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神秘侧和红与黑
“昨夜我市警视厅接到匿名举报，顺利捣毁一处跨国人口贩卖团伙窝点，抓捕涉案人员数十人，解救受害者近百名。目前案件还在进一步侦办中……”
早间新闻的主持人认真播报着，听得小泉红子狠狠抽了抽嘴角。
“所以，昨晚你急吼吼跑来就是因为搞出了这么大动静？”她瞥向飘在一边手足不安的水母。
繁云心虚地点点头。
昨天繁云赶到小泉家时已经很晚了，她只来得及交代一句帮忙看护一下琉斗就被困意裹挟着一头栽进梦乡，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
今天的米花中央医院格外喧闹，儿童病区里护士们忙得脚不沾地。繁云便趁着没人注意再次将意识转移到水母那边。
然后就被小泉红子押着做了早餐。
“你带来的那个男孩昨夜发了高烧，现在还没醒。”美滋滋地吃着小笼汤包，小泉红子开始审讯，“从哪捡回来的……啊烫！”
将冰豆花放在小魔女面前，繁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顺便解释了为什么把琉斗带回来。
“不错的罪人灵魂，倒是难得的炼金材料。”红子把玩着繁云交给她的黑色物质，“所以为什么要花心思救他呢？明明这种无聊的善心只会给你添麻烦。”
“有点人性都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他去死吧——”水母漫天打滚，“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救救孩子吧红子大人！”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告死使者。”小魔女把灵魂丢回给水母，“不过谁让你是我的朋友呢。”
红子支着下巴思索片刻：“你直接借用琉斗的身份不就好了。反正长得都一样吧？等他醒了你跟他谈谈，救命之恩总该报答一下。”
繁云琢磨一下，觉得这事可行：“那到时候我们顺便也帮他找找家人吧。”
“也好，那在找到琉斗的家人前，我就大发慈悲允许他住在我这里吧！”小泉红子豪气地一挥手，发出招牌笑声“不用太感谢我哦！哦呵呵呵呵——”
“好耶！万能的小泉红子大人万岁！”繁云捧场欢呼。
处理完一桩心事，理顺了接下来的待办事项列表，两人又就罪人灵魂的一百种用法进行了一番讨论，最终那团黑色物质作为琉斗的生活费交给了小泉红子。
“以后要是还有这种好东西……”“都带来给你。”
一人一水母愉快地达成共识。
琉斗直到当天下午才恢复意识。
收到老管家的通报后，一人一水母立刻前往了琉斗所在的客房，在那里看到了一脸懵逼的男孩。
世界观还未完全成形的小琉斗并没有对水母大变活人感到太过惊讶，但对于陌生人的问题也是一脸茫然。
经过一系列问询，红子和繁云发现这个可怜的孩子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琉斗，今年11岁，从人贩子手中逃出来，除此之外的过去甚至姓氏都完全想不起来。
“坏了，孩子给烧傻了。”繁云一巴掌拍上自己脑门，“可恶啊昨天应该把被子给他裹上的！”
倒是小泉红子还算冷静，尝试了一些记忆相关的魔法，只可惜都没什么效果。
繁云不抱希望地最后问道：“除了这些之外还能想起什么吗？”
“我好像，很害怕所以逃走了，但是很累很冷……最后好像看见了我哥哥！”琉斗尽力回忆着，“哥哥把我带去了温暖的地方。”
“哥哥？”
“嗯，我应该有哥哥的……”琉斗眼巴巴地望着繁云，“你不是我哥哥吗？”
小泉红子也看过去，面对水母和琉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外貌调笑道：“真的好像啊。繁云，你说的那个玩伴真的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吗？”
“我保证绝对没有……大概？”繁云也不敢打包票，毕竟赤楼梦就是前车之鉴，她还是决定严谨点，“我保证以我目前知道的情报所能下的结论是：没有。”
毕竟长得像除了可能有血缘关系之外，还可能是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那样的同分异构关系嘛。
琉斗听不太懂两人的对话，但他也意识到对方并不是自己的哥哥，有些沮丧地低下头。
“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找到哥哥的。”一只冰凉的手摸了摸他的头。
琉斗惊讶地看向那个水母变成的少年，虽然对方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确实是他救了自己。
“有我红子大人在，找人什么的小菜一碟啦。”小泉红子也别扭地拍了拍琉斗的脑袋，“在那之前，你就在这里住下，学习怎么给我当仆人吧！”
