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唐制半臂齐胸襦裙
两人约定好，言梨又亲自为她挑选了几件衣服后，景铃心满意足地离去。
言梨派蒋生去买了块能立起来的木板，而后早早闭了店门，几人围桌而坐大眼对小眼。
如玉比她们年长些，性子较沉稳，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言梨没回答，执笔蘸了蘸墨水，抬手写下“定衣规则”四个大字。
她的字不似姑娘家家，一撇一捺更加苍劲有力，整齐的排在木板的最上方。
映荷跟着一字一字念了出来，定衣她懂，规则她也明白，可这定衣规则放一块却看不懂了，怎么定衣还有规则？
“我刚才跟国夫人说的话可听到了？”言梨放下笔，问道。
三人同时点头。
言梨：“既然如此，我们今日起就贯彻这一规则，我会将衣服分成等级，普通和高级，普通成衣随时可买，价格不变，实行打折策略，两件让利一成，三件让利两成，以此类推。高级成衣为定制款，价格要提高，而且购买群众之受限于在本店购买四次以上者，这样说都懂吧？”
三人犹豫片刻，又点点头。
“最后是私人订制，购买群众不限，但每日人数上限两人，”言梨清了清嗓子，观察三人的神情，见他们没有异议，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既然都没有疑问，那就这么定了。”
言梨重新提起笔要写在木板上，三人消化了半天，蒋生最先反映过来，急忙出声：“小姐且慢！”
言梨手一顿，一滴浓墨顺着笔尖滴下化开在木板上，她黛眉微蹙：“做什么？”
蒋生：“梵菊庄生意虽好转了许多，但还不足以与其他店相提并论，小姐又定这么多规则，只怕别人会说”
他顿了顿，有点难以启齿。
“庙小妖风大？”言梨替他说了出来。
蒋生震惊，原来他家小姐也想到了这点，那为何还要定这么多规则，不怕把顾客都赶走吗？
“你想，店就在这，但还是无人问津，还能再差到哪一步？至今售出的衣服要么是高门小姐，要么是皇室正宗，我们需要反思自己，目光应该放的长远，放的更高点。”
若是食物，一经品尝便可知味道如何，美味便受欢迎，难吃下次不吃便是了。可衣服不同，就像买家秀和卖家秀一般，不先看过买家秀谁也不敢轻易尝试。
言梨故作高深地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还是太年轻了，这门道啊，深着呢。”
“所以小姐你是准备将私人订制和高级定制出售给权贵之人？不过小姐有几成把握她们会定制？”如玉问道。
往年她跟着言梨母亲做事，经商方面也略知一二，重新回到梵菊庄后对这里的变化感概万分，一是感慨于言梨的成长，二是心里觉得入梵菊庄的门槛竟变得如此之低。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以第一件事便是引流，”言梨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们以后便知道了。”
言梨写好规则后便让蒋生立在了门外，没注意到远处走来一主一仆。
打扮较为精致的李素优埋怨道：“这个小贱人，一个庶出而已，仗着受父亲宠爱，简直不把本小姐在眼里，竟敢撕了本小姐赶制五日的新衣，可偏偏父亲还护着她！明日便是父亲生辰，不少文人雅士都会登门，只剩一日不到，本小姐去哪寻人赶制新衣！？”
丫鬟劝道：“先前还剩些压箱底的旧衣，不如小姐先将就将就？”
“你是指那些裙袄？眼看入夏，温度这么高，是怕本小姐身强体壮捂不出病！？”
“奴婢记得这片有家布行，不如小姐去瞧瞧？”
“布行的破料烂布也配得上本小姐身份？穿出去还不够被那小贱人笑话一阵，”李素优攥着手绢，气不打一出来，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家装修极好的店，“那是梵菊庄？不是倒闭了么？”
