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愿赌服输
看我不说话,冯京冷哼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你能不能爽快一些,测还是不测?”
我也冷笑起来,“冯前辈,这真是黑老鸹嫌猪黑,不爽快的人应该是你自己吧,我记得早就给过你答案了,不测就是不测,你玩再多花样都没用!”
话刚一出口,我就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毕竟冯京这厮一向以马老鸹自称,这样我岂不是成了黑猪了,这话说的,明显水平不够。
好在冯京没听出来我摆的乌龙,琢磨了一会儿说:“臭小子,事到如今,我如果再用水当午以及任秋月来要挟你,就未免太没有风度了。”
我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挖苦他的大好机会,“你虽然为老不尊,但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自知之明。”
冯京没和我斗嘴,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样吧,我们打一个赌如何?如果你输了,就替我测个字,我输了,就放你走。”
这个老东西,真是打得好算盘呀,赌输了只是放我走而已,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寻思着说:“你是前辈高人,就吃点亏,所以你的筹码应该再加一些。这样吧,我如果侥幸赢了,你从此不要再找任秋月的麻烦,更不能利用她来要挟我。”
冯京眉毛一挑,“臭小子,你也太小看我了,老夫的习惯,就是每样工具从不重复利用,至于任秋月,在你来这个屋子之前,我已经送她投胎做人了。”
“好,这么说我们就一言为定了!”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很爽快地就答应开赌了。
因为我听爷爷说过冯京这个人,狡猾,凶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他也有一个长处,就是言出必践,更何况,在这件事上,他没有骗我的必要,毕竟,我现在距离砧板上的肉差不太远,如果不是冯京要留着我测字的话,那么他挥挥衣袖,就能灭了我。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真怕冯京阴我,就先下手为强,将了他一军,“冯前辈,我把丑话说在头里,既然怎么赌由你决定,你就应该有点儿风度,出题出得公平些,否则我们两个要赌谁的胡子长,哪个的眼睛小,诸如此类的东西的话,我根本赢不了你。”
“你这个臭小子,比起你爷爷来,聪明多了,难怪他躲的远远的,让你这小子来打头阵。”
冯京吧唧了一下嘴,“你终究是个晚辈,我就是脸皮再厚,也不会出那样下作的赌局。”
冯京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其实,这个赌局我早已经写出来了。”
他把纸摊开了,我一看上面写着一个香字,不由笑了起来,“老家伙,你玩我是不是,说了半天,还不是让我给你测字吗?”
我这话说得很没礼貌,但是冯京并没有动怒,而是一脸平静地说,“这是两码事,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在这条船上布下了迷魂阵,这可是我压箱底的玩意,就是你爷爷在此,也只有一成把握能够走出去,公平起见,我写了这个字给你,出阵的秘诀就在这个字里,就看你能不能悟得出来了。”
冯京顿了一顿,“现在是凌晨两点半,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三点正,能走下船就算你赢,否则的话,你就要乖乖地给我测字了。”
我没吭声,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有句话说得好,愿赌服输。不得不说,冯京在这件事上非常大气,这个赌局再没有那么公平了,毕竟测字是我的看家本领,我如果在这里栽了,那就只能是心服口服了。
“事不宜迟,赌局这就开始吧。”
话音声中,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不见了冯京的踪影。
这个时候,屋里的电棒管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不一会儿,只听啪地一声,炸了。
好在我已经进去了测字的忘我状态,根本没受影响。
我揣摩着,这个香字是上禾下日,如果上面这个禾字指的是我本人的话,这就组成了一个牛逼哄哄的词语,我日。
我日就是我靠,一般是指一个人满腔气愤,或者无可奈何的时候,说的一句口头禅,非常接地气。
难道冯京是在玩我,挖苦我面对他的迷魂阵,只能是无可奈何,说一句“我日”了事?
从表面上看,这好像还真是冯京的处事风格,但是我仔细一想,就知道肯定不是这么回事,毕竟如今冯京有求于我,他玩这些鬼把戏对他没有一点儿好处。
如此说来,这个我日之中难道还隐藏着别的意思?
