我们也不会怪你,本来我们是要出去吃出去住的,是你自己再三让我们留下来。放心,就吃你一顿饭,你反正没有夫人儿女,也不会因为我们吃一顿就少了什么。吃过饭我就走。”
萧子龙道:“持平?这怎么公平?你要知道,我不是无缘无故怠慢你们,可是你们三个却有意欺骗我这个朝廷命官。你们可以去打听,我来到这落凤关,有谁敢在关城门后随便再进来?”
罗玉凤道:“我承认我为了进城骗你们有错,可是你何尝只有怠慢我们的错?孔子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也乐乎?你已经让我们进来,让我们等了这么不出来见我们,若真给你带了有急事的书信呢?孔圣人的这句话你都忘了?你是中过武举的榜眼,又是见过天子的钦定武将,而我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你说,我们两谁的错更多?”
萧子龙没有想到罗玉凤嘴巴这么伶俐,见曹开已经领着酒肆小二端了烤鸡进来,只好苦笑道:“好,暂且不说这些,我说了,请你们吃顿饭没有什么。不过,没有下例。要是让我再遇上你们,那可别怪我不客气。来,我们好好吃饭。”
罗玉凤见萧子龙已经不追究刚才的事情,冲着石儿和马子烈笑了一下,很快低头吃东西。
萧子龙装着没有看见,亲自将四只烤鸡放在每人面前,又给每人倒酒。马子烈忙谢过,让萧子龙倒满,罗玉凤和石儿正要推脱,萧子龙道:“罗公子,这第一杯酒,就当我给你们三个赔罪,我们四个,都满杯,然后随意。你们看如何?你要知道,平常我并不喝酒。”
罗玉凤和石儿听了,只好让倒满,马子烈于是道:“萧将军,他们两个年轻,平常不喝酒,酒一杯足够了。多谢!”
萧子龙道:“你们从西关来,可知道西关西侯家?”
罗玉凤道:“知道啊,不瞒你说我,我去的亲戚,就住在西侯府的对面。还见过他们家的世子爷和三姑娘。我们是在西山牧场打猎遇上的。”
萧子龙笑道:“罗公子一定从小练过武艺吧?不知道武艺是家传还是从师?”
罗玉凤也不隐瞒道:“都有。”
萧子龙道:“你们谁用长枪?这么三个人终有一个把长枪?”
罗玉凤道:“是我的。我们家都会用长枪。萧将军若不嫌弃我年轻,我们比试一下如何?”
萧子龙惊讶地看着罗玉凤道:“当然可以,不过今晚不行,明日一早如何?比试后再吃早饭。”
罗玉凤笑着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一时吃完饭,罗玉凤也不再闹着出去住客栈,萧子龙让曹开见他们安排在自己住所的旁边一个小院子。罗玉凤和石儿共一间屋子,马子烈一人一间。
可能几天奔波,今日又喝了一碗酒,一番洗漱后,罗玉凤和石儿很快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一阵悠扬的笛声将罗玉凤惊醒。罗玉凤看了看半开的窗外,月色朦胧,并不是月中,只是那轮弯月分外显眼。
旁边的石儿睡得正欢,罗玉凤听这笛声虽然悠扬,但是却这样宁静的夜晚,给人一种无尽的愁思。
罗玉凤顿时想起在云腾关的父母弟妹。一年多了,自己离开那里时,最小的妹妹才刚学走路,也不会说话,咿咿呀呀的。还有二个弟弟一个妹妹,每天都围着自己。
罗玉凤终于明白李白的诗作为什么这么脍炙人口。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此情此景,在他乡的游子,还有谁不念家呢。
闭上眼睛,好像看到了云腾关父母弟妹的身影,又好像听到了冀州祖母和那些堂弟妹的玩笑声。罗玉凤于是悄悄披衣起来,出了屋子,又掩上门。
笛声好像就在不远,顺着笛声,罗玉凤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楼阁下,很快听出笛声从楼上传来,但是有又看不清楚上面的奏笛人,于是站在那里细听。
笛声突然停下,罗玉凤不由抬头细看那阁楼上,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奏笛,只听上面突然飞下一个灰色的身影,不由惊得退后几步。
“罗公子,你这算偷听么?没有吓到你吧?”
只见飞下的人站在面前,双手抱拳行礼,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问道。
罗玉凤睁大眼睛手指对方道:“你是萧子龙萧将军?”
萧子龙笑道:“正是本人。你从西关赶路到这里,不好好歇息,大晚上起来,莫非屋子里住得不舒服?”
罗玉凤叹道:“不是。没有想到你一个武将,奏的笛音这么好,让我听了想家了。”
萧子龙惊讶地问道:“莫非你也会奏笛么?我刚才奏的笛子,正是《望乡曲》。”
罗玉凤道:“我不大会,但是我母亲奏得好。听我父亲说,当年就是因为我母亲的笛音和筝音感动了他,所以让我祖母去我外祖家求亲。”
萧子龙微笑道:“不大会,就是会了,可以为我奏一曲么?”
要知道罗玉凤会怎么回话,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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