丫鬟也望过去，喜出望外道：“前些日子是快倒闭了，不过奴婢听闻近日梵菊庄换了个新掌柜，不如小姐去瞧瞧看？”
李素优虽仍看不上，眼下也只能去碰碰运气，走到门口时注意到那块木板，“私人订制？什么新奇玩意？”
她视线扫过一旁横架上面的衣服，竟比自家绣娘赶制五日的衣裳还要精致。
言梨正关在工作室中设计草稿，自然是注意不到外面的动静，还是映荷来喊才放下手里的笔出去迎客。
李素优是个极其追求精致的人，从鞋底到遮阳的荷叶伞无一不是由绣娘用上等的料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不光是对身外物，对人也是一样，一遇美人便放下小姐架子套近乎。
见到这家掌柜后，更是一改先前的万般瞧不上，笑的花枝乱颤道：“本小姐看这成衣如此精致，原来是随了掌柜呢。”
言梨象征性地回了几句客套话，“不知您需要些什么款式？”
“进店前瞧到木板上的字，私人订制蛮是吸引人，不知该如何订制？”
言梨解释了下，丫鬟嘴快问道：“我们小姐急着用，你们明日正午前可赶制出么？”
这么快？
言梨在心底算了下，若是让绣娘连夜挑灯赶制应该来得及。
“可以，您随我来，了解一下您的需求。”
言梨引她来到自己的工作室里，取出一张宣纸铺在她面前，“您先在最前面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李素优眉头轻挑，心想这制件衣裳花样倒是蛮多，但还是配合写了下去。
因为时间赶的紧，没算到这么短时间内会有人订制，言梨只绘制出的一个款式的例图，又拿出色卡，示意她挑选。
“这一规则刚推出不久，现只有一款样式，为唐制半臂齐胸襦裙，面料提供花软缎和素软缎两种，半臂和袖口绣花样式随意选择，群头这里先定的是云纹绣花，若是不喜还可以改，裙摆银绣暗纹也可更改。”
“这是色卡，有48中颜色供您选择。”
李素优有些愣神，“你是说全都由本小姐来定？”
“对，不过我会帮您看看合不合适，譬如半臂和袖子颜色，若是颜色选择过于冲突，比例失调，或不衬肤色，我会帮您修正一下。”
李素优一时有些激动，往日那些绣娘口中独一无二的款式都略显逊色，“本小姐就定这件唐制半臂齐胸襦裙了，面料就素软缎吧。不过唐是哪个朝廷么？还有这襦裙怎么没从听过？”
言梨心里一紧，含含糊糊道：“算是我梦里的一个朝代，时辰不早了，您先说一下自己的想法，不然来不及赶制。”
好在李素优也未过多盘问，纠结道：“明日本小姐父亲生辰，颜色自然是要喜庆吉利些，但又不可过于艳丽抢了风头，另外父亲喜爱绿植，不知掌柜有何高见？”
言梨提笔在袖子上画下几枝藤蔓，攀爬缠绕至半臂处。
“藤蔓？”
言梨解释道：“藤蔓是绿植，向上生长寓意着长寿，不如袖口和半臂就定为褐绿色，腰部垂以灵芝结，灵芝乃长生不老之药，裙身为胭脂红，裙摆为腾云暗纹，灵药祥云，寓意好。”
李素优连连点头，“本小姐觉得不错，掌柜想法甚好！不过如此复杂，明日能赶制出？”
经言梨再三保证正午前便可来取新衣后，李素优这才放心交了银两，还另外多赏了些。
言梨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映荷担忧地问道:“小姐，时辰不早了，需不需要回府休息？”
言梨看着赏钱，忽然有些感慨，幽幽道:“休息？我要卷死他们。”
卷死？谁们？
映荷不解地看着她。
言梨也没过多解释，继续绘制手上没设计完的例图，必须赶在明日开店前设计好。
现实已经习惯了007，谁料穿越了还要继续996。
她叹了口气，在哪都逃不过打工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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