我想的头都大了,但是脑子就像是装了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不知不觉,十分钟已经过去了,留给我的时间只剩下二十分钟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事该咋整呢?
我拍了拍脑袋,嘴里百无聊赖地吟起了那两句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忽然,我灵光一闪,冯京是个猥琐的家伙,他会不会就是想让我和当午演一出好戏呢?
民间传说,有些邪门歪道的阵法,就得用这种关乎着传宗接代的事情来破,记得评书杨家将里,就有一个杨家的媳妇阵前产子,名字我忘了,反正她最终破了天门阵里的一阵。
这种事自然多多益善了,水当午那么水灵的一个姑娘,能和她嘿嘿也算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我一直都想遇到一个中意的女子,把自己的童蛋子破了,毕竟如今这个年代,这是说出去不是什么光彩事。
也许是自己颜值不高还是怎么的,除了在学校里差一点做了任秋月的接盘侠之外,我并没有等来这样的好机会。
至于在火车上与任秋月亲热的事情,只怕也是点到为止了,因为过后,我的拳王裤头自己床单上,并没有留下一点作案痕迹。
我越想越觉得有门,浑身也热了起来,我拿出手机,照着路往隔壁的船长室摸了过去。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我出了门,只觉得四下里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别说找不到船长室的门了,就算是自我名字命名的这条游轮都找不到了。
我想了想,连忙给水当午打了个电话,幸好电话通着,不过想了好久她才接,睡意朦胧地说:“锄禾哥,我累得慌,现在只想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成吗?”
说着,她就把电话撂了。
我想再打过去,问问路也是好的,但又一想,冯京的迷魂阵这么牛逼,她一个姑娘家只怕也是没辙,还是让她睡好了,毕竟她刚被鬼上身,需要休息。
我尴尬地笑了笑,知道自己这是想多了,以至于想入非非了,冯京的意思肯定不是这样的,要不我肯定能找到船长室,见着水当午。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天哪,已经是凌晨两点五十五了,再等五分钟,我如果还破不了这个香字的话,那就只能投子认输了。
人的聪明劲往往都是逼出来的,以前我对这句话非常不认同,但是现在我服了,因为在这危急关头,我想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想冯京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毕竟精通奇门遁甲的人,古典文学肯定学得不差,循着这条线走,我又想我和冯京这次是在室里相遇的,香字加上室字,我就想起了一句话,叫做居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
正因为冯京有脚臭味,所以很可能用这句话来自嘲。
既然知道答案就在这句话里,接下来的事情就再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因为香的来源是芝兰,那就是说,我想走出冯京布下的迷魂阵,就在与这两个字了。
我上大学时,也看过几本武侠小说,好像记得有一种“之”的步法,来躲避敌人的围攻,很有奇效。
我也没有时间要考虑别的了,成败在此一举,我就按照之字行走,摔了好几个跟头,才终于走下了船。
脚踏在码头上,我拿出手机看了看,不由砸了砸舌头,好险,再过十几秒钟就到三点了。
这时,只见甲板上出现了冯京的身影,“臭小子,果然有两下子,这一次你赢了,可以走了。”
“承让承让!”我拱了拱手,转身刚要走,忽然想起了他那难闻的脚臭味,便回头说了声,“冯前辈,你这人虽然坏,但也蛮有意思的,就是你的脚臭味该治一治了。”
冯京微微一笑,“小娃儿倒是有趣,只是我这是顽疾,这辈子只怕是治不好了。”
“那是你没找到良医妙药。”
我大咧咧地说,“我爷爷曾经告诉我一个妙方,说是用涧河底陈年泥沙,加入大小茴香,然后煮上两个小时,专治脚臭味。”
看我要走,冯京急忙说道,“老夫这辈子欠不得人情,索性就现在还了吧,否则日后我如何去找你测字?”
我傻眼了,“你有完没完?这件事不是结束了吗?”
冯京正色道,“我们的赌注讲的很清楚,你赢了这一局,我只是今晚放你走而已,但是以后的事情吗,自然是你什么时候给我测字,什么时候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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