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和黑衣组织的第一次接触
十二月进入下旬,在生活得水深火热的东京人民眼中炸弹案的热度已经过去,事件中负伤的警官即将出院,相关人员也陆续回归日常生活。
每天都有新事物出现,大众的注意力被迅速转移,犯罪分子们也继续着他们的日常。
琴酒今天也在为了组织的任务奔波着。
一年前组织在国外的一个项目出现了重大事故,导致组织遭受严重损失,前任行动组负责人也因此被处理掉。而他则在boss的安排下成为了组织行动组的新一任最高负责人,在他一整年的不懈努力下,组织呈欣欣向荣之势,前景一片大好。
琴酒对此感到十分欣慰并更加勉励,即使快到圣诞节也依旧努力工作,伏特加则兢兢业业地陪着他加班。
组织获得了某个公司社长走私违禁品的证据,准备向对方勒索,交易就约在今晚。由于交易金额较大加上人手不足,他决定亲自跑一趟。
伏特加开车,他们要提前去交易现场踩点,防止后续出现意外。
已是逢魔之时,天空映得街道一片昏黄。这里是临近郊区的荒凉街道,这里治安相当糟糕,附近的住房也十分老旧,几乎都被废置。冷风呼啸,路上行人寥寥,皆是裹紧外衣加快步伐,生怕遇到麻烦。
将车留在大路上,两人步行前往小巷中的交易地点。
正讨论着,琴酒忽然噤声,扭头向后看去。
“大哥?”伏特加疑惑地顺着视线也转过头,他们身后空无一人。
天光更加昏暗,只有北风吹过卷起尘土。
琴酒扫视一圈来时路,不禁皱眉:“……没事。”
他刚才感到一阵恶寒,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
之前便确认过这附近都没有监控,如果也没有人的话,那视线的来源究竟是哪里?
“我们快去快回。”收回目光,琴酒提起警惕,决定尽快前往目的地,转身却忽然被撞了一下。
“对,对不起!”
粉色头发的少年满脸泪痕,用衣袖胡乱抹着,完全没有看路,匆忙道了歉就跌跌撞撞跑走。
已是寒冬,少年却衣着单薄,有些脏破且明显不合身。
“是这附近的孩子吗?”伏特加看着少年的背影不禁感叹,“真可怜啊。”
而琴酒则第一时间摸向自己口袋,有些诧异地发现里面的东西居然一样不少。
不是小偷?还是对方失手了?
想起附近的人贩子据点,琴酒没有向小弟解释的意思,“或许吧。走了,伏特加。”
“是,大哥。”
迅速勘察完交易地点,两人准备先去吃晚饭。车停在便利店门口,琴酒掏出钱包准备让伏特加去跑腿。
打开钱包,琴酒陷入沉默,额上青筋活蹦乱跳起来。
钱包里的现金全部消失不见,连一枚硬币都没剩下!
伏特加注意到他的异常,担忧地看过来:“大哥,怎么了吗?”
“……那个小偷!”琴酒几乎气笑了,“原来如此……呵,真有意思。”
对方撞上他不是为了偷东西,而是为了把偷走的钱包放回去好让失主不至于第一时间察觉到。
但问题是,钱包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他堂堂组织的topkiller,什么时候迟钝到被人近身摸走了钱包都毫无所觉了?
这让他面子往哪搁?传出去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
想起当时感受到的莫名视线和粉毛少年,琴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重重合上钱包:“伏特加,我们碰上了一个有趣的小老鼠啊。”
——
有胆子偷走琴酒钱包的少年当然是繁云伪装的,但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还得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这天繁云像往常一样,开着水母壳子往犄角旮旯治安差的混乱地区钻,收集着各路牛鬼蛇神的情报。
在医生的建议下她又被续了半个月的床费,至今没能出院,不过也因此获得了大把的空闲时间。
繁云可以放着本体躺在床上睡觉,专心研究怎么给自己套一个有迹可循的马甲。
这段时间她已经根据原主的记忆选定了借用身份的对象,是原主在美国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时认识的玩伴。一个有着粉色头发,永远笑眯眯的男孩,比原主大两岁。
在原主离开病院的前不久那个孩子就意外死亡了,而原主获得了他的遗物。现在繁云大概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死讯的活人。
活动地区偏远,人际关系淡薄,失踪时间短,更不会有人出现质问为什么冒用身份。对于繁云的需求来说实在完美。
而她要做的,就是填补对方失踪一年以来的空白,解释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日本。
前两天她查到这一带有个活跃于美国和日本间的人口贩卖团伙,打算混入其中利用这点。
至于那些人贩子会不会注意到然后使他暴露?只要让罪犯死无对证就好了嘛。
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家伙死不足惜!