“嗯，谢谢你们。”琉斗笑眯了眼，看起来安心不少，“我会努力的！”
繁云看着眯起眼的男孩，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既视感。
粉毛，眯眯眼……她在脑子里给这张脸加上一个黑色眼镜框。
完整了！这才对嘛！繁云恍然大悟：长成这样不姓冲矢也太可惜了吧！
那边两个小孩已经达成共识，琉斗非常上道地管小魔女叫“红子小姐”，小泉红子对此十分满意。
琉斗看向繁云，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那个，我可以……管您叫哥哥吗？”
“可以，但是敬语就免了。”繁云摆手，倒是不在意自己被变了个性。
向琉斗要得了身份使用权，和红子约定好下一次的会面时间，水母告别两人回到人贩所在据点的那片街区。
故意在监控下晃了晃留下记录，繁云找了间废弃的民房钻进去。
把屋中物品翻乱，抹去部分灰尘，丢下食品包装袋和宝特瓶，留下一些生活痕迹。
最后在墙角丢下一只【眼睛】，水母愉快地虚化回到米花中央医院。
繁云充分信任琴酒的能力，她相信对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
就让她守株待兔，等着酒厂hr自己送上门来吧。
——
琴酒觉得自己最近水逆。
当然不是说他会对这种迷信感兴趣，只是这两天实在倒霉透了。
先是任务踩点时钱包被偷，接着当天的交易莫名其妙被忽然到来的警察打断。
第二天才得知警察出现在那是为了抓人口贩卖团伙，跟组织没有半毛钱关系，碰上纯粹是巧合。但交易对象已经因为有和警方勾结的嫌疑被一枪崩掉，组织就这么损失了一条还有利用价值的走私渠道。
他琴酒从获得代号以来还没出过这么失败的任务！
惹出一系列意外的元凶并不难猜，只可能是那个偷走他钱包的小鬼。想必是从人贩手中逃脱，然后找地方报了警吧。
询问了警局里组织的眼线，对方就给他发来了这次事件的调查报告：
整个人体贩卖团伙被人赃并获，但通过现场搜出的资料和犯人口供，警方得知其中一名受害者于当天早些时候逃出，目前行踪不明。
这场闹剧只出现了一个死者，姓泽口，职业是医生，被发现死在自家诊所门口。经尸检鉴定，死因为窒息，生前似乎遭受过惊吓，但没有任何挣扎搏斗痕迹，也没有疾病突发的迹象。
离奇的地方在于，尸检报告表明报警电话于泽口死后拨通，但手机上只能检测到死者的指纹。
诊所内没有监控，具体发生过什么无从得知。但经调查发现这名医生也是人口贩卖的参与者，被用来报警的正是他的手机。
当时接到报警的接线员称听到的是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合理猜测报警的正是那个逃走的孩子，但是他后来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问题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如何使一个神志清醒、身体健全成年男性死亡？何况还是那样几乎没有抵抗的离奇死法。
警方怀疑当时还有第三人在现场，那片街区发现的另一具枪击尸体或许能作为佐证——这个锅不出意外琴酒得背。
目前警方正在寻找最后一位受害者的踪迹，但直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
看完报告，琴酒只觉得额上青筋活蹦乱跳。
事发突然，后勤组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处理尸体。好在警局里的眼线够给力，硬生生将可能暴露组织的线索都隐瞒和破坏掉了。
而对于警方的推论琴酒嗤之以鼻，虽然不排除确实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但亲身体会过那个少年潜行能力的琴酒更愿意相信是少年独自杀掉了那个医生。
警局眼线发来的报告里包括那个少年的资料，还附有照片：琉斗，姓氏不详，11岁，在美国被绑架拐卖到日本。照片上的男孩粉发眯眯眼，神情看起来十分不安。
琴酒确认了这就是当时自己撞到的那个小鬼。
不得不承认这个叫琉斗的小鬼是个人才，几乎拥有了符合组织的所有要求的特性：有能力，行事谨慎隐蔽，有能杀人的狠心。
最重要的是年龄也小，完全来得及洗脑培养。
想到朗姆培养的那个乖巧听话的心腹，琴酒有点意动。
如果能抓到这个小鬼的话，就丢给后勤让他们先训练着吧。
——
病床上的繁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把来和她告别的萩原研二吓了一跳。
“一想二骂三风寒，是谁在惦记我。”繁云用纸巾擦拭着嘟囔。
萩原满脸无奈：“小心点啦。”
“没事，恭喜你出院。”繁云用完好的手比出一个大拇指，“要回去工作了吗？”