开着水母壳子来到小巷里,正打算寻找具体地点,病房门却忽然被敲响。繁云不情不愿地收回注意力,发现是到时间来送药的护士姐姐。
就这么一打岔,当繁云再次回神时却发现水母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原本场所,出现在陌生的地方。
“救命……”微弱的呼喊被感知,繁云立刻寻去。
告死使者会被死亡吸引,刚才大概就是被动技能无意识触发了。
转过一个弯,出现在眼前的是伏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粉发少年,对方衣着单薄遍体鳞伤,在寒冷的冬日绝望地呼救。
似乎感受到有人靠近,少年奋力抬起脸,血从额上滑下:“求你……救救我……”
“求你……救救我……云云……”
眼前画面和记忆深处某时刻重叠,脑中一声轰鸣响起,繁云瞬间浑身发凉如坠冰窟。
脑中一片空白,她本能地冲过去,首先检查了少年的伤势。
意识到对方骨头没有断,繁云心下稍安,化作玩伴的模样将人一把抱起:“你还好吗?!别怕,我带你去看医生!”
附近就有家小诊所,她来的路上看到过!
抱着少年,繁云一路冲刺,这会她才有功夫仔细看看对方。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少年和记忆中的玩伴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发型不同之外最显著的区别只有唇下一颗小痣。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命!
这孩子大概就是人口贩卖的受害者!
为了保证对方意识清醒,她不断和少年对话:“你叫什么名字?”
“……琉斗。”少年嗫嚅着吐出音节。
似乎是觉得冷,他蜷缩着浑身颤抖,看得繁云满心焦急却无可奈何,只好干脆化作原型,掩去少年身形向目的地飞去。
眼中诊所的标牌飞速变大,水母仿佛陨石一样砸在门前空地上掀起一阵风,繁云化为人型冲进诊所。
“医生!救救他!”
诊所的门几乎是被撞开的,砸在墙上发出巨大响声,将屋里的医生吓得差点失手把眼镜扔出去。
戴好眼镜,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医生更是诧异:
粉发的少年大口喘着粗气,满脸都是焦急,怀里紧紧抱着个头比他稍小些的另一个孩子。
这么冷的天,两人皆是衣着单薄,大一些的那个却满头是汗,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快!他在流血!”少年催促着。
医生急忙上前,帮着少年将伤者放在病床上。
受伤的孩子浑身都是淤青和擦伤,脏兮兮的,此时已经陷入昏迷。
擦掉对方脸上的血渍,看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弟弟?”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繁云几乎要急死了,“求你了医生!先救人吧!”
“好好好。”医生应着声将琉斗往x光室推。
“他没有骨折,我确认过了!”繁云追在一旁,帮忙推着病床。
医生不禁多看了这个少年两眼:“那就做个ct吧,我担心他内脏有损伤。”
繁云没有异议,只是一直紧紧跟在琉斗身边,目光担忧。
“诶,患者的名字是?”机器启动前,医生拿出一份表格问道。
“琉斗。”繁云将自己问到的名字报出来,“医生您怎么称呼?”
“叫我泽口就好。”说着话,泽口已经登记完开始检查。
“好的,泽口医生。”繁云不再打扰他,只是寸步不离地跟着。
花了一段时间,泽口医生初步确认了琉斗的伤势并做了简单的处理。
他向担忧的少年解释道:“诶……没有大碍,除了一些外伤之外都没什么问题,内脏也没有损伤,最重的伤大概是头上有被钝器击打造成的脑震荡。”
“但这是怎么搞成这样的?”泽口皱眉问道。
繁云沉默了,于情于理她都该告诉医生这孩子遭遇了人口贩卖,请医生报警。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去人贩子那里给自己的假身份开绿灯!
纠结数秒,繁云在心里叹了口气:去他的假身份!还是人命更重要!
少年面色挣扎,好像在犹豫着什么,沉默许久才下定决心,口道:“泽口医生,能请您帮我们报警吗!”
泽口心下一惊,立刻关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别怕,告诉医生,是被爸爸妈妈打了吗?”
少年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抱歉!警察来之前我不能说!”
“好吧。”泽口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110。
短暂的数秒后,电话似乎被接通了,他向对面简单说明了情况并请警察尽快赶到。
道过谢,将通话结束,泽口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和善些:“好啦,警官先生们很快就会过来了,不用担心哦。”
真是麻烦啊,他在心里抱怨着,怎么偏偏是我碰上了这种一看就很麻烦的事。
见粉发少年明显送了一口气,泽口心下有了思量。
“那个,虽然现在才问不好意思……”他故意做出犹豫的语气,“医药费……要怎么办?”
看到少年明显愣了一下,他再接再厉,故意将什么杂七杂八的费用都翻出来算在其中,报出了一个对孩子而言绝对付不起的价格。
繁云确实愣住了,为什么会有人在这种明显危急的情况下开始向她要医疗费啊!
东京人神经大条也没有这么严重吧?!想钱想疯了吗?!
何况她一只水母出来乱跑,几乎不会跟人有接触,当然不会带钱。另一个躯壳尚且年幼,还待在医院里,自然也不会有钱可以用。哪里想到会遇见救人这种突发事件!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她要去哪里搞钱来福这笔天价医药费???
等等,繁云忽然想到,我可以去黑吃黑啊!
人贩子的据点就在附近,那里肯定准备了现金。而她可以在警察到来前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偷了就跑。顺便还能为自己原本的目的做些手脚!
做好决定,繁云立刻取出自己的【眼睛】塞到琉斗手里防止自己迷路。
“有钱的!我这就去取!”少年蹦了起来,“医生您稍等一下!琉斗就先交给您照顾,我很快就回来!”
“诶,等等!”
泽口没来得及阻拦,少年便跑出诊所,等他追出去时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真是的……”深深叹了口气,泽口回到诊所。
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另一个粉发孩子,泽口神色不明地喃喃道:“……琉斗吗?”
对方没有回应,少年的额上缠着绷带,身上的伤口也都被清理过,熟睡的表情看起来也比先前安详许多。
从办公桌的抽屉深处取出一个文件夹,泽口向后翻了几页,发出了然的声音。
“原来如此,难怪名字这么耳熟。”他将资料放在桌上,摘下眼镜随手放置。
将一直切断的电话线重新连上,泽口拨通一个号码,仅仅响了三声,电话就被接起。
“什么事?”对面传来一个满是不耐的声音,“我正忙呢。”
泽口开门见山问道:“你们那儿今早是不是刚跑了两个?”
“是啊,跑到你那边去了?”
“没错。”泽口语带笑意,“还挺巧,其中一个还是前两天你们报给我准备动手术的。”
对面人也冷笑一声:“那倒是刚好,还省得我们再送过去。你顺手就给处理了吧。”
“正有此意。那另一个呢?怎么办?”
“也一并处理掉,插个队没问题吧?”对面愉快起来,调侃道。
“那要多给我些辛苦费啊。”泽口顺着话茬接下去。
双方又说笑了两句便挂了电话,此时人贩据点外却传来喧闹。
手下人报告道:“老大,抓回来一个!”
一个小孩被揪着后领提进屋,孩子哭喊着挣扎,换来的只有毫不留情的两个耳光。
“还有力气跑?难道是最近饿少了?”手下恶狠狠地恐吓着。
确认过是逃走的孩子,老大挥手让手下把人带走:“打断腿,添到名单上去吧。”
“是!”不理会孩子越发绝望的呼喊,手下将人带了出去。
解决了问题,老大美滋滋的呷了一口茶,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泽口那儿抓到两个,他这儿抓到一个,总共只跑了两个。
老大头上挂起一个问号:那泽口诊所多出来的那个,是哪来的?
那厢的泽口对此全然不知,他早收起了那副和蔼伪装,看着病床上孩子的目光毫无温度。
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一条性命,只是一件货物罢了。
做好手术准备,泽口将载着孩子的病床推进诊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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