“还有一段时间的病假，而且之后恐怕也不能直接回一线吧。”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上面的意思是让我先坐一段时间的办公室。”
“能轻松点也不错。”繁云点点头，“说起来找炸弹犯的进度怎么样了？”
和萩原的初次谈话后没多久，警视厅那里就派了画像师来给犯人画了像。
不得不说专业人士就是厉害，画像完成后繁云几乎一眼就能确定炸弹犯在现实里的长相一定是这幅模样——当然，现在应该比画像上再年轻好几岁。
“还没有进展，不过已经在加紧查了。”萩原语气自然，一点也不觉得和一个十岁小姑娘说这种话题哪里奇怪。
最近他们时常聊天，萩原研二注意到繁云的心智和见识都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于是渐渐地也用更加平等的态度对待她。
“说起来莫比呢？”萩原没在屋里看见那只大水母，窗外也没有水母的踪迹。
“应该跑出去玩了。”繁云微笑。
没毛病，水母正在郊区街道和警察玩躲猫猫呢。
兔子不吃窝边草，“琉斗”至今还未在藏身点附近的监控处现身过，警方的搜寻一无所获。而警方放弃大规模搜查后就轮到黑衣组织上场，那时才是需要他卖力表演的时候。
“松田哥哥快要来接你了吧？”繁云支着下巴算了算时间。
因为萩原研二的家人都不在东京生活，虽然萩原千速也专门请了假过来看望，但大多时间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松田阵平在照顾他。这次萩原出院，松田也特意请了假过来接送。
想到这段时间看见的两人互动，繁云不禁感叹：“幼驯染真好啊——好羡慕——”
“小繁云有幼驯染吗？”话问出口萩原就有点后悔：就算有，小繁云离开故乡后大概也已经和对方分别了吧。
繁云思索了一下：她自己是没有幼驯染的，但原主的话……那个玩伴应该算吧？
新剧本在脑中成形，繁云果断点头：“有的哦。”
悄悄松了口气，萩原笑着问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比划着将外貌特征告诉萩原，繁云在原主的记忆里找出了对方的名字：“我叫他乌斯科！”
“诶，和莫比的名字似乎能对上？”萩原在脑子里排列字母，“莫比乌斯（mobius）？”
“bingo！”繁云打了个响指，“你注意到了啊。”
“该不会是因为名字才成为了朋友？”萩原揶揄道。
“才不是！”鼓起脸，繁云拍着被子，“反啦！”
“反了？”“打扰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萩原和繁云扭头看向门口，松田阵平正推开门进来。
“hagi你又来找繁云玩……”一进门就对上两双紫色眼睛，松田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脸，确认胡子刮干净了，“……怎么了吗？”
今天也不是经典皮肤，繁云很满意，奇迹松田针不戳！
“我们刚刚还聊到小阵平你呢，在打赌你五分钟内能不能找过来。”萩原冲繁云挤了挤眼睛，“小阵平要请赢的那个人一包烟，我赢了。”
“哈？一听就是胡扯，肯定是你馋烟了吧？”松田露出半月眼，“我还能找不着你吗？”
因为萩原时常来找繁云玩，松田经常要来找他，一来二去都混熟了。
繁云甚至也给松田“算了一卦”，当时松田的表情精彩到萩原能笑一辈子。
之后萩原再三保证自己没有向繁云透露任何情报，松田才勉强接受了“算命”这种迷信。
现在松田只要没在病房里看见萩原就会非常自觉地再上一层楼去繁云那里看看，十有八九能找到。
“是真的，不信你问小繁云。”萩原下垂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对女孩抛了个wink。
“我作证，他在撒谎。”繁云不为所动，“请松田先生监督萩原先生戒烟，重伤初愈应该远离烟酒。”
“hagi——？”松田故意挑起眉毛，做出生气模样。
还不等他发挥，繁云幽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也请松田先生以身作则，二手烟对身体也是有害的。”
这下轮到萩原偷笑了。
三人又谈笑一阵，介于松田阵平只请到半天假，两位很快就不得不告别了。
“那我们就走啦，小繁云也要早点出院哦。”萩原挥挥手。
“拜拜咯。”松田戴上墨镜，笑得像个□□老大，“体质这么弱还是多躺两天休养吧！”
繁云磨了磨牙：“一周以内我肯定会离开医院的！”
松田揉了一把女孩的卷发，在对方的抗议下笑着溜了出去：“到时候有机会来警视厅玩啊。”
不，警视厅还是不要随便去比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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